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皮袍,揹著弓箭的男人急匆匆跑了過來,連聲喝道:“旺財!旺財!我怎麼聽到有人在--”
看到自家兇猛無比的獵犬,搖著尾吐著舌頭,圍著一個白人撒討好,男人傻了眼。
可等到那個人抬起頭,看向他,“這是你的狗嗎?它旺財?”
男人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白人,大約十四五歲,白如雪,頭髮漆黑,眼睛像落在山泉水中的星星,亮的人。
“你是人,還是,還是,還是.......”男人看著白人,怎麼也說不出那個“鬼”字,世上哪兒有這麼的鬼啊,莫不是山林的怪?
阿苑無語地看著男人,好不容易到個人,還是個傻的,很是嫌棄地抬起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喂,彆發呆了,把靴子和外袍下來給我,帶我下山!”
把阿苑當怪的男人,不敢多問,忙乖乖了靴子和外袍,帶著阿苑往山下走去。
在樹林裡穿梭了一個來時辰,又沿著山路走了兩個時辰,阿苑跟著這個阿金的男人,終於到達了他們的寨子。
這個坐落在山穀中的村落,說是寨子其實都勉強,隻有十幾戶人家,零星分佈在溪邊坡地。
但進寨子的口卻十分蔽,藏在山嶺錯的隙之中,若不是阿金帶領,阿苑就算把整座山翻遍也找不到。
“阿金,阿金你可算回來了,你媳婦被鬼附了,快不行了!”
剛進寨子,便見一個人飛奔過來,一把拽住阿金連聲嚷道。
阿金嚇了一跳,急忙拔往家跑去。
阿苑跟著去了阿金家,隻見茅草屋裡滿了人,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腹部鼓鼓的,看著起碼有六七個月孕了。
可麵青紫,五扭曲,不停抖,看著倒真有幾分嚇人。
圍觀眾人皆是一臉害怕,阿金壯著膽子上前喊了幾聲,人卻依舊個不停。
“完了,完了,連阿金都不認識了,真是鬼上了!”一個老婆子連聲嚷著,“趕把抬去桃樹林,用紅繩捆上,再殺一隻大公祭拜一下,彆惹了這個鬼,咱們全村跟著倒黴。”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阿金,都有些下不去手。
老婆子擼起袖子罵道:“一個個慫包,都啥時候了,還瞪著眼乾看,肚子裡有個娃娃呢,萬一結鬼胎,大家都彆活了。”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都急了,跟著老婆子就要抓住床上的人,抬去桃樹林祭拜鬼神。
“住手!”阿苑大概看出了床上人的病癥,上前一步,冇好氣道:“隻不過是生病了,什麼鬼胎邪祟,你們可真能瞎想。”
眾人看到阿苑,都是一愣。
老婆子更是直接驚呼起來,“我的娘娘個神啊,你是個啥?咋能長這樣呢?”
阿苑無語地扯開老婆子,“我又冇有三頭六臂,你至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嗎?阿金,讓這些人都出去,你媳婦的病,我能治。”
“你一個小姑娘,真會治病?難不你是山裡的怪?”老婆子警惕地打量著阿苑,覺得渾上下都寫滿了奇怪。
阿苑見老婆子這樣,忍不住頭一歪眼一瞇,抬起手指指向的腦袋,“對啊,我就是山裡的怪,專門吃你這種老婆子的腦花。”
老婆子愣了愣,抱著頭尖著跑了出去。
其他人被嚇的也跟著往外跑,轉眼屋裡就剩下了阿金和阿苑,以及床上那個還在啊的可憐人。
“你不怕我吃了你嗎?”阿苑好笑地看著明顯也很害怕卻冇離開的阿金。
阿金臉發白,但還是飛快搖了搖頭,“就算你是怪也是個好怪,旺財喜歡你,路上遇到的小鳥野兔都不怕你。”
阿苑笑了起來,“你倒是不像他們那麼傻,你幫我了,我救你媳婦和孩子,咱們就算扯平了。”
阿苑走上前,摁住人的腕脈,又了的肚子,確定是腎盂後,便取出金針,中極、水道、氣海、陵泉、腎俞、膀胱俞、委......
兩刻鐘後,人終於平靜了下來,阿金激地看著阿苑。
“我開個方子,你去抓些藥來,喝上幾服就會痊癒。”阿苑收好金針,看向還傻站著不的阿金,瞪眼道:“去取筆墨來啊!”
阿金苦一笑,“冇有筆墨,我們,也不能出去抓藥。”
阿苑愣住,一番詢問後阿苑方纔得知,阿金等人是逃犯。
他們是羅族的倖存者,皇上派兵滅殺羅一族時,他們這些人恰好在外,逃過一劫。
然後東躲西藏,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就剩下他們四五十人躲進了這個地方,茍且生。
“我連天下盟是乾啥的都不知道,可就因為族長收留過幾個天下盟的人,我們全族老都要被死。”阿金憤恨不已。
“幾萬人啊,那些劊子手的刀都砍的捲了刃,後來砍都懶得砍了,直接用繩子一捆,像趕牛羊一樣把我的族人趕到一個大坑裡,活生生給埋了。”
“我爹,我娘,我大妹妹小妹妹,還有我那剛滿一歲的兒子,都死了......”
“我媳婦總是忍不住想孩子,白天哭夜裡哭,懷了孩子之後更是不就哭。”阿金狠狠抹了把眼淚,苦哽咽道:“可哭有啥用啊,再哭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了。”
阿苑看著阿金,實在難以相信下這樣命令的會是李璟,就算再罪大惡極,可他也不至於把人家整個部族都給屠了啊!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阿苑迫不及待想見到李璟,便直接了當對阿金道:“你送我出去,我給你藥,我是天靜宮宮主!”
自份的阿苑,以為會看到如以往那般的震驚歎跪拜。
可實際上看到的卻是炸了的阿金,六神無主地在屋裡竄,一會兒要用被子把他媳婦裹起來,一會兒又要跑出去人來。
“給我停下,再喊再我弄死你!”阿苑冇了耐心,舉起一金針威脅道。
阿金跪在阿苑腳邊瑟瑟發抖,連聲求饒,“仙師饒命,饒命,饒命啊——”
阿苑更加不解,“你為何那麼怕天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