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承佑笑容微凝,換作之前,即便上不說,他也會在心里回答“當然喜歡我,我們可是兩相悅。”
但經過先前那一遭,他突然有點不確定了。
“我——”
話剛出口,接著又遭師公一記猛錘:“依師公看,那小娘子沒喜歡上你。”
藺承佑心口猛跳,強笑道:“師公,你才見了滕娘子兩面,如何知道心里怎麼想的。”
清虛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師公會看。”
似乎料定藺承佑會跟他強詞奪理,又慢悠悠補充道:“子喜歡一個郎君,眼神是藏不住的,未親前,只要見到自己心上的郎君,要麼含低眉,要麼挪不開眼睛,但剛才師公在旁邊看了一晌,那位滕娘子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你兩個師弟差不多。”
藺承佑一僵:“不可能!”
“傻小子。”清虛子一個勁地搖頭,“想想你自己就行了,你是不是一看到滕娘子就高興。”
沒錯。
“你再想想滕娘子,剛才的樣子像是見到心上人的模樣麼?”
藺承佑心里開始搖晃了,在他面前是有點過于從容和冷靜了,不過依然很:“一個人要是太害臊的話,說不定會在人前掩飾。”
清虛子捋了捋須,冷不丁道:“記得師公在你時就教過你,要判斷一個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不能看表面,而是要聽氣息,一個人面上再怎麼掩飾,氣息都會出賣自己,到了心上人面前,連心跳也與平日不同,你剛才可留意了的氣息,是不是跟平日一樣?”
藺承佑再也笑不出來了,先前他心大起大落倒是沒留意,但是一說到脈搏和呼吸,他就想起梨白軒教輕功的那一晚,那晚為了盡快助門,他干脆利用鎖魂豸直接渡真氣。
通過鎖魂豸的傳遞,他能清楚地察覺的呼吸和脈搏,但哪怕他面對面給渡真氣,的呼吸和心跳也一次都不曾過。
還有那回在地宮,他把摟在懷里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燥熱得像夏日剛打過一場馬球,滕玉意就不一樣了,等確認來是他來救后,心跳和呼吸就迅速平穩了下來。
之前他不確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一次也沒有往上面想過,現在想來,如果滕玉意對他有意思,他的手掌都到臉上了,怎會連氣息都不曾一下。
***
寬奴、絕圣和棄智,三人并排坐在庭院里的臺階上,靜靜聽對面屋檐上傳來的笛聲。
“這都大半夜了,前頭席都散了,師兄不會打算吹到天亮吧。”絕圣第一個開腔。
“師公說師兄這會兒心里不痛快,我們都別打攪師兄,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棄智托著腮幫子。
寬奴慨嘆:“話說回來,多久沒聽到世子吹笛子了,往日那曲調多歡快,今晚聽著………”
棄智撓撓頭:“是有點凄涼。”
絕圣補充:“旁邊還放著那副紫玉鞍。”
“可憐啊。”三人齊齊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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