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小廝臉上竟然化著妝,描眉塗的,與子無二。薑冬為太安城妝流引領者,從來都堅信一點——一技在手,天下我有。賊窩裏也能翻出花來!
故意正道:“你這臉上的妝,簡直太失敗了!”
離亭“啊!”的怪了一聲,扭頭背對著道:“姑娘你怎麽看出來的!”
薑冬一本正經道:“這沒啥不好意思的,我們兒家素日也描眉塗脂,之心人皆有之,誰說的都是子呢!不過嘛……”
薑冬歎了一口氣,如那街頭算命的先生一般賣了個玄虛。
離亭回過頭,又怕薑冬盯著他的臉看,忙又扭過頭,問道:“不過什麽?”
薑冬誠懇道:“你這個妝實在太糟糕了,簡直不忍直視。我在太安城妝界的地位你曉得嗎?前一段時間可是風頭無兩。”
離亭別別扭扭地點了點頭,細細道:“我知道的。”
薑冬心中一喜,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都這麽出名了,連個山寨小嘍囉都知道的名聲。欣地拍了拍離亭的肩膀,“你應該有梳妝盒吧?我去給你免費設計設計,你對自己的麵貌有什麽特別不滿意的地方嗎?”
離亭猶豫了一下,紅臉道:“我覺得我的鼻梁不太。”
“這個是極容易修正的,你放心。”
離亭想了想,“那姑娘請稍等,我去拿梳妝盒。”
薑冬遲疑道:“可是這屋子太暗了,不能在這裏化妝。”
離亭有些為難,不敢將帶走,又躍躍試想要改變妝容。薑冬看準了他的心事,出個人畜無害的無邪笑容,“你看我這樣子逃的了嗎?太安城那麽遠,青瓷娘都有本事把我給弄過來,還怕我在寨子裏跑了不?”
離亭聞言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握住薑冬的手他張道:“那姑娘可千萬別跑,若是你丟了,青瓷娘非要將我剝了皮。”
薑冬鄭重點了點頭,對離亭笑道:“你這樣抓著我,好像不太好吧?”
離亭才發覺他握了薑冬的手,電一般猛然放下,的無地自容,將薑冬帶出了房間。
薑冬看著外麵的風景,不有咋舌,昨天晚上中了藥,並沒看清。如今才知現在是在一個懸崖峭壁半空中,手就有流雲過指間。
棧道連接著崖壁上的石窟。這裏的石窟大約有百來個,遠遠看去必定如那蜂巢一般令人頭皮發麻。薑冬有些心驚,曾經看過一個地理雜誌,知道古代有些山葬的殉葬石窟是也是如此這般。
這地方鬼氣森森的,常年不見,正適合山葬。不知青瓷娘是不是鳩占鵲巢,將葬室當做自己老巢了。
離亭將薑冬帶到一個狹窄的居室。薑冬著鼻子聞了聞,想起一句經典臺詞:房屋整潔沒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
離亭見薑冬沒有要跑的意思,心裏十分激,慚愧道:“姑娘請坐,沒想到姑娘如此講義氣,我剛剛還存了小人之心堤防姑娘,實在是太不應該。”
薑冬有苦難言,這地方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怎麽逃啊?隻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離亭小心捧出一個沉香木的盒子,薑冬打開看了看,裏麵是上好的青黛和胭脂。細看之下,忽然發現一個十分眼的東西。
咦了一下,從裏麵挑出一截竹管,但見上麵刻著“金縷”二字,正是的頭場雪名門閨秀係列中的一支。
薑冬疑抬頭著滿麵紅的離亭,“這東西怎麽在你這裏?我記得宋修臣不是送給太安城中的名媛夫人小姐了嗎!”
離亭好似了東西被抓包,連耳垂子都紅了,言又止的訥訥說不出一個字來。
薑冬雙眼一亮,一個荒誕想法電火石般迸了出來,“難道宋修臣背著我送給你了?他不會……喜斷袖,好你這口吧?”
離亭跺了跺腳,道:“姑娘說什麽呢!”
薑冬瞇了瞇眼睛,沉道:“你說我長的如何?”
離亭見轉換話題,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姑娘的樣貌自然是極好的。”
“那本姑娘若對一個男人寬解帶,那男人不是瞎子,不是柳下惠,也沒有龍之好,他會怎麽樣呢?”
離亭道:“那多半……是要按捺不住的。”
薑冬一拍大,分析的頭頭是道:“第一,宋修臣不瞎;第二,他也不是柳下惠;那麽就隻有第三種可能了!”
離亭有些呆愣,“宋公子謙謙君子,不是姑娘想的這樣。”
薑冬十分篤定地點頭:“是啊,古有龍君,也算的上是個謙謙君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離亭,歎道:“怪不得瑯翠麝珠那樣的人對宋修臣都是求而不得,離亭啊離亭,你知不知道姑我為你扛了多刀?青瓷娘是不是也對那姓宋的有意思?我瞧該喝玉泥茶的是你!”
離亭有些惶恐,眼眶便急得有些微紅。薑冬嘖嘖嘖了幾聲,“弱柳扶風俏郎君,可歎!可歎!”
離亭無奈道:“那玉泥茶是給子喝的,我怎能喝?”
薑冬翻了個白眼,“嗬嗬嗬。”
離亭跺了跺腳,“姑娘你調侃我就罷了,可宋公子大老遠為了你過來,你怎麽能如此編排他呢!”
薑冬角一扯,眼睛裏綻放出一縷狡黠,隨口道:“我分析的有什麽問題嗎?不然你這金縷口紅是哪來的?”
離亭被薑冬這麽一激,索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姑,算我怕了你!這支‘金縷’是三王爺府中的潘夫人贈送給我的!”
薑冬一臉不相信,“別是你的吧!三王爺不是喜好斷袖嗎?難倒也有姬妾?”
“確然是有的……”
“就算有,你曾是三王爺的男寵。那潘夫人何等份,怎麽會送你這東西?”
離亭紅著臉道:“我……我如今是潘夫人暗中豢養的……男寵……姑娘你可千萬別和別人說這個……”
薑冬的心微沉,卻仍是擺出一副本不相信的樣子。“你拿這話嚇唬別人吧,我可不信。潘夫人難道有天大的膽子,竟敢背著三王爺豢養男寵?”
離亭臉上浮出幾分淒苦:“潘夫人與三王爺本就不睦,想要報複三王爺也是有的。離亭……不過是……是個工罷了。”
薑冬瞇了瞇眼睛:“是青瓷娘讓你做這些的?青瓷娘有什麽目的?”
“離亭的命是請青瓷娘救下的,讓我做什麽我都心甘願。其餘的,實在不能說了!”
薑冬笑了兩聲,“編不出來了?”
離亭見依舊不信的樣子,沮喪道:“姑娘不信就不信吧,這些事,原是不該對你說的。”
薑冬了太,起道:“好吧,我有點累了,先回去歇歇。”
離亭“啊”了一聲,“那……那姑娘,這梳妝之……”
薑冬擺了擺手,“改天再說。”
走出石室,當風站在棧道上,著眼前的雲煙,腦子裏一團麻。忽然有一種覺,好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上發生的一切,都在算計之中。
回想宋修臣將那十支頭場雪送的地方,戶部、禮部、吏部、刑部、兵部、工部、門下省……似乎除了中書省,三省六部都被滲了,連三王爺邊的人都有涉及……
玉輝山安排離亭去做潘夫人的男寵,究竟有什麽目的……又到底與宋修臣有什麽牽連?
神沉,心底湧起一種深深的厭惡。
宋修臣從棧道的一頭走來,素袍玉簪,青布條抹額在風中飄揚。他上前握住薑冬冰涼的手,皺眉道:“大病初愈就站在風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死?”
薑冬回頭淡淡看向他,“有件事苦無揣測,正好宋公子來了,還請為我解一二。”
宋修臣抓著的手微微一抖,隨即風輕雲淡問:“什麽事?”
“宋公子知不知道什麽是牽線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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