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看向蘭衡，笑道：“小蘭兒，你不要白眼翻這麽勤好不好？小心眼疼。”

蘭衡嫌棄地皺眉，簡直不想承認自己是他口中那麻的“小蘭兒”。

蕭七見悶悶的不回應，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欠揍了，“小蘭兒啊，你知不知道你爹現在在幹什麽？”

蘭衡哼道：“不知道，別我！”

潘瀞拿起蕭七手中的酒葫蘆，仰脖子灌了一口酒，笑道：“這杏花酒太過糯，老子不太喜歡。”

蘭衡道：“你不喜歡怎麽還握著酒葫蘆？扔了吧。”

潘瀞正道：“不能浪費。”

蕭七忽然道：“船上來了個夥夫，小年，長得好看，我瞧著不錯，很對我的胃口。”

潘瀞白了他一眼，道：“你男通吃啊？”

蕭七一笑，“長的好看，多看兩眼而已。”

潘瀞歎道：“沒救了。”

蘭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道：“你們兩個可不可以稍微純潔一點？”

潘瀞手在蕭七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不純潔，教壞小姑娘。”

蕭七被拍的一愣，著腦袋跳了起來，“你不覺得拍人的腦袋很沒風度嗎？”

潘瀞搖頭道：“你還小，得多敲打敲打。”

蕭七罵罵咧咧道：“老子已經及冠了，別把老子當小孩。”

潘瀞微微一笑：“及冠？”

“還……還差那麽幾天，也差不多了。”

潘瀞笑而不語，他起走到船頭，此時霞已經消退，天邊一道墨染似的痕跡，在兩岸連山和江上，顯得寂寥且悲壯。

潘瀞道：“他好好的皇子不當，要去咱們船上當小夥夫，那就如了他的願，讓他過幾天癮。盡量多找點活給他幹，不能白拿工錢不幹事啊。”

蕭七點點頭，壞笑道：“正有此意。”

蘭衡在旁邊聽得心驚，好好的皇子不當……說的不會是雲衡吧？暗中著一把汗，雲衡如果真來軍中，且已經被蕭七和潘瀞這兩個惡魔識破，該怎麽辦呢？

蕭七忽然轉過頭笑瞇瞇地看著蘭衡，“小蘭兒，你在想什麽？”

蘭衡惱道：“你可不可以別和我說話？”

蕭七搖頭：“你越是生氣，我越是想和你說話，什麽時候你不生氣了，我也許就不想和你說話了。”

潘瀞在旁邊嗤笑：“真是賤啊。”

蕭七哈哈一笑，“彼此彼此。”

潘瀞揮了揮袖子，對蘭衡招了招手，“過來，別和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子待在一起，小心別被他給禍害了。”

蘭衡雖然不怎麽喜歡潘瀞，但是相比之下，更加不喜歡蕭七，聞言斟酌了一下，走到潘瀞的邊，帶著點撒對潘瀞道：“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潘瀞點點頭，對蕭七道：“聽見沒有！我蘭兒不喜歡你，還不快點消失。”

蕭七微笑看向小丫頭：“你不喜歡我，卻喜歡他，到時候別後悔啊。”

蘭衡手捂住眼睛，跺腳道：“快消失！”

過了一會，潘瀞拍了拍蘭衡的小手，“走了。”

蘭衡將手從眼睛上拿開，已經看不見那個可惡的家夥了，長長舒了一口氣，對潘瀞道：“那是個壞人。”

潘瀞笑瞇瞇地道：“我不也是個壞人嗎？”

蘭衡了，想說你其實不怎麽壞，但這種話是不會當著潘瀞的麵說的。

潘瀞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蘭衡，你小心別被我帶壞了。”

蘭衡盤膝坐在地上，手肘擔在膝蓋上，一手托著下，愁眉苦臉。

潘瀞看了一眼，笑問：“愁什麽？”

“我在愁，我爹娘什麽時候會過來，還愁，他們會不會中了埋伏。”

潘瀞道：“愁太多了。”

蘭衡看向，“我還愁，你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掛了。”

潘瀞饒有興致，問：“等我掛了，你就可以回到你爹娘邊了，豈不是件好事？”

蘭衡低下頭，不說話了。

潘瀞歎了一口氣，“蘭衡，你不會舍不得我死吧？”

蘭衡點點頭，“是有點吧。”

“這可真是個不太好的心思，像我這樣的人，沒人會記掛我，才是常理。”

蘭衡道：“我娘也會記掛你的，也不想你死。”

潘瀞眼神微恙，“是嗎？”

“還有我爹爹，他也不想你死。”

潘瀞噎了一下，“嗯，你爹就算了吧。”

蘭衡很認真地想了想，卻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會記掛潘瀞了。不有些傷心，為潘瀞傷心，他與這個世界的牽連竟然如此之小。

可是，他是皇帝啊？一個皇帝死了，卻沒有什麽人會悲傷，這個皇帝當的也是無趣。

握住潘瀞的手，仰著臉道：“我會很傷心的，所以你還是不要死了。”

潘瀞輕輕鬆開的手，無所謂笑道：“老子可不在乎你傷不傷心，你越傷心，老子沒準就越高興了。”

蘭衡道：“你這個人，真是……刀子豆腐心。”

潘瀞搖頭：“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蘭衡歪著腦袋問：“那我不說這個了，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問來。”

“我弟弟雲衡，現在在船上嗎？”

“嗬嗬。”

蘭衡張起來，“那……那你打算怎麽辦？”

“那得看他打算怎麽辦。”

蘭衡眼地看著他，搖了搖他的袍一角，“不要傷害我弟弟。”

潘瀞見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微抬了抬，微笑道：“你這麽會裝可憐，這可和你娘不太像。”

蘭衡裝弱小失敗，可是不放棄，依舊搖著潘瀞的袖，“求你了。”

潘瀞笑道：“雲衡，他是你爹的兒子。”

蘭衡道：“可他也是我娘的兒子。”

潘瀞挑了挑眉，“看來你現在很會拿我的心思，知道用你娘來威脅我？”

蘭衡道：“我不是威脅啊，我娘也威脅不了你的。”

潘瀞看急紅了臉，有些好笑，忍不住手又在腦門上了，“你放心，隻要他不太過分，我就不會對他做什麽的。畢竟按照當今羨的局勢，留著雲衡和哥，還是很好玩的。”

“好玩什麽？”蘭衡問。

潘瀞看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但他喜歡和蘭衡解釋，“雲衡和哥之爭，難道不是必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