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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第51章 深愛(1)

又犯傻了。董飛卿笑著凝了一眼, 細心地把一顆顆大小相同的珠子串起來。

蔣徽看著他那雙骨節修長的特別好看的手, 看著那一顆顆在他手中閃著瑩潤澤的珍珠。

這樣的時刻, 也是很愿意的。

安安靜靜的,他為自己做一些瑣碎的小事。不管多久不說話, 都不會覺得沉悶。

手串做好了, 董飛卿對勾一勾手指,“過來。”

“哦。”蔣徽轉到他面前。

“戴上試試。”他示意

蔣徽抬起右手。

他幫戴上。與記憶中一樣, 串起的珠子在纖細的手腕上松松繞了兩環。

“好看。”他笑著問,“喜歡麼?”

蔣徽斂目審視, 隨即綻出純的笑靨, “嗯,喜歡。”

“還想要什麼首飾?”董飛卿說, “我幫你做。”

蔣徽認真地想了想, “還想要一個珍珠發箍。你能幫我做麼?”

的言語,把他思緒拉回到舊時。

他中探花之后,派人送給他一幅八駿圖。才蔣徽畫馬是最出彩的——這份禮的分量很重了,他理應贈送回禮。

他只知道喜歡珍珠,別的從未聽說。

已經定親,聽說兩家都在歡歡喜喜地籌備婚事。

他就想,送一兩樣珍珠首飾吧。

特地出一日景,去各個老字號的首飾鋪子看了看,看到了五花八門的珍珠首飾。

他都看不上, 因為料定不喜歡。

喜歡的, 是簡簡單單的式樣。其實他也是。

什麼都一樣, 簡簡單單的就好。

于是,在一間鋪子里尋到了相宜的幾十顆珍珠,繼而在鋪子里畫出一個珍珠發箍的樣式,讓掌柜喚師傅照樣子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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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日,發箍送到他手中。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一顆珠子有瑕疵。這不能怪掌柜,只能怪自己當時不夠細致。幸好那顆珠子所在的位置不顯眼,也就忽略不計,遣人送給

隨后,也曾想過,在定親之后送首飾,是否不妥,轉念便釋然:他送和薇瓏首飾的時候不,又長期住在程家、唐家,這種件兒在何都不會過賬,再者,誰都知道,與兩個孩子本就是兄妹之誼。

在那之后,他和都開始了與家族對峙的日子,先后離京之前,再沒見過面。

那個珍珠發箍,是否喜歡,他無從知曉。

思緒閃過腦海,只是瞬間而已。董飛卿握住蔣徽的手,“喜歡哪種樣式?離京前,我送你的那個發箍,樣式還麼?”

蔣徽對上他眼眸,微微點頭,“就要那種。我就是想要你給我做一個那個樣式的。”

董飛卿聽完,眼神變得很是復雜。他言又止,雙手捧住的臉,傾,在眉心印下一吻。

在這片刻間,蔣徽腦筋終于能夠如常轉,明白了他那句“畫不出”意味的是什麼。

他說過的:“喜歡到骨子里的,我大多畫不出,總是半途而廢,幾筆之后就作罷。”

“董飛卿……”心海翻涌著,五味雜陳。

總算是明白了。董飛卿把抱起來,安置到懷里,吻一吻的額角,繼而卻岔開話題:“我幫你做過一個手串,記得麼?”

蔣徽摟住他,把下擱在他肩頭,“當然記得。”

“那個手串呢?賞人還是送人了?”他說,“親到現在,都沒見你戴過。”

“沒有,沒給別人。”蔣徽語氣著些許沮喪,“不見了,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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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說我枝大葉,你也沒強到哪兒去。”莫名的,他有些失落,數落,“都沒戴過吧?”

反應變得慢吞吞,遲疑片刻才說:“誰說的?戴了好幾年。”

“嗯?”他心頭一震,和拉開距離,凝視著

蔣徽視線轉移,著雪白的窗紗,沉默多時,神有細微的變化。

終于,對上他視線,目清明,“真的,戴了好幾年。我只有那一個手串。”

間一哽,說不出話來。能做的,是把懷里的人抱住,的。

“董飛卿,”的手遲疑著,到底是扣住他肩頭,力道不輕不重,“我喜歡你。或許,要比喜歡還要多很多。”

董飛卿的頸子,正要說話,卻聽得友松的腳步聲到了廳堂門外。

他蹙眉。

蔣徽則是微笑。這樣的時刻,還是緩一緩再應對比較好,有人來打岔,再好不過。

離開他懷抱,下地,隨即喚友松進來。

友松稟道:“董夫人前來,要見夫人。說夫人不肯見的話,便請公子撥冗敘談幾句。小的是把人打發走,還是請進來?”

董飛卿向蔣徽。

蔣徽道:“請進來吧。”這當口,又是端午節這樣的日子,董夫人前來,一定不會做無用功,理應見一見。

董飛卿頷首以示贊同,隨即起,對蔣徽說:“你先跟說說話,我過一會兒再回來。”

蔣徽向他,笑容甜,“好。”

大雨天,董飛卿卻很有種心曠神怡的覺。

董夫人走進廳堂,神不倨傲,也絕沒有一隨和。

蔣徽坐在北面居中下手的位置,見對方進門,站起來,只是欠一欠,“董夫人。”

董夫人頷首一笑,“貿然登門,只你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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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言重了。”蔣徽笑一笑,抬手示意董夫人落座。

小丫鬟進門來,奉上茶點。

董夫人擺手遣了隨侍的下人,蔣徽隨之打手勢示意郭媽媽退下。

“你是聰明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董夫人道,“近日曾太太家中的事,你可知曉?”

到了這時候,裝糊涂全無必要。蔣徽頷首一笑,“知道。”

“如此,就好說了。”董夫人問道,“日后,你有什麼打算?或者說,飛卿有什麼打算?他是想重回場,還是做別的行當?”

蔣徽側頭,靜靜地審視著說話的人,片刻后道:“您不是他的生母親,以往也沒關心過他的前程,到如今,卻怎麼說起這些?”頓一頓,又道,“哦,明白了,您是陳嫣的幫兇。”

董夫人回視著,毫無退卻之意,“有憑據麼?”

蔣徽緩緩地笑開來,“憑據是什麼東西?有些人生不如死之后,誰能找到害他到那地步的憑據麼?”

自然而然的,董夫人想到了唐徛的事,不由心頭發冷。

“董夫人,”蔣徽笑笑地看著,“你得相信,那種事,我不是做不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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