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覷回彭錦繡,可惜沒等多端詳幾眼,彭錦繡就被彭花月拉著起了。
滕玉意頓覺無趣,一手托腮,一手無聊把玩手里的白琉璃盞,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到春絨和碧螺立在亭外沖使眼。
這是絕圣和棄智有下落了。
滕玉意悄聲對杜庭蘭說自己要更,徑自出了亭子,到了人之,這才悄聲開口:“怎麼樣?東西送到了嗎?”
春絨了汗說:“端福說,兩位小道長今晚一直在后院陪伴清虛子道長,端福怕驚擾了道長,也就不敢近前,后來他在外頭聽見清虛子道長吩咐小道長去致虛閣取東西,忙讓婢子回來問娘子,待會小道長如果去致虛閣,要不要過去把他們攔住。”
“攔住攔住。”滕玉意說。
本想昨日就把紫玉鞍送到青云觀去,沒想到昨日絕圣和棄智就來了王府,后來雖說提前給他們帶了口信,卻一直沒機會與他們見面,今晚這一來,并未把這東西給王府的管事去過冊,而是一直讓端福捧著。
可不想讓這樣的好東西在王府的庫房里落灰,不把這寶鞍親自到絕圣和棄智手里,是絕不會放心的。
再說昨日小涯那番話讓很不安,當年圣人的生母蕙妃與怡妃換命格的陣法正是由清虛子道長主持的,絕圣和棄智既然是青云觀的弟子,沒準會知道“借命”一到底怎麼回事。
今晚借著跟兩人面的機會,無論如何要打聽打聽這事。
春絨依照滕玉意的吩咐去通知端福,不一會端福就過來了,滕玉意便讓春絨回去跟表姐說明自己的去,自己則帶著端福和碧螺去往致虛閣。
王府地界極大,府邸幾乎占據了半座坊,花園分東花園和西花園,致虛閣就坐落于西花園的東北禺。
東花園是賓客,西花園這邊卻要僻靜不,越往里走人越,繞過牡丹花叢,又拐過一道丈余高的假山,總算到了致虛閣,卻沒看到絕圣和棄智的影子。
端福說:“老奴走的時候,小道長正忙著給老道長打水洗腳,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出來。”
滕玉意驚訝地看看月,才戌時初,道長他老人家歇得夠早的。
“那就等著吧,待會小道長一面就過去攔住他們。”滕玉意致虛閣闌干底下的蓮池,又對面的守靜軒。致虛、守靜……這地方的名字大約是清虛子道長擬的。實在太幽靜了,周遭一個人影都無。
等了一會不見絕圣和棄智,干脆垂首觀賞那月下的一池紅蓮,未幾,又轉過頭觀賞四周,意外發現池邊的月門邊栽了幾株牡丹,花苞多雙,比旁的牡丹更艷勾魂。
滕玉意心生意,走到月門前細細觀賞,彎腰剛上其中一朵,就聽月門后就傳來腳步聲,滕玉意防備心頓起,趕忙退到一邊,端福形快如鬼魅,一瞬就護在了滕玉意面前。
等那人從月門后出來,滕玉意主仆都是一愣,這男子目秀眉長,氣度端靜,正是淳安郡王。
淳安郡王像在等什麼人,聽到腳步聲才出來,意外看到滕玉意,也有些訝然的樣子。
打量兩眼滕玉意,又看看后的仆人,慢慢下了目中的疑之,沖滕玉意點了點頭,邁步要越過滕玉意畔,腳下像是到了什麼東西,突然止住了,垂眸瞧了瞧,起先并未作聲,走了兩步之后,發現滕玉意主仆沒留意腳下,只好回去撿起那件東西,將其遞給滕玉意,溫聲說:“你掉了東西。”
滕玉意一,居然是自己绦上系著的小香囊,怪了,在外頭從不會失這些之,也許剛才只顧著防備,所以沒及時察覺。
“多謝殿下。”欠了欠,讓碧螺從淳安郡王手中接過來。
淳安郡王看了眼滕玉意,仿佛有些疑之,最后只點了點頭,負手離開了。
碧螺紅著臉拍拍脯:“郡王殿下真夠細心的,先前許是為了避嫌,并沒有要幫咱們撿的意思,直到看我們沒留意丟了東西,才回頭撿了遞過來。”
滕玉意只奇怪淳安郡王會獨自出現在此,不過更絕圣和棄智為何還不面,就算清虛子他老人家一年沒洗腳了,也不用洗這麼久吧,正尋思著,就聽到背后又傳來腳步聲,是靴聲,看來也是個男人。
回頭,卻是藺承佑在后頭。
“世子?”滕玉意大意外,沒等到絕圣和棄智,居然等到了藺承佑,旋即又高興地想,這也不錯,可以直接把紫玉鞍送給藺承佑了。
藺承佑看看滕玉意,又看看幽靜的四周,面上還是那副玩世不羈的模樣,但心已經糟了,今晚他既是壽星又是王府的主人,原本是困在席上不出的,如果不聽寬奴說端福在此,他也不會想法設法出來一趟。
倒是如愿見到了滕玉意,可是也順便看到了跟在一起的皇叔,這地方如此幽僻,又并非今晚的待客之所,要不是私底下想見面,誰會專程跑這地方來。
回想昨日,他離開郡王府的時候順手走了錦盒,把兩錦盒放在一起對比,不幸發現所有細節都一一吻合。
他沒法再騙自己不是同一個錦盒,更沒法說服自己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既然已經確認了那盒梨花糕是滕玉意送的,今晚又撞見此撞見滕玉意和皇叔,或許他現在該若無其事打個招呼就走?
可他偏不信邪,腳步一,又鬼使神差朝滕玉意走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唐代把儒家經典分為正經和兼經。
正經有九:《禮記》《左傳》為大經,《詩》《周禮》《儀禮》為中經,《周易》《尚書》《公羊》《穀(gu,三聲,糧食作的總稱)梁》為小經。
所謂兼經,就是指《孝經》《論語》。
唐朝的取仕門目五花八門,就拿明經來說,考試的時候會考上述大、小經各一,或者考兩門中經。
以上關于科舉的容詳見傅璇琮先生所著《唐代科舉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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