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了蘭衡的頭發，“什麽疑問，說給娘親聽聽。”

蘭衡仰頭看著薑冬的眼睛，“不知娘親，喜不喜歡潘叔叔？”

的眼神幹淨清澈，薑冬看著心疼，的蘭兒，涉世未深。

“你潘叔叔其實是個不錯的人。”薑冬道，“在他心中，把義看得比什麽都重。”

蘭衡道：“娘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薑冬微微一笑，溫聲道：“他這個人，很喜歡劫持人玩。一開始娘親也被他劫持過，那時候他很兇、很沒耐心，娘親很討厭他。”

蘭衡問：“之後呢？”

“他帶著我和你小姨，我們三個人，從江南道跑到了江陵，一路上沒吃苦頭。但是那之後，他陪著我在潼川，很照顧我。娘親懷著你和雲衡，他啊，就常常摘葡萄給我吃。潼川的大街小巷都被他逛了個遍。”

想到這，薑冬眼中泛起了和的，不管怎麽說，潘瀞對其實是很好的。

蘭衡道：“他說我的眼睛長的好看，是因為他給娘親摘了一夏天的葡萄，原來，不是騙我的。”

薑冬笑了笑，道：“不是騙你的，是真的，他不僅給娘親送葡萄，還有荷葉花，果木鴨……很多很多好吃的，打算著給娘親吃胖呢！”

那時候他常說，別怕吃胖了沒人娶你，老子不嫌棄。

蘭衡見笑，卻覺得很悲傷。“娘親其實也喜歡他，是不是？”

薑冬道：“娘親很激他，他拐走了你小姨，娘親也很生氣。後來，你小姨死了，他很傷心。娘親心中更加覺得對不起他。再後來，潼川出事了，他來救我，陪我去昆侖……”

說到這，有些哽咽。想起一路走來，潘瀞並不是個攪屎，即便是他裹挾了蘭衡出去，最後不也拱手讓出了一個東吳江山嗎？

頓了頓繼續道：“人心都是長的，我對他很激、也很愧疚，我其實也很喜歡他，很想關心他。但是，隻是將他當做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更多的，就不能再有了，因為，我已經是你爹爹的妻子。”

蘭衡愣愣地看著薑冬，見眼中泛著淚花，小丫頭的心中刀絞一般的難。

薑冬問：“他現在的子還好吧？”

蘭衡點了點頭，薑冬聲道：“蘭兒，你小的時候，他還想認你做幹兒呢，他這一生無兒無，你願不願意陪著他，就像前幾年，陪著你爹爹那樣？”

蘭衡了，卻說不出話來。

薑冬微笑道：“我們先不說這個，帶我去見見他，好嗎？”

蘭衡點頭，道：“他在休息了，我們明天去，好不好？”

薑冬道：“好啊，待會我做些糕點，明天帶過去。”

“那我幫你，我也會的。”

薑冬了蘭衡的腦門，“好，那我們一起。”

帶著蘭衡去了廚房，和麵，蘭衡就幫忙打下手。

薑冬暗自看蘭衡和小宮相的方式，心中說不盡的憐，的蘭兒雖然是生慣養長大的，卻並不縱，很接地氣。

做了板栗和鬆瓤鵝油卷，薑冬準備好明天煲湯的食材，將蘭衡重新帶回了殿，卻見宋修臣和雲衡、哥都在裏麵。

宋修臣看見蘭衡鼻子上一抹白的麵，輕咳了一聲，道：“做了什麽好吃的？”

薑冬也咳了一聲，“那個，不是給你做的，別想多了。”

宋修臣本來有些得意，聞言僵了一下，尷尬。哥和雲衡都是角搐，忍笑忍得艱難。

宋修臣看向蘭衡，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找回場麵，他板著臉道：“在外麵玩夠了嗎？”

蘭衡吐了吐舌頭，“爹爹，您和娘親真是心有靈犀，娘親已經問過了。”

宋修臣看了薑冬一眼，隨即對蘭衡沉聲道：“還敢頂？”

蘭衡“哦——”了一聲，低下頭，道：“沒有。”

“嗯？”

蘭衡聽爹聲音都變了，將腦袋垂得更低，“玩夠了。”

宋修臣沒好氣道：“你以為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知不知道你出去一趟，誤了多事？從現在起，不準出宮，好好閉門思過！”

薑冬暗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教育小孩，一言不合就關黑屋的方法也太不靠譜了。

蘭衡道：“可是明天我還要陪娘親出去看潘叔叔呢！”

此言一出，空氣都安靜了，哥麵無表，雲衡也收斂了笑意，暗中打量宋修臣的表變化。

薑冬瞧了宋修臣一眼，尷尬道：“那個，要不要一起？”

宋修臣：“…………”我不要麵子的啊？

“不了，你們去吧。”他風輕雲淡道。

蘭衡道：“娘親還給潘瀞做了好多糕點，都是爹爹你吃的。”

薑冬：“…………”

使勁給蘭衡遞眼，別說啦，傻閨……

宋修臣本來保持著單手扶額的深沉姿態，聞言了一下，蘭衡又補充道：“都很好吃的。”

薑冬一拍額頭，上前對宋修臣道：“啊，是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宋修臣再次搖頭，臉十分不自在，“不必了。”

薑冬轉頭看向哥，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問了哥好多問題，簡直關心備至。

最後雲衡都看不下去了，“娘，哥不是小孩子了，何時飲食何時起居這種問題，您就別心了。”

薑冬道：“哥才十三歲，在娘看來，什麽時候都是個孩子，我問問怎麽了？你還不樂意了？”

雲衡道：“您有這閑功夫，不如關心關心我，我可是跟了蘭衡一路呢，蘭衡沒瘦，我都瘦了。”

薑冬細看雲衡，果然變黑變瘦了，不過他是男孩子，一團麵倒不如現在這樣看得英氣。

道：“你是男孩子，就該有男子氣概，吃點苦頭不算什麽，是曆練。”

雲衡哼哼道：“是曆練，反正我從小到大都是最曆練的那個，真是爹不疼娘不，可憐。”

薑冬知道他這是孩子心，笑道：“若覺得可憐，你自己對自己好些。”

雲衡哭喪著一張臉，悶悶地歎了一口氣。三個孩子中，宋修臣最看不慣雲衡，見他如此，又要出言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