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看著李璟,想笑,可剛一咧開,眼淚便落了下來,除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璟的心像被了八瓣,每一瓣都寫滿了心悸慶幸,日夜思唸的人終於出現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若不是他正好看到,若不是他難得發了善心多管閒事了一箭,現在會是什麼景?
阿苑會不會被那個該死的流寇一刀砍中,橫泊?
還是被砍傷擄走,百般淩辱?
不管哪一種可能,都足以讓李璟後背發涼,心有餘悸。
“萬幸,你冇事。”李璟將阿苑擁懷中,眼淚奪眶而出。
追過來的護衛們,看到皇上竟然哭了,頓時驚呆了,可不待他們想好到底是下馬過去,還是掉頭避開時,忽然聽到草叢中有異響。
“護駕!”
護衛齊刷刷衝過來,將阿苑和李璟團團圍在中間,阿苑不由揪住了李璟的袍,李璟忙聲安,“冇事,冇事,彆怕。”
幾聲狗傳來,阿苑怔了怔,忙喊住要放箭的護衛,“彆,彆,可能是阿金!”
簡單介紹了阿金的份,阿苑讓李璟派護衛去鎮上醫館抓藥,阿金媳婦還等著治病呢。
李璟得知阿金竟然是羅族人,不由皺起了眉頭,羅族人不可留。
可李璟深知在天靜宮人眼中,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他們不會因為患病的人是有罪的人就不救。
更何況阿金還幫過阿苑,以有恩必報的子,肯定要救阿金媳婦。
所以李璟便點頭示意護衛按阿苑說的做,人可以救,但救了之後,也可以再殺。
羅族長同天下盟勾結,煉製蠱毒,證據確鑿。
蠱毒煉製之法到底有多羅族人知道,李璟不確定,但他可以確定羅族冇有將此方外傳,所以隻要殺羅族人,蠱毒煉製之法就會從這世上徹底消除。
斬草不除,後患無窮,這是李璟在阿苑失蹤後,得出的最深切的會。
他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阿苑的機會,所以他寧肯當個殘暴的君王,也不會再當連自己心之人都護不住的明君聖主。
但他又很清楚阿苑不會同意他這麼做,也不想讓阿苑知道這些腥殘暴的事,所以李璟便當著阿苑的麵讓護衛護送阿金回村寨,趁阿苑不注意,卻示意護衛們到了地方,將整個村寨的人全部殺掉,並放火燒燬。
阿苑醒來,已是次日,雪停了,太升了起來,金燦燦的從門窗隙裡了進來,四周安靜的像是墜了夢境。
已經很久冇躺在床上睡過覺的阿苑,舒服地了個懶腰,卻發現自己腰上搭著一條胳膊,順著胳膊看去,看到了麵朝自己,閉著眼睛,還沉沉睡著的阿玉。
昨天阿玉命人安排好阿金後,便帶去了他的住,讓人給端來好吃的,燒了熱熱的水讓泡澡,還給乾頭髮,順了頭髮。
兩個人說著分開後的經曆,哭了笑,笑了哭,絮絮叨叨說到大半夜,阿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記得阿玉的懷抱很暖很安全。
阿苑看著還在沉睡的李璟,好奇地出手了他下上泛青的胡茬,以前都冇注意,阿玉竟然也有鬍子了,還有些紮手。
李璟微微了,含糊地嘟囔了句,攬著阿苑腰的手一,把摟了自己懷裡。
他的呼吸輕輕落在阿苑的額頭,暖暖的,很是安心。
阿苑不由往他懷裡拱了拱,的更了些,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阿苑發現床上就隻剩下一個人,不由有些驚慌,剛要起,卻聽到了殷浩的大嗓門,“阿苑還冇醒?這都中午了,要不要起來吃飯啊?”
“你小聲點,累壞了,讓多睡會兒,睡夠了再吃。”李璟的聲音低沉,帶著慵懶的愉悅和輕鬆。
殷浩聲音降低了不,“聽說阿苑長大姑娘了,可好看了,我都還冇見呢。”
“早晚會見到,急什麼?”
“說是這麼說,可是還是想早點兒看見,總算是平安回來了,不枉我給二師兄燒了那麼多信。”
“我要是二師兄,肯定煩死你了,死了都不讓他安生。”
“他是死了,可我還活著呢,等我死了,我就不煩他了。”
“是,你不在人間煩他,去地下煩他了。”
“還是殿下懂我,等我死了,就埋在天靜宮山腳下,下輩子我還給二師兄當牛做馬。”
“你啊,彆想好事兒了,二師兄指定不樂意。”
.......
聲音斷斷續續傳了屋裡,阿苑聽的咬直笑,殷浩好慘,一直被嫌棄。
屋裡爐火燃的正旺,被子很很,阿苑躺在被窩裡,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每髮,每一寸,都舒適愜意。
之前那些艱難困苦,此刻想起,彷彿都像是一場夢。
將胳膊從被窩裡出來,阿苑看著上明顯寬大的中,這纔想起洗了澡後冇合適服換,阿玉嫌侍送來的糙,便找了自己冇穿過的先給穿上。
這服的確實很舒服,可未免太大了些,阿苑本來覺得自己這兩年長高了不,但是跟阿玉比,好像還是小小的一團。
李璟拿著乾淨走了進來,這是他命人連夜製的,從到鞋,一應俱全。
看到其中出來一角紅,李璟的耳不由有些泛紅,阿苑長大了,不是年齡高,還有的變化。
可好像還冇意識到這點,昨晚穿著他的中,還站在床上手舞足蹈跟他比劃是怎麼爬上通天樹的。
當時他隻顧著心疼,可早上醒來,明顯覺到在自己懷裡的時,他方纔意識到,再這麼抱著睡覺,怕是要鬨出人命了。
阿苑打了個哈欠,正要起床,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李璟的開門聲,不由哧溜一下鑽進了被窩,閉上眼睛,裝做還在睡覺。
李璟開了門,輕手輕腳將放在床邊小櫃上,看了看火爐,走回床邊。
阿苑不等李璟坐穩,忽然從被窩裡跳了出來,兩條胳膊摟住了李璟,一個翻,把他翻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