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時提前回平城的另一個原因, 是接了個翻譯工作。
對方之前通過新譯跟有過合作,對的印象不錯,這次在會議中心承辦國際貿易流會, 第一個就想到了。
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時衡量片刻,果斷放棄了兩天的假期。
這次學乖了,提前跟晏禮報備了飛申城的行程。只不過計劃稍作更改, 比晏禮還要早到一天。
前天打電話的時候, 晏禮對此頗有微詞,“不是說好我來機場接你?為什麼不多玩兩天?”
“臨時接了個工作, 后天就要去會場,”到底是自己改了日期,時有點心虛, “而且我在這邊也沒有什麼事。”
“休假了還有工作?”
“嗯,是自己接的。”
電話那頭, 晏禮有一會兒沒說話。
時怕他產生不必要的負擔,又補充了句, “我想在九月份轉審校, 考核難度會很大, 多鍛煉也比較有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這也是真話。
反正接這個工作對來說, 是各方面都非常有益的一件事。
晏禮這才放過, “那到了申城,給我發消息。”
時乖乖點頭, “好。”
下飛機后,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夜晚的申城并不堵車,時打車到了星河灣。
門衛那邊不放出租車進, 于是到大門口就下了車,拖著小行李箱往前走。
邊走邊跟趙千霓發消息,約好去接端午的時間。
端午著實是只很好養也很親人的貓,時以往偶爾不在家,將它寄養在趙千霓家里,它也沒有任何意見,依然好吃好睡給給蹭。
昨天視頻的時候,時覺得它似乎又胖了一點點,整個貓的狀態一如既往,非常圓潤而幸福。
也放心了不。
發完消息,時就把手機收回了袋子里。
小區隔一段路就有路燈,不過線并不是很亮。快走到樓下,時覺得后似乎有道影子籠過來。
那人和的距離應該不算很近,但影子覆過來時,莫名像綴在后頭。
時心里有點發,下意識掃了眼樓棟里亮著的燈,口袋里的手機發出一聲震,顧不上去查看,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后那個人停頓片刻,也跟著加快了似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祥的預似乎了真。
時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跑了起來。小行李箱的滾拖在地上呼呼作響,有那麼幾秒鐘,快要分不清夾雜在其中的腳步聲,滿腦子都被一種恐怖占據。
直到手腕被人從后一下子拉住。
時頭皮一麻,還不及甩開,就聽到對方笑了聲,“跑這麼快干什麼?”
怔了片刻,繼而整個人陡然放松。
是悉的聲音。
時回過頭。
不甚明亮的路燈下,站在那里的是想念很久的人。他穿得比平日里正式,黑的商務西裝,白襯衫,有很淡但不引人討厭的酒味,游離在空氣里面。
像是剛結束應酬。
“給你發消息了,沒看到?”晏禮低聲問。
時下意識拿出手機,這才看到從下出租車開始,晏禮就在問到哪兒了。
最近的一條只有兩個字:「別跑」
“那后邊追了個人,能不跑嗎。”時小聲辯駁著,“也不方便看手機呢。”
畢竟還有行李。
晏禮輕笑,接過的行李箱,“那是我的錯,沒考慮仔細,嚇到你了。”
時有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啦,不需要這樣道歉的…… ”
其實星河灣的安保一直做的很好,門衛審查嚴,保安定時巡邏,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
晏禮沒在繼續這個話題,一只手拉高了行李箱拉桿,一只手扣住的手掌,十指握。
“你怎麼回來了呀,不是說還要兩天嗎?”時順從地被他牽起手,側頭問。
“給其他人了。”
時“噢”了一聲,遲疑道,“沒問題嗎?”
“嗯,沒問題。”
晏禮都這樣說了,時覺得應該就是沒有問題了。
反正工作上的事,他一定可以理得很好。
倒是晏禮,了的手指,“擔心我啊?”
時點點頭,如實道,“嗯。”
“擔心什麼?”
擔心你會不會因為突然回來,耽誤正事。
也擔心你有沒有錢。
這些話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不過,反正也是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就不是說,我養你嗎,”時咽了口口水,抬頭看他,“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讓我養。”
明明是想讓他占便宜,卻好像生怕他不允許一樣。
的想法著實太好猜。
晏禮勾,語調很輕,“這麼想養我啊?”
時點頭,“嗯,嗯。”
目落在他的做工考究的西服上,又補充說,“這個服貴的呢。”
但在商場上又必不可。
傅月宜跟時安平還沒分居的時候,時也曾接過相關領域,知道有的時候為了拉到投資,即便打腫臉充胖子,也要訂制一昂貴的行頭。
晏禮順著的目垂眸,語氣隨意,“嗯,這都是以前的。”
是舊服嗎?
時有點狐疑。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那,那個禮服……”時說,“以后不要買了。”
“嗯?”
認真道,“浪費。”
“錯,”晏禮挑了下眉,糾正,“給你買的,不浪費。”
直到進了家門,時還沉浸在他的那句話里面。
雖然很甜。
但也意味著遭到了意想之中的困難。
幾天沒人住的家依然潔凈。
行李箱攤在地上,時暫時顧不上整理,把窗子打開通風。
晏禮在廚房燒水,時穿著拖鞋走過去,一眼先看到吧臺后面男人的背影。他沒開廚房的燈,只有一個黑利落的廓。
明明跟往日并沒有什麼不同。
但卻因為關系的改變,氣氛陡然變得溫馨起來。
時走到他后,還沒想好要做什麼,就被轉過來的男人一把抱住。
晏禮看著屬于高挑偏瘦的類型,卻很有力氣,時一米六五的個子,就這麼被他不帶停頓地抱起來放在吧臺上。
毫無反抗之力。
吧臺底下是空的,除了端午沒人爬上去過,也不知道承重怎麼樣。
時低低驚呼了聲,下意識抱了晏禮的肩頭。
“想襲我?”他低聲問。
莫名被扣了一頂大帽子,時辯解道,“我沒想……”
但晏禮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
他給“定罪”之后,就十分自然地吻了下來。
黑夜籠罩著廚房,眼角余卻能瞥見客廳亮著的暖燈。時微微蜷手指,著上的溫度,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什麼“襲”,分明是晏禮找的借口。
的白月,可真是一點都不白。
晏禮下午會議結束之后,直接就上了飛機,沒有吃什麼東西。
時給他煮了一碗面。
雖然傅月宜之前夸過手藝好,但這碗面時卻著實沒有什麼信心。
畢竟離家這麼多天,冰箱里沒了新鮮的菜,只能做最簡單的那種。面條煮好放碗中,加鹽、生、一小塊豬油,兌熱水沖開,臥只荷包蛋,再撒一把碧綠的小蔥。
這是以前在南城住的時候,家里保姆會做的一道快手面。
原材料簡單至極,但面湯中被激發出來的香氣卻無與倫比。
時把碗筷放在桌上,發現晏禮正站在江燃的海報前。
了張紙,干手上的水珠,走過去問,“你在看什麼呀?”
這張海報買了已經有一年多,卻依然嶄新。
“確認一下,”晏禮轉過來,垂眸看著,“面前這個人,已經是我朋友了。”
“啊,”時愣了下,很快點了點頭,“嗯。”
“那把海報扔了,”晏禮似是不想再多看一眼,屈指在邊緣輕輕彈了一下,“看他不爽很久了。”
這……
時看看他,又仰頭看看江燃的海報。
有點不舍,“一定要扔嗎?”
晏禮不答反問,“不愿意?”
“……”
“我不希我朋友家,還著其他男人的放大版照片。”晏禮倚著墻,坦然道,“我會吃醋。”
時:“……”
這擺明了是道二選一的選擇題。
就看怎麼選了。
倒不是江燃更重要。
但問題是當時在一起也沒說不準追星呢。
看言又止,仿佛很為難的樣子,晏禮手了的臉頰,剛想說是開玩笑的,就聽時討價還價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那撕下來不扔行嗎?”
晏禮稍意外,“嗯?”
“扔垃圾桶不太好吧,這個海報還是好不容易買到的呢,”時確實有點兒心疼,“換個不顯眼的位置行嗎?”
“或者,”很努力地在為保住海報努力,試探道,“我在對面的墻上也一張你的?”
晏禮:“……”
他順著的話,看向對面的墻,有點涼涼地重復,“我的照片,讓我天天看著敵?”
“……”
他才不是你敵。
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晏禮繼續,“我想起來了,家里碼門用的也是他生日吧?”
時第一次覺得記憶力太好也不是個好事。
晏禮出的記憶力顯然都用在翻舊賬上面了。
“那個可以換,本來就是隨便設置的,”時非常積極地解釋,“換你的。”
晏禮稍稍點頭,看起來滿意了一點,“那海報?”
時咬咬牙,有點兒悶悶地說,“……也換掉。”
“這麼聽話啊?”晏禮勾了下角,手指開垂落下來的發,“我逗你玩呢,是對自己多沒自信,才會吃一張海報的醋?”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能不能吃完面再膩歪呀面都要坨了啊。作者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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