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循著那男子指的路找回去,看到了坐在門口心沮喪的元珠,還有心急如焚的嬤嬤。
看到元瑾出現,那嬤嬤才眼睛一亮:“四娘子!”
元珠聽到了聲音才發現是元瑾回來了,立刻飛跑過來將抱住,抱得的。元瑾有些訝然,了的頭:“元珠怎麼了?”
元珠卻抱著,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嬤嬤才說:“娘子以為是因的緣故把您弄丟了,正傷心呢。您去哪里了?我們發現您不見了,回頭去找您,一路找遍了都沒找到!”
“我沒事,不過是走錯路了。”元瑾也覺得奇怪,按說崇善寺香火鼎盛,便就算是偏僻,灑掃行走的人應該也不,但偏偏去的那里一個人也沒有。
“老太太也急壞了,正在里頭等您呢,您也趕進去和老太太說一聲吧。”嬤嬤道。
元瑾便進了屋。誰知一進屋,就看到坐在老太太坐下的薛聞玉,他竟是裳凌在掙扎,卻被兩個小廝按住,彈不得。
元珠一看到聞玉這樣,卻嚇得立刻躲在了元瑾后。
“怎麼了?”元瑾有些奇怪,“你們按著聞玉做什麼,聞玉?”
嬤嬤說:“四爺聽說六娘子把您弄丟了,就要打六娘子,還要去找您。我們只能這樣控制著他。”
他一貫沉默,對外界幾乎沒有反應,竟是聽說丟了才這樣的。
元瑾了他的頭聲說:“聞玉,姐姐沒事。你方才想打六妹妹?”
元珠又在后面泣著小聲說:“都怪我……”
薛聞玉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元瑾的安下勉強地平靜下來,他抿了抿說:“說,把你弄丟了……”
“姐姐這不是在麼,沒事了。六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給道個歉好不好?”元瑾勸聞玉。
但是薛聞玉拒絕道歉,除了那句話之外他沒再說過話。
“罷了,你回來就好。”薛老太太今天似乎太累,定國公老夫人先走了,們因沒等到元瑾,在這里耗了許久。也不想再管薛聞玉這事了,只問了下元瑾遇到了什麼事,既然沒什麼大事,就讓小廝們套了馬車準備回去了。
元瑾和聞玉上了一輛馬車,因他一直拉著元瑾的手,本無法放開。
“聞玉,你好些了嗎?”元瑾問他。
聞玉卻閉了兩次,才說話:“剛才想去找你,但們不許我去。”
聞玉不算得是個正常人,自然不會讓他去找了。元瑾道:“你下次不要急了,回去之后,還是去給六妹妹道個歉吧?”
一提到這個,薛聞玉就閉口不答了。
他倔強起來也是很倔的,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元瑾也只能了他頭算了。
薛元珍等人回到薛府后,便立刻下了馬車直奔各自的院子。
原因無他,本來選世子此事只關系到自家兄弟,便是自己不能作為定國公府小姐出嫁,干系也不大,畢竟只是個名頭,難道還能真的和人家世家小姐比尊貴?
但是現在不同了,京城那位顧老夫人竟有意于與定國公家結親。若誰被選中,那日后便是魏永侯夫人,這尊貴比起定國公府也不差了!
們這樣的家子,能嫁個新科進士,已經是很好的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如何能不珍惜?
薛家二房的兩姐妹,卻因為薛元濤要是選了,帶誰做定國公府小姐吵得不可開。
沈氏聽得腦瓜仁疼,終于在兩姐妹要手的時候,出聲喝止了二人:“行了,你們現在窩里斗什麼,你們哥哥要是選不上,誰也沒戲!”
薛云濤在一旁剝著松子吃,一邊點頭:“我看二妹你也別急,哥哥我要是了世子,你姐姐又嫁了侯府。難道還不能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更何況你難道能和薛元珍比,大妹反而有可能一些。”
沈氏連連點頭,雖然生了兩個兒不聰明,但這兒子別看平日讀書一般,論起彎彎繞繞的心機來,他竟還能說出幾分。
薛元鈺卻是一撅,哥哥和母親從來就要喜歡姐姐一些。但卻知道,到了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誰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倆還會不會管自己的死活。因此氣道:“你們便都是向著姐姐,才說什麼謙讓的話,我看我還不如個外人了!”
“胡鬧。”沈氏說,“什麼外人,你跟你哥哥姐姐不可離心!將來你哥哥姐姐若有出息,怎會不帶上你!”
薛元鈺被母親訓斥,又想到自己今天到的下下簽,心更是不好。沈氏正要繼續勸,老太太那邊派了個丫頭過來。要請諸位去正堂說話,帶上各家的子一起。
沈氏深吸一口氣,也不說了,兩個兒趕換了干凈的裳,一起去正堂。
正堂里點了四燭臺,將堂照得明晃晃的。
元瑾也是剛吃了點面條就被了過來,如今肚子正。而薛老太太卻坐在首位上不說話,四周明亮,元瑾覺得老太太點這麼多蠟燭,是想把這房中人的表都看得個清楚。強作鎮定的周氏,一臉張的沈氏,面無表的姜氏,甚至還有邊正在打哈欠的崔氏。以便于老太太能悉各人的心思。
只見薛老太太掃視了所有人之后,放下了茶說:“今兒個去應選,我們府上出了一些事,說起來實在是讓人糟心!”
幾房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什麼意思。
薛老太太見他們這般模樣,一掌拍了扶手,大怒:“還給我裝傻,二房家的。你們仆人,怎麼平白無故絆到了云璽!”
果然是要說薛云濤那事,這元瑾倒是不意外,當時看到薛老太太的表就知道,回來肯定會有場狂風暴雨在等著薛云濤。
薛云濤聽到說他,倒是立刻就跪下了:“祖母明察,這事實在是我那仆人不小心的。我也是為六弟心痛不已,已經重罰了那仆人,明日便打送到三伯母那里去,任三伯母置!”
這薛云濤反應很快,在瞬間推開自己責任的同時,把‘如何置仆人’這個問題給了姜氏。畢竟云璽沒傷著,姜氏也不可能對這下人太狠了。元瑾聽到這里,覺得這薛云濤口才比他兩個妹妹出眾很多,又看向姜氏,姜氏不置一詞,也許正是氣得狠,等著看老太太怎麼理。
薛老太太冷笑一聲說:“你當我老糊涂了,拿這些話來糊弄我?你這般兄弟鬩墻,讓外人看了只會笑我們府里沒規矩!本來老夫人是有意于我們的,倘若今日這事厭棄了我們家!你便是連累了全家你可知道!”
薛云濤又連連認錯:“著實不是孫兒有意為之,孫兒怎會如此愚蠢,我向來疼六弟,可舍不得這般對他……祖母若是不信,我也只能去給六弟賠禮道歉,送他些補品,別的我卻是再沒辦法了!”
薛老太太仍然余怒未平。
們家本來是有十足把握的,如今一來,卻讓老夫人有了芥。當時看到那幕,恐怕是想活撕了薛云濤的心都有!
“你明日一早便去領十的罰,再登門給你六弟賠禮道歉!”薛老太太說,又指著薛云濤嚴厲道,“但你今后若是再犯,我便請了家法,將你打個半死!免得你出去丟了薛家的臉面!”
薛云濤立刻連連應是。
“我一定好生給六弟賠禮道歉!即便我不是故意,卻總歸是讓六弟驚了!”薛云濤雖是認錯,卻打死不承認是故意的。
元瑾聽到這里,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這看似雷霆之怒,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本沒真正懲罰薛云濤。
那只有一個可能……薛云濤最后仍然是選了。不管薛老太太是怎麼巧舌如簧替自己孫兒辯解的,也不管定國公老夫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總之薛云濤還是選了。既然老太太看似生氣卻沒真格,那證明還沒連累別人,薛云海應當也選了。
果然,老太太隨之就語氣一緩:“你也該慶幸自己運氣好!幸而我和老夫人解釋了緣由,才并未介懷。沒得連累我們家。對云海云濤的應答倒也滿意,覺得聞玉也是可造之才。只是……”語帶些許歉意,“云璽怕是不能了。”
說到這里,大房和二房倒是欣喜若狂,姜氏卻是在袖中了拳頭:“娘,那我兒的委屈怎麼辦?”
“三嬸母莫要生氣,明日我必當去領了罰,再給六弟賠禮道歉!”薛云濤立刻就說,“幸而六弟也沒傷著哪里,否則我真是要疚一輩子了!”
他這話一出,周氏立刻就勸道:“弟妹也別太生氣,總歸孩子沒傷著哪里。我看云濤認錯倒也誠懇,就這麼算了吧。”
沈氏更是走近一步,拉著姜氏的手:“弟妹千怪萬怪,還是怪我治下無方的緣故!你要是還生氣,盡可罵我便是了!”
姜氏氣得口起伏,卻說不出半句話。
孩子的確沒傷著哪兒,無法拿這個發揮。且兩房的人都在勸,老太太又明著罵了薛云濤一頓,若是再計較,只會顯得小肚腸。更何況,要是發作過頭了,倘若明兒個這兩人中真的哪一個被選了世子,只怕是了吃不了兜著走!
但這樣的事,讓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平日里論起來,大家一樣是嫡出的,與兩個妯娌也是往來親近,從沒紅過臉。現才知道什麼是人涼薄!
老太太喝了茶潤口,又說:“這事暫且一放,現我還有更要的事要說。”
諸房便不再說話,立刻洗耳恭聽。
老太太道:“雖說我們家出了三個人選,卻還有別的家出了兩個,便是衛家的衛衡和衛襄。”
周氏一聽是衛家,立刻謹慎了起來:“衛家也選了?”
不怪周氏張,這衛家著實也不是個普通的家族。原衛家那位老太爺,和已故去的老國公爺是嫡庶兄弟,當年兩人因為家產起了爭執后,這位庶出的老太爺有功名,便出來自立門戶,連姓都改了,稱作衛氏。
沈氏喃喃道:“如今衛家倒也壯大,現在兩家的關系已經緩和了很多。他們若是選,豈不是比我們更親一些!”
薛老太太嘆氣:“便不論親疏,衛衡還有舉人的功名在。老夫人也是十分喜歡他的。再說——這衛衡還有個任錦衛指揮使的舅舅裴大人,有這樣強大的靠山,定國公府總還是會顧及幾分的。若不是老夫人當年實在和衛老太太鬧得不愉快,直到現在都心有芥,恐怕也不到我們了!”
老太太這般一說,大房二房立刻慎重了起來。
元瑾卻是站在一旁面無表地聽著。裴子清是一手培養的人,憑對裴子清的了解,不管是不是他的親人,與他不相干的事他是決計不會管的。除非他另有目的。
只是裴子清究竟有沒有目的,自然是不知道了。
裴子清這個人有將相之風,心思極為縝,一般人是本猜不到他想做什麼的。若是知道,又怎會不明白裴子清為什麼背叛。
“所以你們千萬不能再出今日這樣的岔子了,往后云海云濤,都要拿出十足表現的勢頭。再有聞玉,”老太太看向四房,方才那番訓斥,已經把崔氏的瞌睡給嚇沒了,現在正張大眼睛認真地聽著說話,“老四媳婦,你要多安排些伺候聞玉的人,再給他找個先生繼續教他讀書。他天分極高,定國公老夫人也稱贊了他的,可千萬別埋沒了他!”
崔氏對于薛聞玉選,是完全沒有預料的。現在也反應不過來。現在才聽的一愣,薛聞玉天資極高,老太太說的這是什麼,他不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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