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臣無言以對，率先朝外麵走，有時候沉默比解釋要好，吃過很多次教訓後，他深諳這個道理。

薑冬隻好放棄這個話題，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訕訕然跟在宋修臣的後。

哥帶著蘭衡和雲衡，已經等在宮門口了，三個孩子都是布打扮，十分低調。

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但隻要細看，就能瞧出一些端倪。且不說哥和雲衡上的從容氣度，隻看蘭衡，雖然木簪布，卻有一貴氣散發出來。

宋修臣沒當回事，薑冬心中卻著實概了一番，的孩子，從小錦玉食，從沒將外之看得很重，離開了優渥的環境，卻也沒有什麽適應。

當下，五人步行出宮，天有薄雪，路上的販夫走卒行匆匆，一派冷寂蕭條的場景。

三個孩子走在薑冬和宋修臣的後，雲衡看著漫天雪花，頓生慨，歎道：“這潼川的雪，不如江陵的雪。”

蘭衡漫不經心道：“你又知道了？”著天上的雪，心中浮出淡淡的淒涼，不知道此時此刻，潘瀞也走在雪中嗎？

雲衡一本正經道：“蘭兒，你神經大條，不懂這些風花雪月。好雪，得有好山好水來配，才應景。”

蘭衡嗬嗬一笑，“你才去過幾個地方，就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

雲衡瞪眼道：“蘭兒，你別總是瞧我不順眼不？”

蘭衡哼了一聲，對他吐了吐舌頭，又對他邊上的哥展一笑。

“哥，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別總是和雲衡玩，小心被他帶壞了。”

哥微微一笑，搖頭道：“雲衡向來灑不羈，我是學不來的。”

薑冬聽著孩子們的話，看了宋修臣一眼，心說難道雲衡的灑不羈是跟你學的？其實這也說得過去，宋修臣的子很矛盾，既有灑的一麵，又有穩重的一麵。

看來哥和雲衡這種兩極分化的，都是來源於宋修臣。

宋修臣對微微一笑，“阿冬，你看我做什麽？”

薑冬道：“我在想，你教導孩子教導的好，哥穩重，雲衡開朗，都是你的功勞。”

宋修臣謙虛道：“夫人謬讚了，不敢。”

要多虛假就有多虛假。

蘭衡忽然問：“那我呢？”

宋修臣回頭看向，“你啊，你隨你娘，是……極好的。”

薑冬心中莫名，極好的？是什麽意思，是一時間想不出什麽優點，所以拿這三個字來敷衍嗎？

道：“我家蘭兒，蘭芝玉樹，率真可，知書達理，詠絮榜首。”

宋修臣連忙點頭稱是，還道：“特別是蘭芝玉樹和率真可這兩點，十分像夫人。”

薑冬問：“知書達理就不像了？”

宋修臣十分違心地道：“也像。”

薑冬見他說的為難，也有些心虛，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麽知書達理。不過，這也是分人的好不好！在宋修臣麵前，自然不算是什麽知書達理，但在別人麵前，就算稱不上“知書”，但“達理”也總是夠了。

宋修臣見陷沉思，知道心中也虛著，當下微笑道：“我家夫人，知世故而不世故，是全天下最可之人。”

雲衡在後麵忍笑忍得艱難，哥也忍俊不，隻有蘭衡在很認真地點頭，十分讚同爹的觀點。

薑冬沒好意思，推他道：“好了，知道你求生強，不用表現了。孩子們都在呢，你注意點。”

宋修臣回頭看了一眼，哥和雲衡都放緩了腳步，隻有蘭衡還傻傻地向前走，還好被哥手給拉住了。

宋修臣一邊向前走，一邊對薑冬低聲道：“你看，孩子們都離遠了。”

薑冬聽他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有些臉皮發熱，向旁邊走開幾步，遠離宋修臣。

宋修臣哪能讓得逞，他並沒有如何作，腳步悠悠然，卻始終保持著和薑冬並肩而行的親距離。

薑冬低了聲音道：“別胡來！”

宋修臣著道路前方，目不斜視，“好的，不胡來。自然得等沒人的時候，再胡來。”

薑冬“咳咳咳”了好幾聲，轉頭看向後，見三個孩子離得遠，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宋修臣小聲道：“你別說了！”

宋修臣果然不說了，牽住的手向前走。雪在地麵上積了薄薄的一層，兩個人踩在雪中，留在四行腳印。

蘭衡和雲衡兩個在後麵一蹦一跳地踩著薑冬和宋修臣的腳印玩，哥走在邊上，頗有些無奈，蘭衡便罷了，畢竟孩家貪玩。

可怎麽雲衡也跟著玩？哥好幾次忍不住出言想提醒雲衡，被雲衡看出來，他停下來笑嘻嘻地問：“你要不要踩？”

哥搖了搖頭，“我不踩。”

雲衡道：“哥，你什麽都好，就是太沒趣了！別總是死氣沉沉的，這樣我妹子怎麽會……”

哥重重咳嗽了一聲，雲衡咧笑了笑，瞥了蘭衡一眼，不說話了。

蘭衡問：“你哪個妹子？”

“多著呢，我宮中就有好幾個，我聽說有一個紅紅兒的，暗中喜歡哥！”

蘭衡睜大了眼睛，“喜歡？哥……”

“對啊，你瞧瞧哥這板、這樣貌，簡直玉樹臨風，翩翩君子！我要是個小姑娘，我也喜歡他。”

哥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嗆了一口冷氣，這下是真的劇烈咳嗽起來。

蘭衡不理會雲衡的打趣，隻問：“你說的那個什麽紅紅兒？我怎麽沒聽說過。”

“我宮中的小姑娘，你沒聽說過不是很正常嗎？”

蘭衡皺了皺眉頭，不說話了。雲衡笑嘻嘻道：“咋了？不高興了啊？喜歡哥的可不止紅紅兒一個呢。”

蘭衡道：“我沒有不高興，人家喜歡哥，我高興還來不及，隻是……隻是爹爹說了，哥還小，不要被兒私耽擱了……”

說的一本正經，雲衡隻是嗬嗬直笑。

蘭衡轉頭看向哥，很認真地問：“哥，你知道那個紅紅兒嗎？”

哥搖頭，他忽然有點張，如果蘭衡能和他說一句“你不要喜歡紅紅兒。”那該有多好啊。

前麵，忽然傳來一個輕淡的聲音：“貴客來臨，有失遠迎。”

聲音輕的如同喃喃囈語，穿力卻很強。哥舉目去，隻見前方一個巷子口，漫天飛雪之中，一個人穿青灰布，氣度清淡從容，仿若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