第399章 你，決定了嗎

程紹白嘆口氣，最后說道：“喬楚，你也清楚，就算你本沒有病，但會隔代傳的病十之七八會帶到孩子上，你真的要冒險生下他嗎？你真的想，讓他一懂事，就要承你現在所有承的那些擔驚怕嗎？”

喬楚仍然低著頭，一聲不吭。那弱的樣子，讓程紹白心了。他的聲音已經有些不夠堅決，“喬楚，我知道這些話很殘忍。但你最好明白，如果你堅持要生下孩子，那麼你現在所承的痛苦，你的孩子也會承一遍。”

眼見喬楚一直沉默不語，云穆首先沉不住氣，站出來說：“程醫生，你不要再說了。如果小丫頭不愿意……”

“好。”

就在這時，喬楚卻打斷了云穆的話，抬起頭看向程紹白，盡量用很平靜的語氣說：“你是醫生，我是病人。病人就該聽醫生的建議，我同意打掉孩子。”

尤如平地驚雷，納蘭辰和云穆同時一驚，突然怕極了這麼平靜的反應，不由同時道：“丫頭，你不要勉強自己。”大不了，他們請全國最好的醫生來給做護理，一定會保平安無事。

“不會。”喬楚的面容仍然沉靜如水，很溫和地說：“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很久了，只是一直不肯去面對而已。如果孩子注定沒有一個健康的生命，我卻堅持要生下他，那麼就是我自私了。”

抬頭看著程紹白，如雪般的面容耀花了醫生的眼，“程醫生，我同意打掉孩子。請你馬上替我安排。”

“現在嗎？”程紹白有些意外，“你現在的不好，不適合打胎。還是回去養幾天，我會替你預約好時間……”

“不。”喬楚堅持地說：“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定，如果出了醫院，可能會馬上就反悔。請你幫幫我，現在就替我安排。”

“丫頭，你這是在拿自己的開玩笑。”納蘭辰和云穆一起勸，都希先把養好，“你剛剛因為虛弱暈倒了，怎麼能現在做手？”

“你們不也希我把孩子打掉嗎？”喬楚說：“我現在下定決心，就不要再搖我了，拜托你們。”

納蘭辰還想說什麼，云穆手示意他安靜，看著喬楚的眼睛問：“你決定了嗎？”

你，真的決定要打掉司屹川的孩子？你們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決裂，更可能會因為這件事破碎，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喬楚點頭，咬牙說：“決定了，不會再改。”

“好吧。”程紹白見勸不，只能說：“我現在就去聯系最好的產科醫生。你們放心，我會讓他們用最先進的人流技，不會太傷，也不會很痛。”

人流手同意書很快就出來了，喬楚拿過筆，沒有過多猶豫，就在上面簽了字。

明白，這幾個字簽下來，和司屹川可能就要完了。就算司屹川不娶別人，也會和產生嫌隙。

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也許從知道自己有病的那時開始，就注定要一步步遠離，遠離到再也無法他的距離。

再也不能拉著他的袖，乞求他留下來。

因為，沒有資格。

從始至終，都不夠資格。

醫院有人就是好辦事，喬楚休息了一會，又連輸兩瓶營養，就被推進手室。

云穆一直抓著的手，到掌心的冰涼，低聲說：“別害怕，只是睡一覺，很快就會結束的。”

“嗯，我不怕。”喬楚艱難地說：“我只是怕孩子會怨我。”

“傻丫頭，你也是為他好。”納蘭辰憐惜地說：“不要想太多。等這件事過去，我就接你去威城好好養著，保管把你養得健健康康的。”

“嗯。”喬楚笑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眼見他們又要說個沒完沒了，程紹白無奈地說：“你們都不要擔心，我會在里面照看，不會出差錯的。”

“程醫生，讓我進去吧。”云穆突然說：“我就站在一旁遠遠地看著，我只是陪著，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你就讓我進去吧。”

程紹白有些為難，“據醫院的規定，人流的過程是不能有外人觀看的。希你可以理解。”

“程醫生……”

云穆還要再說，喬楚笑著勸他：“云穆，不要擔心我，我很快就出來。”

這樣的笑容真刺眼，幾乎灼傷云穆深海一般的眼睛。

喬楚終于被推了進去，醫生準備給注麻藥，又按照醫院的規定最后問一遍：“喬楚小姐，你現在是清醒的，請你清楚地回答一遍，你萬分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嗎？”

“我……”喬楚躺在冷冰冰的手臺上，看著周圍那些冷冰冰的手刀，突然有些害怕，“我……”

醫生得不到回答，重復問：“你確定了嗎？”

程紹白一看喬楚那害怕的樣子，連忙安說：“別害怕，那些陳列的手刀是用不上的。你這次手很溫和，不會痛。”

喬楚的眼淚突然流出來，點頭。

冰冷的針頭刺進的皮里，引得一陣戰栗。

喬楚突然想起宋菲菲說起懷孕時，那臉上的紅暈。每個當母親的人，即使十月懷胎再辛苦，卻都無比期盼孩子的到來。

大約是世界上最狠心的母親了，為了自己保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司，對不起。

我確實配不上你。

喬楚覺到慢慢失去知覺，那醫生突然來扯的子。

喬楚一驚，想掙扎，可是全僵，本不了，只能胡地揮舞雙手。

醫生來助手按住的雙手。

接著，肚腹一涼，那些冰涼的儀就要過來。喬楚突然覺得恐懼，放聲大，“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云穆，云穆快救我！”

砰！

重重踹門聲響起，云穆的影如同颶風一般沖了進來。

他惡狠狠地對那個想阻止喬楚喊的醫生罵道：“你沒聽到嗎？在喊救命，不做手了，你快滾出去！”

如果不是程紹白攔著，云穆可能都要跟那醫生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