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突然發火, 孫恬恬委實被嚇了一跳, 也不敢了,就坐在那兒,眼睛圓溜溜地盯著他。
他們倆在一起六年,沈念深從來沒有對發過火, 沒有兇過,今天是第一次。孫恬恬頭一次見他發脾氣, 有點怕怕的,很小聲說:“我真的吃飽了……”
“你是鳥肚子嗎?”
孫恬恬:“……”
沈念深沉著臉不悅地看一眼, 隨后將筷子撿起來,重新遞給, “好好吃飯, 從今天起, 每頓飯必須吃兩碗,不好好吃飯不準下桌,我守著你吃。”
孫恬恬一聽, 頓時要哭了,“吃這麼多,到時候婚紗穿不下怎麼辦?”
“穿不下就改。”
孫恬恬:“……”
孫恬恬怔了半天,隨后扁了扁, 傷傷心心地說:“可是我想漂亮一點。”
沈念深盯著,半晌, 十分無奈了下眉心, 說:“誰跟你說不漂亮的?”
“……”
孫恬恬被沈念深守著, 總算乖乖吃完了兩碗飯,菜也吃了不。
吃完飯下意識了下肚子,鼓起來了。
頓時傷心,幽怨地了沈念深一眼:老公果然是減路上的絆腳石!
孫恬恬原本想著在婚禮來之前瘦到八十斤,然而自從沈念深把兇了以后倒也不敢不吃飯了。
沈念深擔心白天一個人在家不好好吃飯,于是自打那以后每天早上上班都把捎帶上去公司。公司食堂的伙食那一個盛,沈念深又特意代廚房的大師傅每天做很多喜歡吃的菜,每頓飯都守著,不吃完真的不準下桌。
每天這樣毫無節制地吃,導致的結果就是,婚期將近的時候,不僅沒有瘦到八十斤做個骨的小人,還比原來長了好幾斤,突破的歷史最高,居然長到了九十二斤!
婚紗送回來的時候,差點真的沒得進去,把孫恬恬給氣的,好幾天都不想搭理沈念深。
然而功把自己媳婦兒養胖的某人倒是高興得很。
孫恬恬其實一直很瘦,一米六幾的人,之前陪著沈念深創業的時候,因為工作量和力都很大,再加上天天熬夜,一度瘦到連八十斤都沒有,上全是骨頭,特別可憐。
那時候沈念深每晚抱著,他著背脊嶙峋的骨頭,常常心疼自責到整夜整夜地失眠。
后來日子好了,孫恬恬因為之前瘦得太狠,很長段時間都沒辦法長好。因為太瘦,連都變得不好,有一次例假連著兩個多月沒來,孫恬恬剛開始還以為是懷孕了,但是檢查又沒有,才知道是因為太瘦加上長期熬夜導致分泌紊,月經不調。
沈念深心疼得不行,這兩年花了很長時間給調理,又是看中醫又是請營養師,好不容易才把養到八十幾斤,也慢慢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前陣子見又天瞎胡鬧著要減,怎麼可能不生氣?如今總算養到了九十斤,自然比誰都高興。
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候,那天晚上,孫恬恬在家里修漫畫的出版正式稿。為了把時間騰出來婚禮后和沈念深去度月,這陣子一直在忙出版的事,已經到了最后階段,這兩天就能完了。
約莫七點鐘,沈念深突然打電話回來,讓下樓,要帶去吃晚飯。
孫恬恬在電話里不不愿的,小聲說:“我今天下午吃了很多水果,可不可以不吃晚飯了啊?”
再吃婚紗真的要穿不下啦!
沈念深語氣不容拒絕,“下來。”
孫恬恬:“……”
在吃飯這件事上,孫恬恬跟沈念深真是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雖然很不想吃,但最后還是被沈念深著吃得飽飽的。
現在忽然很想趕生個孩子,估著有了孩子以后,沈念深大概就沒那麼多時間管著了。
等把這個想法跟沈念深說的時候,沈念深冷不丁地潑了一盆冷水,“放心,等有了孩子,我會和孩子一起照顧你。”
孫恬恬:“……”
孫恬恬以為是要回家的,然而車子卻一路朝著郊區的方向開去。
孫恬恬有些愣,著窗外愈發地人煙稀,驚奇地問:“我們不回家嗎?要去哪里?”
沈念深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四十分鐘,進了郊區的別墅群。
孫恬恬還沒來得及驚訝,車子已經駛進了小區,往前開了十分鐘,停在了一幢中式的獨棟別墅外面。
院子里亮著燈,暖黃的,襯得夜格外溫馨。
房子外面有一個院子,院子不算特別大,但布局格外湊,有小亭子,有養魚的湖,整個院子種滿了花草,生機。
亭子是古古香的設計,亭子里面是一張石桌,漢白玉打磨的四個鼓凳,亭子外面懸掛著兩盞宮燈,格外。
繁盛的花草中間還擺放著兩張木質的搖椅,樹上掛著一盞燈籠,燈籠的照下來,在搖椅上灑下寸寸輝。
孫恬恬著里面,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這棟中式的別墅,這個院子的裝修、亭子、宮燈、花草、甚至搖椅都跟以前畫過的一幅畫一模一樣。
那時候沈念深還很窮,剛剛工作,住在那個破舊的巷子里。暑假去找他,沈念深白天上班,在家里閑來無事便畫畫玩。忘了當時想到了什麼,便畫了下那幅畫,沈念深回來見到,問:“喜歡這樣的地方嗎?”
當時笑瞇瞇說:“是啊,你不覺得中式的院子很漂亮嗎?小橋流水,鳥語花香,等咱們倆結婚了,晚上就躺在搖椅上吹風看星星,豈不是神仙過的日子?”
其實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后來那幅畫不見了,也沒放在心上,沒多久便忘記了。
可做夢也沒想到,沈念深竟然一直記著,在當時那樣吃飯租房都問題的時候,他竟然默默地記下了想要的房子。
他那麼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為他們的未來努力,他記得要給買很多很多漂亮的子,記得想要的房子。
沈念深牽著走進去的時候,看著滿院子里繁盛的花草,看著花草間那兩張搖椅,看著燈籠在搖椅上照下的金輝,徐徐清風吹拂而來,眼睛一酸,忽然就掉下了眼淚。
自己都沒有刻意記住的夢想,沈念深卻默默地記了這麼多年。
說的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夢想,他都記得。
他記得喜歡吃的東西,記得每一個小習慣,記得喜歡什麼,記得喜歡聽的歌,記得喜歡的電影……
孫恬恬眼淚克制不住往外涌,像流水一樣怎麼都收不住。
沈念深抬手幫眼淚,低聲說:“本來之前就想帶你來的,但是院子里的花還沒有開,便又等了些日子。這些都是應季的花,等明年春天的時候還會開更多的,那時候應該會很漂亮。”
孫恬恬哇的一聲就哭了,撲進沈念深懷里,眼淚將他襯,“阿念你怎麼這麼好啊,你還瞞著我做了多事?”
沈念深笑了笑,抬手溫地后腦。
孫恬恬哭得不行,好半天才稍微止住眼淚,抬起頭,眼睛紅彤彤地著沈念深。
深夜寂靜,孫恬恬眼睛一瞬不瞬著沈念深,右手輕輕地覆在他臉上,看著他,良久,帶著哭腔,聲音很輕很輕地說出三個字,“我你。”
話落,忽然踮起腳,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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