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薇轉向小謝，道：“我承認我在刀工上輸了，但是實力也不只是看刀工，聶副司長也說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焉知我就一定所有方面都不如沈華濃？”

眾人都看向聶曉暉，面無表的轉著手上的鋼筆，并未表態，仿佛陸柏薇提的人不是。

陸柏薇也沒有看，多這一出這一出，聶曉暉都會怨恨，那不如豁出去，丟了這次機會，就什麼也沒有了。

繼續道：“這本書我也看過。我承認沈華濃寫的不錯，但是我覺得我也可以。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我可以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不信的話，拭目以待。”

對方嗤笑了一聲，低聲嘟囔道：“聽說你昨天還說沈華濃樣樣都不如，今天倒是學乖了。你可以，呵呵，可以寫的人很多，但是我覺得，想到將自己知道的寫出來服務大眾，這個想法就比寫出來本更有價值。就算你厲害好了，你履歷富，廚藝湛，

也許你還會說做的代食品你也可以，看配方很簡單，誰不會啊，但是你為什麼沒有先想到？你為什麼沒有去做這件事？想到了，幫了很多人，一開始就是想要去幫助大家解決問題的，這就是比你強，而且你永遠也趕不上的地方，你沒有那個思想境界。”

“很多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上說我會一千遍也不如切實做一件事，腳踏實地點吧，大姐。”

陸柏薇被小謝懟得面紅耳赤，沒有搭理他，而是轉向徐科長，問道：“您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竟市的飲食文化沈華濃寫過了，我在省城飯店做過大廚，省城也是我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我可以將我對省城的飲食文化特闡述出來，行嗎？我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徐科長為人和氣，倒也沒有為難陸柏薇，只溫和道：“竟市跟省城距離也不遠，要說飲食特，其實很多都是一樣的，我看這本上面寫的竟市的特點是四個：魚米為主，家常鄉土味重，一菜多料，講究原原味，用有調味料，你覺得省城跟這個相比，除了這四個還有什麼？或者說有哪里是不同的嗎？”

陸柏薇張了張，又有些遲疑道：“我是贊這四個特點的，但是我覺得可以在這四個大框架下分得更加細致一些，比方說......”

徐科長笑了笑，打斷道：“省城菜本來也是發源于這片平原，竟市在平原腹地，正是發源地，按照省菜系劃分，省城跟竟市是一樣的，有些許不同也是衍生出來的，大致上還是在四個特范圍，我覺得并在一平原菜系，有一竟市為代表再補充幾道省城特進去，也就夠了，你覺得呢？”

陸柏薇面上乍紅乍白，只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急于證明自己，但是表現出來的卻像是個外行。

恍惚著，等再回過神來，這會議都已經結束了，沒人搭理，落在最后面，看著聶曉暉被人簇擁著，有說有笑的出去了，想來是剛才開會的時候，又將所有丟掉的面子給撿起來了？

也是，有這個背鍋俠在，聶曉暉頂多也就是被人“蒙蔽”了。

看著對方走遠，陸柏薇手捂住臉，蹲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后，有人過來打掃會議室，才站了起來，問了人眼下的直屬領導錢科長的辦公室，然后尋過去了。

跟陸柏薇的失意比起來，聶曉暉就顯得輕松多了，開完會之后，又跟文化宣傳的幾位一起吃了飯，飯后又聊了一會，等到一切結束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得知老曾兩次打電話找，匆忙回撥過去，結果那邊人又不在。

等到第二天，一早上再打過去找老曾，那邊一直是占線的，好不容易接通了，老曾那頭一句問候也沒有，劈頭就問：“曉暉，你在竟市做了什麼？你真的以權人，開除別人了？”

這種態度是從來未曾有過的，聶曉暉心里有些慌，攪著電話線道：“有人給你告狀了？那個賓館我確實有些看不過眼的地方，再加上有人給我告狀......”

“是嗎？”

“我還騙你不......”

“你住在三花賓館是嗎？”

“嗯。”

“你現在馬上找服務員要一份報紙看看。”

“報紙？”聶曉暉狐疑問道，然后瞥眼在接待臺后面看報紙的服務員，“能不能把你手上的報紙給我看看？”

“對，什麼報紙都行，只要是今天的，都行。”

服務員前一天還對格外周到謹慎，現在面無表的將報紙遞給了，聶曉暉此時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

被老曾的話弄得有些慌，一邊側頭夾著電話，一邊翻看報紙，“怎麼了，老曾？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傳來翻閱報紙的聲音，老曾平靜的問道：“我最后再問你一遍，曉暉，你有沒有針對一個沈華濃的同志？我們在火車上遇見的那位同志。”

“我......我沒有針對！是先威脅我的，說要找人曝我沒有離婚就......的事，我怕說，”聶曉暉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到了報紙上的容了。

魏兆堂那個王八蛋，他當了綠頭王八竟然還公之于眾了，他發表了一個“離婚啟示”！

“......近期有人傳言#￥%部門的聶曉暉士婚跟其領導曾某關系曖昧，屬于不正當關系，此系謠言，純屬無稽之談，魏兆堂跟聶曉暉士早在四年前就破裂，只是礙于某些原因才沒有辦理離婚手續，其實婚姻名存實亡。”

“現在聶士急于辦理一道離婚手續自證清白，但因為魏兆堂正在改造學習期，出行不便，未能馬上隨行辦理離婚手續，聶士心急之下對部分知人士進行打擊報復，惡意找茬開除，現在魏兆堂未免再連累他人，特此登報離婚。”

“未免耽誤聶士行程，給造不便，此申明連續刊登十天！”

“此申明已經進行公證，證實有效，可以代表本人，聶士持任意一份有此申明的報紙，可自行前往結婚證發證機關正常辦理離婚手續。”

“特此申明！”

“申明人：魏兆堂，（印章） 1970年7月21日”

聶曉暉看完腦袋一陣發昏。

好一會兒之后，才被電話里的老曾回了神：“曉暉，你看到申明旁邊的文章了嗎？”

聶曉暉這才強忍著發暈，看向這申明旁邊的文章，首先目的就是當初公開發表的宣言：正攵治上跟魏兆堂劃清界限，生活上不放棄的那條，這份報紙竟然挖出來給轉載了，這都多年了！

再往邊上看，是加大字寫的一篇“我認為的僚主義”。

文章太長了，聶曉暉沒有馬上看完，先看了文末署名：雨佳。

雨佳這個名字如今在新聞行業已經是如雷貫耳了，聶曉暉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這個業余通訊員其實一共也就只寫過兩篇文章，但是兩篇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他的第一篇社論，因為跟到瘧疾這一被人廣泛關注的話題，又涉及到階級斗爭這一敏問題，論點又是跟當時的流部分相悖的，所以一經發表就得到很多的關注。

隨后還引發各大報社和一些社會英人士的廣泛支持，他在社論中所談及的話題在接下來的半年幾乎引發了全民大討論，最終甚至導致了政策上的松，啟用了對差分人員的重新考核機制，很多人提前得到了重新踏工作崗位的機會，國各行各業幾乎都有人因此惠。

到目前為止，這些人投到社會建設中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因為這先頭的一批人員大部分本來都是原來各行業的英，如今也是績顯著。

這些人就是雨佳的頭號支持者。

他的第二篇文章是批判那些刻意、惡意歪曲“最高指示”為自己謀私利報私仇的種種行為，因為他第一篇文章帶來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這一篇文章一經發表之后幾乎國所有的報紙都進行了轉載，還得到了上層領導的肯定和表揚。

“雨佳同志是一位敢說敢評的新聞人，在我們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時候，我們的社會也需要有人來批評、來提意見，這樣才能夠進步。”

其帶來的影響力也是驚人的。

從那之后下達的最高指示都通俗易懂多了，而且傳到下面都要經過大家的討論和集理解之后才宣傳并執行，在一定程度上杜絕了某些人的個人意志行為，減了很多因為上綱上線而造的冤假錯案。

這里面的惠人就數不勝數了，這些很多都是雨佳的潛在支持者。

滬市謀案曝之后，現在報紙上又出現了很多反思和批判質的文章，其中羅列謀人罪行的時候，就有“曲解最高指示排除異己”這一項，霍庭在半年前的那篇文章又被評論人提及和引用。

可以說，雨佳的熱度一直很高，支持者很多，哪怕他時隔半年才出一篇文章，也直接被放在專版頭條上了，聶曉暉現在才惶惶反應過來，老曾說任何一份報紙都可以，一定是竟市的所有報紙都刊登了他的文章。

但是關什麼事啊，魏兆堂的離婚申明為什麼擺在雨佳的文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