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劫持了。
喬薇跳下馬車,解開繩子,放了一匹馬出來,翻上馬,朝被劫持的馬車奔了過去。
姬如月與姬宛瑜掀開了簾子,看著飛馳而去的大嫂,目瞪口呆。
街道上,一片混與狼藉。
喬薇的馬夠快,瞬間將兵遠遠地甩在了后,眼看著就要追上馬車了,就在這時,一個小乞丐從巷子里竄了出來,他儼然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到靜前來湊湊熱鬧,就與喬薇的馬撞上了。
喬薇眉心一跳,一把勒了韁繩,駿馬被勒得前蹄高高地揚起,整個馬倒栽了下去。
喬薇敏捷地一跳,在地上滾了一圈,穩住了形,隨后爬起來,瞪了那嚇傻的小乞丐一眼。
小乞丐一個哆嗦,差點嚇尿了。
這麼一耽擱,馬車已經拐彎了。
喬薇心神一,快步拐進了右側的巷子。
馬車在另一個巷子里疾馳,喬薇能聽到馬蹄與車轱轆的聲音,喬薇抄近路,快步擋在了馬車的前方。
車夫看見了喬薇,眸子遽然睜大!
喬薇目凜冽地看著朝自己撞來的馬車,出一雙手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車夫就是想剎車都來不及了。
男人也看見了這不知打哪兒竄出來、上趕著找死的人,額角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那雙犀利又冷靜的眼睛,像一把刀,噗的一聲扎向了他的面門,他的心底涌上了一陣強烈的恐懼,有那麼一瞬,他都想棄車而逃了。
但他不能。
被抓到,他就是個死了!
“讓開!不讓開撞死你啊!”
他怒吼。
喬薇沒,目如冰。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
眼看著就要撞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自喬薇后掠了過來,撞開喬薇,出手,按住了兩個馬頭。
巨大的沖勁,將他生生退了十米,行十米后,他生生地扛住了。
喬薇追了過來。
車的男人怒了,放開荀青瑤,將手臂從車窗探了出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喬薇。
喬薇也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將他的匕首削了兩截。
他然大怒,從車窗探出半個子,猛地去掐喬薇的脖子,忽然間,一道影閃馬車,抓住他,將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他摔斷了骨與肋骨,當即痛得直不起子。
荀青瑤看著仿佛天神一般降臨的年,照著他俊無鑄的臉,他眼神冰冷,卻清澈如水,渾都散發著一將士之氣,深深地怔住了。
“你沒事吧?”年問。
荀青瑤怔怔地道:“沒……沒事,多謝英雄相救。”
“誰救你了?”年不耐地皺了皺眉頭,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看向喬薇,“有沒有事?”
喬薇搖頭一笑:“沒事,多謝沐小將軍拔刀相助。”
沐小將軍冷哼:“我只是不想欠你一個人!”
“你的傷好了?”喬薇問。
當然沒好,剛剛那一下,合的傷口都裂開了,真疼!
沐小將軍幽怨地看了一眼,眸落在的匕首上,雖然很快便收進了袖子,可那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足夠他看清了,如果他記得記錯,那是他的匕首,他賞賜給容記的老板了,怎麼會在的手中?
莫非找容記的老板要的嗎?或者買的?買了干嘛?收藏?
為什麼要收藏他的東西?
難道暗他?
無恥的人!
沐小將軍漲紅了臉:“你……你已經親了!”
喬薇簡直莫名其妙,上一句“我只是不想欠你人”,下一句怎麼就了“你已經親”?還氣呼呼的。
很快,兵們便趕來了,抓了那個在地上疼得嗷嗷直的逃犯,得知被劫持的是姬家眷,兵們嚇壞了,問明了喬薇與沐小將軍的份,千恩萬謝,本想請二人回去做筆錄,奈何一個是姬家,一個是南楚使臣,他們本“請”不,便現場問了幾句。
李氏等人也趕來了,見喬薇與荀青瑤都安然無恙,全都長長地松了口氣。
李氏將京兆府的兵們狠狠地數落了一頓,天子腳下,竟讓個囚犯跑了,府都是干什麼吃的?這幸虧是沒鬧出什麼事,真要是出了,哪個擔當得起?
兵們連連道歉,賠了好些不是,并保證一定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決不讓外人知道姬家的眷曾被囚犯劫持過。
男有別,人的子被男人了,哪怕是被迫的,也是不能容忍的。
李氏怪氣道:“雖不是姬家的眷,但也是姬家的客人。”
這算是把話講明白了,別萬一哪日傳出去,道是姬家的眷被男人了子,姬宛瑜與姬如月可就撇不清了。
兒無緣無故被個男人了子,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前一秒還在幸災樂禍的甄氏,這一秒恨不得哭死過去。
李氏倒不覺得是大事,主要也是刀沒砍在自己手上,耐心地寬了甄氏幾句:“……放心吧,府的人很嚴的,不會往外說……馬車的簾子關著,誰也不知道里頭坐了個姑娘……”
甄氏幾乎是崩潰著回了桂香院。
“可真把自己當盤菜,有什麼好哭的?人沒事就不錯了!也不想想是誰一路上買這買那走走停停耽擱了時辰,早回來,不就沒這一災了?”姬宛瑜下馬車后,撇兒哼唧。
姬如月拍拍的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姬宛瑜吐了吐舌頭,對道:“去我屋里坐坐吧!我和二嬸說!”
姬宛瑜向李氏要了姬如月,李氏大方地應了,二人給李氏行了一禮,又給喬薇行了一禮。
姬冥修不常在家,們與姬冥修走不多,連帶著對大嫂也十分陌生,但今日的事,讓們對這個大嫂刮目相看,太帥氣了有木有!
喬薇住了二人,拿出兩個錦盒:“打開看看。”
二人接過了盒子,依次打開。
姬如月的是那支看中的點翠簪子,姬宛瑜的是一對紅寶石耳墜,二人瞬間愣住了:“大嫂……”
喬薇微微一笑,將簪子戴在了姬如月的頭上,把紅寶石耳垂戴在了姬宛瑜的耳垂上:“多好看,這才是姬家的姑娘。”
二人都有些臉紅,害地低下頭,甜甜地笑了。
大嫂不僅帥氣,還心細,眼好,嫁人就要嫁大嫂這樣的!
……
喬薇回了青蓮居。
青蓮居的后院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兩個小包子跪坐在地上堆雪球,膝蓋漉漉的,下人都急死了,二人滿頭大汗,渾然不察。
鎏哥兒坐在小椅上,左手一只白、右手一只白,原本昨晚只答應給他抱一夜的,但天亮的時候,他說腳疼,又哭了好久,舒和景云便又把兩只白借給它了。
他抱著兩只白,倨傲地看著在雪地里爬來爬去的小伙伴。
“你要不要來?”舒問。
鎏哥兒說道:“不要,我腳疼!”
喬薇進后院,舒放下小雪團子,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娘親!”
喬薇將抱進懷里。
的小手進喬薇的領,喬薇眼疾手快地將的冰爪子撈了出來,拍拍嘟嘟的小屁,讓玩去了。
喬薇抱了兒,又抱了抱兒子,隨后朝鎏哥兒走過來。
鎏哥兒:抱我呀,抱我呀,抱我呀……
喬薇了他的腳。
“啊!”鎏哥兒大。
喬薇挑眉:“還沒長好呢。”
鎏哥兒淚汪汪,是已經長好,但是又被你壞啦!
“夫人。”煙兒拎著食盒,給喬薇行了一禮,“奴婢剛從膳房回來,在門口到了荀公子,他說有事求見。”
荀公子?荀行之?他找自己什麼事?
喬薇無所謂道:“讓他進來。”
荀行之進了院子,看見喬薇,眸子里掠過一驚艷,他住那驚艷,拱手給喬薇行了一禮:“夫人。”
喬薇客氣道:“荀公子找我有事?”
荀行之恭謹有禮道:“我來,一是謝夫人救了瑤兒。”
本想說也不是我救的,是沐小將軍,但又怕自己這麼一開口,這家人順桿往上爬,讓帶他們親自去向沐小將軍道謝,那就丟臉丟出國門了。
喬薇淡淡一笑:“舉手之勞。”
荀行之笑了笑,又道:“除了這個,我也是來探鎏哥兒的。”
一旁的鎏哥兒抬起了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溫和一笑:“鎏哥兒,我是你舅舅。”
鎏哥兒:“哦。”
見鎏哥兒不大想搭理自己,他微微俯下來,語氣輕地說道:“你娘和你提過我吧?”
鎏哥兒誠實道:“沒有啊。”
荀行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許是提過,你給忘了。”
鎏哥兒:“哦。”
荀行之看向鎏哥兒懷中的兩只白:“你養的狗嗎?還養了兩只。”
兩只白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鎏哥兒十分驕傲地說道:“這個是大白,這個是小白,它們是貂。”
“原來是貂啊。”荀行之見兩只貂全都十分溫和的樣子,出手,了其中一只的腦袋。
這要是在小白頭上倒也罷了,偏他到了大白。
被當狗已經十分令大白不爽了,還敢大白的腦袋,簡直是一百個找死!
兇殘的云貂當即張開盆大口,朝他的咸豬手咬了下去!
“啊——”
荀行之發出了史無前例的慘……
……
干冷的姬家陵,北風呼嘯,兩個守夜人打著燈籠,在墓地中行走。
高個子的守夜人往手心哈了口氣:“唉唉唉,大冷天的把人出來,真是活罪。”
矮個子的說道:“沒辦法,誰讓姬家來了人呢,咱可得把里頭收拾干凈了。”
高個子的道:“聽說是來給老太爺守陵的?會是誰呀?”
高個子冷得發抖:“管他是誰?進去就甭想出來了,咱只管把人往里送,死活不干咱的事兒。”
二人說著,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陵墓前,姬家陵雖是在地底,但地面上也有一層相當宏偉的大殿,殿空的,什麼都沒有。
高個子的拿出鑰匙,打開了殿門,一莊嚴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殿堂又高又大,二人站在里頭,渺小如螻蟻。
二人虔誠地拜了拜殿堂上方的太祖爺畫像,隨即右轉,推開一扇門,按開機關,地面出現了一個通道,二人順著通道拾階而下,進了一個比大殿更宏偉的地下宮殿。
這邊是姬家的陵墓了。
并不是姬家的所有子孫都有資格葬在姬家陵,庶出的、犯了重罪與族規的,死后都不得歸此陵墓。
昭明公主也未葬姬家陵,皇帝恤為人婦辛苦,單獨給修了一座公主陵,但昭明公主的孩子,那個一出事便夭折的二爺,葬在了這里。
二人照例將每個墓室都檢查了一遍,路過二爺的墓室時,二人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高個子的心里一:“啥聲?”
矮個子地湊過去,仔細聽了聽:“好像是老鼠。”
二人推開石門,進了墓室。
老鼠的吱吱聲漸大,來自二爺的棺木。
二人嚇得不輕,二爺的棺木進了老鼠,這可如何是好?
“弄、弄出來?”矮個子的問。
高個子的戰戰兢兢道:“不能隨便開棺啊……”
矮個子的道:“可它把二爺的尸啃毀了,我們也一樣是死罪啊!”
二人糾結一番后,決定先將老鼠抓出來。
二人合力,推開了石棺,然而令二人無比驚訝的是,老鼠是看見了,可二爺的尸呢?尸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