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鬧劇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夠快。

等沈華濃知道的時候都已經謝幕了，房子最后還是記在張煉名下了，年除了那天上午哭了一回，也沒有再跟沈華濃說什麼激的話，不過，當天晚上他就趁著霍庭洗澡出來的時候，遞給他一張欠條。

霍庭拿著這張正兒八經的欠條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也不做聲，就甩了甩紙條著張煉，這是幾個意思？

張煉跟發狠似的道：“我以后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霍庭淡淡的道：“你師父沒有跟你計較這些，你好好學了，以后孝順就行了。”

張煉一副“要你多”的表，道：“我能賺錢了肯定孝順我師父，給我花錢我不跟見外。”

見外也見外不過來了，要不是沈華濃留下他，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會個什麼樣，肯定不如現在自在和安穩。恩太重了，有些話他對著沈華濃就說不出來，說出來都覺得輕飄，他記在心里，并發誓以后將當親媽孝敬的。

對著霍庭說出來倒是很自然，張煉自己也是覺得奇怪，說完又覺得心里別扭，繃著臉道：“這是花你的錢買的，我知道。”

張煉幫沈華濃算過一筆賬了，就那麼花肯定攢不下來錢，工資肯定花得一干二凈了，這買房子的錢肯定拿不出來。

沈華濃每個月五十多塊錢的工資其實也不算是了，打細算一點一家人都能夠過得不差了，不過不是個會虧待自己人，雖然能夠吃苦，但是有錢的時候也不悠著。

日常吃喝開銷差不多能占一半，平常也吃賓館的集飯，這個要不了多錢，但是賓館如果弄到什麼好食材，就會掏腰包買點兒，三不五時的就自己給自己加個餐，這個就貴多了。

另外一大半應該都花在上了，這東西價格貴不說，也不好弄到，除了跟昭昭母倆喝之外，給張煉也弄了一份，至于霍庭有沒有喝，張煉就不知道了，有時候還拿搗鼓點吃的出來，消耗很快。

再就是每次給張煉上完課，每次做晚飯，就挖上一大坨雪花膏抹在手上，就張煉看見的每天都能抹個好幾遍，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還別提經常寫信寄包裹打電話這些瑣碎的花費了。

霍庭聞言就哼笑了一聲，“行。”

見他將欠條收了，張煉面無表的沖他點點頭，然后回房間了。

霍庭進主臥的時候，沈華濃跟昭昭正面對面的側臥著，一手還拿著把扇子輕輕的搖晃著，正低聲跟昭昭說著什麼哄睡覺。兩人都專注極了，連霍庭推門進來都沒有發現。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就見兒神抖擻，一點睡意也無，見霍庭探到帳子里來，還一臉氣憤的道：“這麼壞的人，讓爸爸把抓起來！”

霍庭好笑的問道：“怎麼了？有誰欺負昭昭了？”

“是媽媽講的故事，一個壞后媽！”

霍庭就道：“昭昭是肯定不會有后媽的。”

昭昭顯然還沉浸在故事中，沒有做出反應，一個勁的催著沈華濃繼續往下講：“媽媽，后來呢，后來呢？”

霍庭幽怨的看了眼沈華濃，跟孩子說這個，這是在敲打他嗎？他是個連人拿頭發他都會主代的好男人！

沈華濃甩了他一眼，讓他打岔。

霍庭噎了一下，躺在外側，主接了沈華濃手上的扇子，一邊給母倆扇風，一邊聽編故事，聽了一會聽出苗頭來，原來后媽只是故事的前綴，主是臥冰求鯉，但是——

“......后來大家都稱贊王小二是個大孝子，連對待壞心腸的繼母都這麼心，所有人都替他不平罵他的后媽......再后來，王小二這麼聰明又孝順，名聲這麼好，當然是一路升發財，最后當了很大的。”

霍庭手上的作頓了頓。

故事是沒有錯，他小時候也聽過，但是為什麼被沈華濃講出來總覺有哪里不對勁。

昭昭就狐疑道：“媽媽，他好傻呀，結冰可以用石頭砸開了釣魚呀，在上面好冷啊，會凍壞。”

反正有沈華濃在的時候，霍庭是不需要面對昭昭追究底的煩惱的，以前被昭昭追問得頭大，這會他還有閑心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附和道：“昭昭說得對，我們昭昭真聰明。昭昭以后要孝順爸爸媽媽也不要用這麼蠢的辦法，咱們想想別的辦法。”

昭昭認真的點點頭。

沈華濃挨個看看這對父，白了大的一眼，然后跟小的道：“我們昭昭當然不用臥冰求鯉啊，但是王小二不行，他要應付惡毒后媽啊。不當著別人的面趴在冰上，別人怎麼知道他孝順的事？怎麼會罵他的后媽呢？”

昭昭懵懵的瞪大眼睛，然后呀了一聲，道：“媽媽，你說他是故意裝笨趴在冰上給人看的嗎？”

霍庭聞言臉就復雜了，這都是講的什麼鬼故事！

但是他又怕一開口就會引火上，被母倆一起追問這些哄睡故事中的，也沒有貿貿然開口，只暗的拿手指頭了沈華濃的腰窩，讓傳遞點正能量，不能老將故事給講歪了啊，帶壞小朋友。

沈華濃沒回頭，只拿胳膊肘給了他一下，然后拍了拍昭昭的屁，道：“好了，故事聽完了，昭昭要趕睡覺了，再熬夜就不好看了。”

昭昭乖乖的閉上眼睛，不過兩秒鐘又睜開道：“那他好聰明，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后媽太壞了，難怪會當呃！”

霍庭又了沈華濃一下，沈華濃了兒的腦袋，讓睡覺，見兒這次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回頭往霍庭上連揪了好幾下，才低了聲音沒好氣的問：“你要是不想聽你自己去講。”

霍庭了鼻子，有些訕訕的，也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給張煉講過這個故事了？”

沈華濃道：“沒有！”說完又忍不住捶了霍庭一下，“你冤枉我，他家的事是他自己解決的，我可沒有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