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衡搖頭道：“不會的，雲衡和哥是最好的朋友，他們不會爭的。”

“你不懂。”

蘭衡見他一副不耐煩和自己解釋的模樣，心中氣憤，鼓著腮幫子道：“我要去見我弟弟。”

“這個不行。”潘瀞笑盈盈搖了搖頭。

蘭衡還是爬了起來，想要離開。潘瀞一把將拎了起來，背在後，收斂了笑意，“陪我看看夜幕降臨，不好嗎？”

蘭衡趴在他背上，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你不捆住我的手腳，就這麽簡單地把我背在上，那你就好像是背了一把匕首。”

潘瀞扭頭問：“你要殺我？”

“你最好不要惹我。”蘭衡很沒有底氣地威脅道。

潘瀞哈哈大笑，背著糯糯的蘭衡轉了幾圈，“你天真的樣子，真像你娘。”

蘭衡被他背著轉了幾圈，有點暈乎乎的，“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潘瀞忽然止步，有些意外的，聽話將放下來了。他背過捂住悶悶地咳嗽了幾聲，對蘭衡道：“你走吧。”

蘭衡愣了一下，繞到他的前，“你怎麽了？”

潘瀞臉微紅，不耐煩地擺手道：“走開走開！”

蘭衡就像是釘在了原地，死活不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潘瀞哼道：“你不走，我走！”

他繞過蘭衡，還沒走幾步，忽然一僵，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昏迷不醒。

蘭衡大驚失，撲過去摟住他的頭，鮮順著潘瀞的角不停地向外湧，大呼大：“潘瀞！潘瀞！”

蕭七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半跪在潘瀞的邊，手在他上的道上敲了幾下，沉聲喝道：“強弩之末，還敢提升境界，真是不要命了！”

蘭衡眼淚汪汪，哭道：“怎麽辦？”

蕭七沒好氣道：“死不了。”

蘭衡剛鬆了一口氣，他又繼續道：“也活不了。”

蘭衡哇啦一聲，大哭起來。

蕭七愕然，了耳朵，瘋狂擺手，“別哭！別哭！”

蘭衡的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道：“要活著，要活著。”

驚天地哭了一會，覺自己的袖被人扯了扯，睜開朦朧的淚眼看了看，見潘瀞滿口鮮，衝笑。

笑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幾乎是哀求，斷斷續續無比艱難地道：“我還活著……可別了吧……”

蘭衡了鼻子，手拭他角的水，道：“你不要說話了。”

因為剛才潘瀞說的那幾個字，幾乎是說一個字吐一口。潘瀞的被的小手捂著，他不說話了，艱難忍著口的氣翻湧，盡力不再吐。

蘭衡看向蕭七，“快點救他吧。”

說的理所應當，好像蕭七是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蕭七的神有些惶恐，道：“完了，完了！”

蘭衡怒道：“你不要胡說！快救！”

蕭七使勁了耳朵，“完了，我聽不清了。”

潘瀞又吐了一口，笑罵道：“滾犢子！”

蕭七一臉的沮喪，“不是啊，我沒開玩笑！”

潘瀞已經是進氣呼氣多的狀態了，蕭七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隻好先將他扶起來，喂了一顆藥丸，裏還嗚嗚噥噥地念著訣，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訣。

他念了一會後，潘瀞功地……睡著了。

他將潘瀞扶進船艙，見蘭衡焦急地站在邊上不願意走，他嫌棄道：“你快出去，我要給他看看。”

蘭衡不願意出去，“我就站在這裏，不會礙著你的事。”

蕭七看了一眼，點點頭，“那好吧。”

說著就直接去解潘瀞的帶，蘭衡一愣，潘瀞忽然又醒了過來，按住蕭七的手，閉著眼睛沉聲道：“蘭衡先出去。”

蘭衡預到蕭七說的“看看”可能有些不雅，一個臉皮薄的小孩當然不能待在這裏，隻好先出去了。

站在外麵焦急等了半天，蕭七才走出來，他看見蘭衡還在，有些驚訝，“瞧你這上的，還愣在這裏幹什麽？也等著我給你洗啊？”

蘭衡忽略他不堪耳的言語，直問：“潘瀞怎麽樣？”

蕭七歎了一口氣，“就那樣吧。”

蘭衡問不出個所以然，索自己去看吧。剛要奪門而，就被蕭七一手按住腦袋，和潘瀞一樣如法炮製，頓時走不了了。

蕭七不顧的拳打腳踢，將扛起來帶到船板上，歎道：“潘瀞那個老不死的，真不是個東西，臨了臨了還勾搭小姑娘。”

他一向瘋言瘋語，蘭衡都已經習慣了，不去想他這話的意思，不停地扭頭看向船艙。

蕭七道：“蘭衡，他是將死之人，你離他遠點吧。”

他難得這麽一本正經，蘭衡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隻怕潘瀞死了。

“蘭衡，你聽見我說什麽了沒？”

蘭衡不耐煩道：“你別煩我了，別瘋去，我要去看他。”

蕭七正道：“我是在救你。”

蘭衡沒好氣道：“你要真這麽好心，就不會暗地謀劃怎麽對付城上的哥爹，更不會心積慮對付我爹爹。”

蕭七哈哈一笑，“我的確沒那麽好心，算了，做好人真他娘的難，你隨意吧。”

他仰頭躺在船板上，天已經全黑了，他著天空中的點點星，輕聲道：“逐鹿、逐鹿。”

蘭衡站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說這句話時，忽然不覺得他瘋了。

他轉頭看向，“怎麽不走？”

蘭衡問：“你到底是誰？”

“我隻是一個逃荒的難民啊，你第一次見我時不就知道了嗎？”

蘭衡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那一個磕磣，“可……可是潘瀞說，未來這個天下有兩人逐鹿，一個是哥，一個就是你。”

他笑道：“所以呢？這和我本來是個逃荒的難民，有什麽衝突呢？”

蘭衡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怪的，但是，誰說逃荒的難民就不能為梟雄呢？

一個清越的聲音在暗道：“真是好不知恥！”

蕭七微微一笑，看向從黑暗中走出的年，年穿著布短，頭上戴著破舊草帽，眸明亮，雖是一夥夫打扮，卻掩飾不他上的貴氣。

以及眉眼間軒昂的年意氣。

蕭七拍著手，十分沒有誠意地笑道：“好一個金枝玉葉的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