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嵊離去的第三日,李扶搖收拾好東西,關上了自家小院子的門。
站在院門前,背著一大包東西的李扶搖低聲笑道:「可能之後都回不來了,以往總覺得這白魚鎮實在是有些小,走不了多久便能將鎮子逛遍,現如今來看,還是有些捨不得。」
青槐空著手,沒有理會他,隻是雙手抱在前,微微打量著這座小院子。
兩人走出小半個時辰,便要堪堪走出鎮口,李扶搖最後在晨之中,轉頭好好看了看這座小鎮,才轉而行。
白魚鎮外有條道,是通向外麵唯一的一條道路,因此這次出現,也選擇的是這一條路,劍山在延陵和大餘的邊境界,而這個地方正好在大周北邊,因此這一趟出行,李扶搖定好的路線便是一直往北走到大周邊境,然後進延陵境,之後轉而一直往東,直往那座劍山,而到了大餘和延陵的邊境,青槐還要穿過大餘,才能走到梁溪。
之前對於那位道種,李扶搖隻不過在青槐的隻言片語得以知曉一些微末,後來陳嵊專門提起過那位道種,說的多了些,李扶搖牢牢記住了不,青槐終究是山河之外的妖,比不上陳嵊對於這座山河的瞭解程度。
可對於那位道種瞭解的越多,李扶搖便越覺得那人真是個妖孽,自然而然對於青槐所說的要前去挑戰便顯得有些擔心,隻不過倒也知道青槐不想聽這些,李扶搖很明智的沒有去提及。
離白魚鎮遠了些,便見到了些不一樣的風景,不僅僅是這相隔數裡便能在道旁見到一次的茶酒鋪子,還有別的許多未曾見過的新麵孔。
期間他們兩人甚至見到了一小隊騎卒在道上縱馬疾馳,李扶搖對此見怪不怪,反倒是青槐有些好奇。
背著包裹走在青槐旁的李扶搖輕聲說道:「咱們那位大周皇帝,儘管是坐擁大周這麼一個彈丸之地,但野心一點都不小,這些年已經發了不戰事,聽說周邊的魯國,疆土已經被大周佔去了一大半,說不定就是今年,魯國便要徹底亡國。真不知道,這位大周皇帝要是做了延陵的皇帝,是不是會發戰爭征伐大餘和梁溪。」
青槐搖搖頭,平靜道:「小國相爭,無非便是用人命前來堆出勝負,延陵和梁溪背後自有儒道兩教,這真要爭,便是爭兩教修士的勝負,要是一方徹底展現出劣勢,難保那兩教之中的聖人不會出手,到時候聖人相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李扶搖沒有說話,隻是想起了之前陳嵊說過的那番話,說是這山河六千年無人仙大抵就跟這座山河被打破碎了有關,這要是聖人再出手,難不便直接將這座山河打沉?
青槐不再去說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不是周人,為何說咱們那位大周皇帝?」
李扶搖攤了攤手,表示不知。
青槐不再說話,隻是繼續趕路。
兩人沿著道而行,期間走過一座小鎮,也隻是讓李扶搖去買了些乾糧,並不曾鎮,依著青槐來說,這座小鎮有些不幹凈。
離那座小鎮遠了些,李扶搖才小心翼翼問道:「真有山野怪?」
青槐一如既往的把手上抱在前,平靜道:「山野怪倒也沒有,隻是你該知道,這座山河除去山野怪之外,還有孤魂野鬼。」
李扶搖在白魚鎮這些年生,靠的便是說書為生,對於那些鬼勾搭書生的故事不知道說過多次,自然是十分稔,隻不過之前他隻是知曉,這山河之中有妖,可不曾覺得真有鬼。
青槐耐著子解釋道:「妖修怎麼說也是修士,在那條大路上也能走到盡頭,可這些孤魂野鬼倒也說不上是修士了,不過是因為人死後因為某些原因執念不散,沒有及時消散在山河之中而已,這種形態下的孤魂野鬼不僅怕極了,就連害人都難,也隻不過能嚇嚇人罷了,當然,偶有機緣的,倒是能繼續走下去,不過最後還不是要借還魂,不然走不到那條大路盡頭。」
李扶搖皺了皺眉頭,「要不要咱們去看看?」
青槐麵無表的說道:「可以,反正最多隻能和你同行兩個月,兩個月之後我便要全速前往梁溪,你要是不擔心能不能走到劍山,便去看看也無事。」
聽到青槐這麼個說法,李扶搖很快便堅定的說道:「繼續趕路要。」
對此,青槐隻是角微微翹起。
……
……
繼續趕路,但其實也不過才走了小半日,李扶搖便在一相對而言有些偏僻的道旁見一個打扮寒酸的年輕書生,這不過這書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抱著有本書便算了,後竟然還背著一把柴刀。
見著李扶搖和青槐的時候,這個長相清秀,材修長的年輕書生正在一塊大青石上休息,看到李扶搖過來,這書生蹭的一下子便站起來,攔在了李扶搖前。
這一下子,還讓李扶搖有些意外,覺著難不這位也是專門打劫的綠林好漢?
隻不過很快,那書生便鄭重的對李扶搖行過一禮,問道:「這位公子,可曾知道茱萸鎮離此地還有多遠?」
聽得茱萸鎮這三個字,李扶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不因為別的,那茱萸鎮便是之前青槐說過的那個不幹凈的小鎮子。
李扶搖沉默了片刻,問道:「公子要去茱萸鎮作甚?」
那年輕書生聽過李扶搖這個問法,很快臉上便出笑意,「這麼說,公子定然是知道茱萸鎮在何了,那公子可否領著我一同前去?」
李扶搖不說話,隻是在看著他。
那書生想起之前李扶搖的問話,於是很快便直起腰,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在下這趟前往茱萸鎮不為別的,乃是去搶親的!」
李扶搖扯了扯角,看了看那年輕書生後背著的那把柴刀,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公子要去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