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小武一路到了808的包廂，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包廂里已是熱鬧非凡。

姐也在里面，此時正和彪爺調笑著。而三爺則是對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不敢拒絕，連忙走到了三爺面前，在他的邊坐下。

說起來，雖然上次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但我已經有一段日子沒看到他了。

先前因為他的氣勢凌人，以至于我并沒有怎麼仔細注意過他的五。可如今，在昏暗的視線下，他凌厲的五似乎變得和了許多。

我細細觀察著他的五，墨的濃眉斜飛鬢，鼻梁高而直，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似乎要將你整個人看一般。

他很年輕。

真的很年輕。

在這個年紀，能坐上這個位置，更加顯得這個人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也越發讓人對此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當我對上三爺的眼神時，我不由地有些心驚，連忙移轉開了視線，張地低下了頭。只不過，現在的我顯然還沒修煉到這個份上，木訥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爺忽然低頭問了我一句：“不認識了？”

我被他嚇得有些不敢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按說我其實會說話的，畢竟從小就在看店，常常會到不來往的客人，早就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人說鬼話”的本事。可在三爺的面前，為啥我總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打呢？

要說在這包廂里，我和三爺這兒一般都是最安靜的地兒。任憑其他人鬧得再厲害，這里就像是塵世中的一塊凈土一般，而我們基本也就聊聊天，偶爾我幫他點個煙，連喝酒都很。

等到后來接多了，我了解到三爺的酒量很好，卻很喝酒。

當我問他的時候，他會對我說，因為他想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所以不會酒這樣東西。

但凡你坐到一個位置上時，敵人自然也不。萬一哪天喝多了，被人在睡夢中解決了，抑或是因為喝酒誤事，這對于像三爺這樣的人而言，一次的失誤，賠進去的很可能就是命。

三爺忽然跟我提起：“上次你找阿彪那事兒，倒是讓人有些沒想到。”

上次的事？

是裘魏那事兒吧？

依照三爺的聰明，即便只是對這事兒了解了一個大概，但估著也能猜到我“借刀殺人”的伎倆。我的本意是為了教訓裘魏，倒是沒想到，彪爺竟然那麼狠，而裘魏竟然會那麼慫。

不是沒想過彪爺后來回想起來時，可能會找我“秋后算賬”，但為了能讓李純擺這個人渣，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一些小事，難為三爺還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倒不是因為事，是因為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三爺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在那一剎那，我瞬時有些心驚。

他說，不是因為事，是因為人。

是因為我嗎？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自作多，可若是不然，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覺得自己的一張臉一下子紅了，好在這里的線比較昏暗，應該察覺不出我人的面。

我張地說道，就連聲音都有些抖：“那個人要是知道自己被三爺記掛在心上，一定覺得寵若驚。”

“是嗎？”他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隨后，他將我往懷里一帶，右手摟著我，使我地靠在他的懷里。

他問我：“你也是這麼想嗎？”

毋庸置疑，三爺是一個讓人有些不敢接近的人。他于那樣的位置，足以讓很多人為之仰。而在他向我表明那層含義時，要說我的心里連一點波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我不敢回應。

或者說，我有些害怕。

不說別的，單說上回李純和裘魏的事。裘魏因為想要復合不，就在網上惡意抹黑李純。這件事雖然最后是由彪爺出手解決，可就像是李純所說的，在彪爺的眼里，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玩。

在我想到這里的時候，我抬眼往彪爺那邊看了一眼。此時，不知道姐在彪爺的耳旁說了什麼，彪爺笑得合不攏，一只手搭在姐的大上，正一點點地想要往上。

我惡心得不敢再看下去，連忙移轉了眼眸。三爺對于我，是一時起意，或者只是把我當做一個玩看待？

關于這一點，我看不，也不敢看。

即便是先前出現在我生命之中的小流氓，目標明確，看到我最常說的話就是要睡我，頗有把這個當做人生目標的覺。

現在三爺，是不是跟當初的那個人抱著一樣的想法？

我瞬時覺得人有時候輕賤的，沒什麼緣由的一種想法。

今晚一直到結束，我都沒有給三爺一個確切的回應。

我知道，他在等我，等我主。

驕傲如他，邊的人多不勝數，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追著一個人跑？

三爺并沒有帶任何人出臺，不過，彪爺倒是和姐難自，摟著姐亟不可待地往外面走。

姐笑著讓我理一下善后工作，我連忙點頭，看著和彪爺相擁而去。

對著他們的背影時，我忽而注意到彪爺脖子后頸的位置，居然有一個紋。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面前浮現，只是，我卻迷茫著好似又抓不住分不清那是什麼。

“念念姐，三爺都走遠了，你怎麼還站在這兒呢？難不，是舍不得啊？”

小武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往一旁看去，正好對上他那戲謔的眼眸。

☆、036 姐和彪爺的過去

036姐和彪爺的過去

我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推他去打掃包廂衛生。至于我，還得回休息室那邊理一下善后的事。

以往一般都有姐幫著我一塊弄，其中幾次，我還提前開溜來著。今天晚上到我一個人理這些事，雖然有些忙，但好在事都理好了。

等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我不由地打了個哈欠，換了服往會所外走。

孟岐在門口等我。

自從他知道我在會所上班后，每天晚上都會站在那里等我，接到我之后送我回宿舍。

我這本來就是日夜顛倒的工作，有時候即便下班的時間比較早，也要拖到十二點左右。可他卻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等著，等著我下班。

我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說道：“我說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特意來等我。”

他擺了擺手，將外套下來蓋在我的上：“都這麼晚了，你一個孩子單獨回去不太安全。”

“這麼大晚上還跑出來等在這里，我都覺得你累得慌。”

他有些地笑了笑：“沒事，大家都是同學，互幫互助。”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凌晨的風這麼一吹，還是覺得有些冷。不知道孟岐是不是注意到我剛才略微抖了一下，才把他的外套下來給我。

上了一晚上的班，累的半死的時候，卻有一個男生在門口等你，專門為了送你回家。

他這麼做，要說我心里不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小生，偶爾也會想想，他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但這一點卻似乎并不可能，就孟岐之前談過的朋友來看，他喜歡的類型完全不是我這一掛。他喜歡濃妝艷抹的人間富貴花，而我頂多是個貌不足、清秀有余的小水仙。

我沒往我自己上想，不過，我倒是暗暗想著，他不會是對我妹妹錢錢有意思吧？

雖然是同一個爸媽生的，但我和錢錢的長相卻不太一樣。就是那艷的小牡丹，正好符合孟岐的審。

只不過，錢錢的年紀也有太小了點，孟岐該不會有癖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就免不了一陣哆嗦。雖然他每天晚上這麼送我，我特別的激，可他萬一真是“人面心”地看上了錢錢，我丫的絕對不會手的！

等我到宿舍的時候，我對著孟岐說道：“你下次還是別等了，本來時間就晚的，你這麼特意過來，我真的覺得心里特別不好意思。”

聽到我的話，半晌，他都沒說話。隨后，我聽到他問我：“許念念，你有沒有想過辭職？”

我低著頭，回應：“我提前支取過這個月的工資，再怎麼說，我也會干到暑假結束為止。”

他有些急切地對我說：“這次發現你的人是我，但要是下次上別人呢？你難道真的不為你自己的前途想想嗎？”

前途？

我也想要前途，可在前途面前，我更想要的是錢。

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我需要錢把我爸從賭場贖出來，我需要錢給我自己學費，我需要錢支付錢錢的學費。

這個社會，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寸步難行。至目前的境地對于我而言，我并沒有毫選擇的余地，只能盡可能地避免危險況，如履薄冰一般，盡可能地盡快賺到更多的錢。

“孟岐，我知道劉超那邊是你幫我解決的，也激你幫我瞞著學校。可是有很多事，真的不是我想怎麼做就可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只能說，我不像你，我很激你，也很羨慕你。”

我這番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孟岐理解清楚了沒有。

我看著他那怔楞的樣子，說了一句：“下次別再等我了。”

說完后，我便轉上了樓。

等到我上樓后，順著窗戶往下看，看到孟岐居然還站在樓下。

漆黑的夜，暈黃的路燈，他的影子被路燈拉長，顯得整個人在深夜之中看著有些孤寂。

他的手上點著一支煙，淺淺的火星燃著。雖然知道班上一些男生吸煙，但我這是第一次看到孟岐吸煙。

跟三爺吸煙的姿勢相比，他看著有些生疏，有些稚，可他吸煙的這個作，卻一直停留在我的記憶力，停留了許多許多年。

也正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真正明白，當時那個有著孤寂影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等到一支煙吸完后，他將煙熄滅，干凈利落。直到看到他轉離開的影，我終于將窗簾拉上，煩的心思緒萬千。

之后的一段日子，三爺似乎不在北京，有段時間都沒來會所。彪爺倒是時常過來，連陪酒的姑娘都沒點，每次和姐膩歪在一塊。

聽在會所里待了好幾年的老人說，姐在年輕的時候似乎和彪爺有過一段，只不過在后來無疾而終。

我聽到這些流言，不免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把這些消息告訴李純，還是權當自己不知道。

我媽掛出去的房子和超市無人問津，但賭場那邊卻破例讓我媽去看過我爸一次。可能是因為三爺的吩咐，我爸在賭場里待著并沒有我們想象中糟糕。只不過，那到底不是家，人被關在那里就跟關閉似的。

我依舊在繁忙的工作中打轉，中午的時候，就在我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去給那個小屁孩補課時，忽然接到了三爺的電話。

“我下午五點到機場。”

三爺的話很短，告知我航班到達的時間后，就掛了電話。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聽出了他的潛臺詞，他這個電話的意思，是想讓我去接他？

雖然心里有點猶豫，但奈何人家是上帝我是小蝦米，我不敢拒絕，只好乖乖應下。以至于，等到下午去補課的時候，我請了假提前下班，在結束家教的工作后，連忙趕往機場。

就因為請假提前下班這事兒，后來孟岐還專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