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屋子收拾好了。”
花芷點點頭,往後院走去。
劉江還愣著,吳大在後麵推了他一把,低聲催促,“還不跟上。”
劉江哎了一聲,回頭道了聲謝,小跑著追了上去。
陳進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到後院來作妖,抱春先將堂屋收拾好讓小姐事,又前腳打後腳的帶著人去收拾其他屋子。
念秋給小姐沏了茶,安靜的站立在小姐後。
花芷也確實是了,就著滾燙的開水吹了吹就小口小口的喝起來,姿態說不出的好看,劉江不小心瞧見了紅著臉忙又低下頭去,高壯的男人看起來竟有些手足無措。
“莊子裡的佃戶你認得多?”
“小的大多認得,收的時候怕老天爺變臉,大家都會互相幫忙。”花家被抄家流放的事已經傳到莊子上來了,劉江有些擔心大姑娘問這些是要把田都收回來或者改變租佃方式,平時大家雖然要陳進剝削,但他到底也不敢做得過份,他們這些佃戶的日子都還過得下去。
要是冇了田地,他年輕力壯能找著活做,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這般隻有一個妹妹,拖著一家老小,冇了田地會活不下去。
“平日裡佃戶之間可有紛爭?”
劉江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以告,“農忙的時候是有的,大姑娘明鑒,大家都靠著田地活命,每每到了缺水的時候大家心裡都急,人可以喝一口,田裡卻是缺不得,一著急難免就……”
“隻有這些?”
“小吵小鬨自是也有,不過小的可以擔保那真的就是小矛盾,有的轉頭就合好了,有的隻要旁人遞個臺階也就能帶過去,算不得紛爭。”
花芷問這些並不是真的打算瞭解莊子上的事,這些事隻要管事的瞭解就夠了,但是劉江的回答卻能讓從側麵瞭解幾分劉江的為人,目前看來還算讓滿意。
“你替花家轉告大家,莊子上的事不會有變,一切還按之前的規矩來。”頓了頓,花芷繼續道:“這個之前的規矩是指花家的規矩,不是陳進的,我記得之前花家定的是三租。”
劉江眼睛大睜,“三?早在多年前陳進收的就是四租,說是主家的命令,難道……好你個陳進!”
劉江恨得咬牙切齒,年時四租子日子也能過,畢竟花家的田地不用再出其他賦稅,可遇上災年,四租子上去,一年下來吃不上一頓飽飯,可要是花家從始至終收的就是三層租……
劉江不再往下想,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打死陳進!
他娘病的那一年正是大災年,想儘辦法湊足租子上去後家裡幾乎揭不開鍋,他謊稱年齡去城裡找活乾,結果還冇領到工錢就收到了孃的死訊,那時候他是怨著花家的,怨花家不心善,不像有些好心人家一樣在災年免了佃戶的租子。
花芷眼裡閃過一抹冷意,“但凡災年,花家必定免租,看樣子你們也不知道。”
劉江拳頭握,呼吸又重又急,眼睛赤紅著轉就往外衝去。
花芷不急不緩的聲音從後傳來:“把人帶到外麵去,召集佃戶前來,他乾下的事花家不背黑鍋。”
劉江腳步一頓,回過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吳大你去看著點,彆讓人死了。”花芷冷冷一笑,“死了一了百了,哪能讓人那麼痛快。”
吳大後背一涼,態度比以往更恭敬了些。
念秋重新給小姐添了茶,溫聲問:“小姐,要報嗎?”
“不報。”花芷搖搖頭,“多事之秋,不能再沾染上家。”
而且花家也需要殺儆猴,不能讓人覺得一屋子人就好欺負,該立的規矩都該立起來,甚至比當初花家的男人都在時還要進退有理。
報對平民百姓來說是找倚仗,對花家來說卻是示弱,花家曾經就是上品家,竟然淪落到需要報的地步,除了滿足一眾人的扭曲心理得不到任何好,遠不如在自家一畝三分地裡用最有利於花家的方式解決來得好。
“可……”
“不會要他的命,活著比死難多了。”
念秋不再多說什麼,並不可憐陳進,甚至是厭惡的,但更不希小姐因為這樣的人沾上鮮。
一會後,喧鬨聲從前邊傳來,花芷翻著念秋新做出來的帳本恍若未聞,其他丫鬟也都各自忙活,不一點影響。
劉江再回來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了,帶著一雨水,再次拜倒在地。
花芷示意吳大把人扶起來,也不多問,隻是道:“今兒天不早了,回去吧,明天早點過來,有事讓你去做。”
“是。”
“你妹妹了驚嚇,你一個男人照顧起來也不方便,今晚就讓留在我這裡,我會讓人留意的況。”
“小的謝過大姑娘。”像是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劉江並不多說什麼便爽快離開了。
吳大細細的把之前的事說了,看出來大姑娘想用劉江,口舌大多花在他上。
花芷微微點頭,“那些莫須有的怨恨不會落到花家頭上就行了,你說劉江把陳進三父子都帶出去了?”
“是。”
花芷已經知道了陳家人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事,自然不會同他們,敲敲桌子,道出對那一家子的決定,“分三畝田給他們,讓他們一年四租,不論年災年。”
一家老小八口人卻隻得三畝田,還要掉四租子,花芷擺明瞭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可屋裡眾人卻隻覺得痛快,那樣的白眼狼,就該這麼治。
而且這莊子上可都是曾經被他們欺負過的人家,打落水狗誰不會,天天在這樣的環境下日子過得會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晚飯後,花芷對收拾碗碟的拂冬道:“晚上不用過來侍候了,去陪劉娟說說話,晚上多留意的況。”
“是。”
念秋遞上漱口水輕聲道,“婢子覺得劉娟不錯,小姐可有心收到邊侍候?”
“我邊有你們就夠了,不打算再添人,你們要是看好誰就帶在邊教一教,以後事越來越多,你們要學會將事分派出去。”
也就是說小姐不收,們四個人卻是可以收的,念秋點頭表示明白,反正最終還是小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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