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再次安靜了下來，魏兆堂先帶著魏鵬飛走了。

聶曉暉在他們后喊道：“小飛！你真的不要媽媽了嗎？媽媽是想跟你爸爸離婚，但是媽媽也不是不要你啊，媽媽想要帶你走，媽媽還要送你去上學，不用再苦累被人欺負，媽媽......”

魏鵬飛頭也不回，繃著臉也不應聲，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是不可能跟著走的。

聶曉暉靠在墻上，看他們快出巷子口了，才又喊魏兆堂：“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怎麼樣才能跟我離婚！”

魏兆堂眼中寒芒點點，他冷冷的道：“我只想要清靜，你如果能夠做得到，我可以答應跟你離婚。”

如果你做不到，我便有多大力氣使出多大力氣跟你們拼一拼，他自己早就跟聶曉暉撕破臉，腳不怕穿鞋的，但是不能再連累了別人，沈華濃和霍庭幫了他太多了。

后面那句他并沒有說出來。

那對父子倆走了，聶曉暉靜靜的待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是方才太急躁了，其實只需要平靜優雅的等著，自然會等到想要的結果。

現在既然魏兆堂要清靜，那就給他三天時間讓他好好消化這個消息，以及認清楚形勢并接他自己的無能。這三天不去打擾他，三天后，他如果還是這個態度，那也不能怪了。

正好也要想想怎麼挽回小飛，以及怎麼將離婚這件事生出來的一些枝節給砍干凈。

一直都有人在傳跟老曾的事，說些老牛吃草的閑話，老曾被推薦為謝瑾的接替者那會兒，他倆的傳言鬧得最兇，險些影響到老曾的仕途，心急如焚，寫了個真意切的文章公開發表了，這種“君生我未生”的憾和真實打了很多人，緩解了這次危機。

只是，當時仗著魏家人遠離權力中心，知道還未離婚的人又極，所以撒謊了，在文中強調過跟老曾都是單，這謊言就在報紙上。

本來那會的確是打算馬上就找魏兆堂把離婚的事給辦了，但是那時匆匆跟隨老曾南下去滬市接下謝瑾留下的爛攤子，還沒有來得及騰出手解決這些事，就被特務給抓住了把柄。

現在，事已經做下了，后悔也于事無補，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堵住霍庭和沈華濃夫妻倆的，雖然一對小地方的夫妻不一定有膽子跟老曾對著干，他們也更沒有這個實力，但是萬一曝了呢？多會引發一些流言蜚語，怒了領導就糟了，不允許這種可能發生。

正如魏兆堂擔憂的那樣，聶曉暉回到市里專門接送的轎車上之后，就向隨行陪同的兩位本地工作人員打探沈華濃和霍庭的消息。

沈華濃長得漂亮在市里都是出名的，的氣質又跟村婦不同，聶曉暉剛一描述，工作人員就猜出來了，“哦，您見的應該是沈華濃，的確是這個公社的，丈夫當過兵，原來是我們公安局的副局長，現在調到通局去了，個子高的，都對得上，說起來以前跟魏兆堂還是鄰居呢......”

聶曉暉有心打探，對方就將知道的事都給說了。

從沈華濃的黑五類份說到紅星作坊和代食品，以及當上了三花賓館后廚負責人之后的種種。

從霍庭在傳說中當兵的時候表現優異，說到他的環在公安局副局長這個崗位上就摘掉了，不僅表現平平毫無亮眼業績，還因為妻子的份而避嫌調崗到通局，此時更是徹底在竟市場上被邊緣化了。

這兩位隨行人員的確是知無不言，還跟開車的司機互相補充了一些，但是一來他們以前并未太多關注過霍庭和沈華濃，知道的也就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那些，二來，他們雖然在市政任職，但是份還夠不上知道霍庭帶人理徐炳榮逃亡案、沈華濃跟隨秦存詣去滬市辦事這種機事件，對于他們夫妻在滬市發生的事就更是無從得知了。

再說沈華濃在三花賓館門口被軍車接走，雖然有人看見，但是后來險些發生了泄事件，竟市的上層知的領導都被敲打了一遍，趙黎明和他父親兩個還被關著呢，現在這數知者都不敢再將沈華濃、霍庭和秦存詣的名字聯系到一起。

忽略掉這些，聶曉暉對霍庭和沈華濃做出了判斷。

一個轉業之后就碌碌無為、再無寸進的男人，和一個仗著丈夫的職和一點小聰明就吹噓自己、且功了的人，也就是運氣好，趕上了。

代食品？

呵！

聽了隨行人員告知的幾個公開配方，聶曉暉只覺得不過爾爾，這種大雜燴誰還不會呢？這就是隔行如隔山，還想當然的覺得山只是個土包，自己一腳就能過去的典型了。

“沈同志的確是個人才。”淡笑著道，“代食品救了不人，他們夫妻倆也是夫唱婦隨。”

工作人員剛附和了一句，聶曉暉又道：“不過，會做代食品不代表會管理賓館酒店吧？畢竟是隔行如隔山，我就說我住的三花賓館總覺有哪里不對勁，吃的那頓飯......”

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的笑都僵在臉上了，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好。

好在已經到了三花賓館，他們畢恭畢敬的將聶曉暉請下了車。

聶曉暉說要先休息一會兒，晚飯也不用人陪同，想自己在賓館里解決，有需要的話會給他們打電話。

客氣，工作人員卻不敢疏忽，兩人一人繼續在樓下留守，隨時等候聶曉暉的吩咐，另一個則回去給直屬領導轉到了聶曉暉的意思。

當初沈華濃應聘的時候的確表現過人，但是分也是個大問題，能當上這個小小的主任還是多虧了張海山力排眾議，這難免也及了一些人的利益，正好這位領導當初也是推薦了名額的，還給人打了包票，結果丟了臉。

他對沈華濃本來就有點兒芥，再加上現在是聶曉暉直言不滿沈華濃，替換一個賓館小主任這麼點兒小事，他直接就辦了，并未通知還在省城開會的張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