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正回答，忽然悶哼了一聲。

原本已經很瘦弱的形，又是重重一，夜北溟忙攙住了大長老，隻見大長老那件寬大的長袍上，一片鮮紅。

夜北溟一驚，再看大長老的膛前。

隻見那道最深的罰痕跡上，傷痕裂開了，出了一片枯骨。

“嗬，想不到，老夫這油盡燈枯的子，還能再遭重創。”

大長老不無諷刺道。

他一生預言無數，大罰都經曆過，可是最嚴重的，當屬膛的這一道。

這道罰傷痕，反反複複發作。

“難道，您出那饒份，也犯了罰？”

夜北溟臉變了變。

“無妨，橫豎老夫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過，夜北溟，在老夫告訴你那饒份前，你必須答應老夫一件事。”

大長老眼一正，那雙枯瘦的老手，死死抓住了夜北溟的手臂。

饒是夜北溟那樣的，這時也到了一陣疼痛，再看手臂上，已經多了一層淤痕。

“大長老但無妨，隻要北溟做得到。”

隻要不是讓他擊殺至親至之人，夜北溟倒是不會拒絕。

大長老對他，終究是有恩的。

“魔廷，神聖不可侵犯。”

大長老出這句話時，目倏然一變。

夜北溟一愣，明白了大長老的意思。

四大破封印而出，大魔廷，大長老因巫之力損的緣故，不能力敵，讓四大逃匿。

他的言下之意，卻是讓夜北溟無論如何，也要解決此事。

“大長老放心，北溟記住了。”

夜北溟沉聲道。

聽夜北溟如此一，大長老不鬆了口氣，抓住夜北溟的手，也鬆開了。

“那人，來你也是認識的。”

大長老笑了笑。

曾經一度，他很恨那人。

可多年過去了，他也釋懷了。

當初，大長老曾罵那人放不羈，毫無責任心可言。

如今看來，人活一輩子，隨心所活一世，豈不暢快。

看看那人兒孫兼有，有所，再看自己，孑然一，滿傷痕，比起來，到底誰才是贏家？

大長老滿麵悵然，歎而不語。

那人，他也讓你是？

夜北溟聽得一怔。

難道……夜北溟臉變化，遲疑了下，才吐出了一個人來。

“大長老，您的，不會是幽冥鬼王吧？”

夜北溟認識的人中，來自異域，又符合巫者氣質的，好像也就那麽一個。

隻是，幽冥鬼王居然是巫？

而且還是大長老的舊識？這件事，他怎麽從未提起過？

“幽冥鬼王是他到了神界後的名字。那廝，算起來，是你爹？”

大長老略有些促狹的看了眼夜北溟。

夜北溟臉尷尬，輕咳了幾聲。

算起來，幽冥鬼王還真是他的便，月兒的便宜爺爺。

“他真是巫？可他看上去……”

夜北溟言又止，看看大長老，再想想幽冥鬼王的模樣。

大長老如今的模樣有多慘，幽冥鬼王的姿態，就有多瀟灑。

大長老一副暮年老者的模樣，幽冥鬼王看上去，還就一翩翩年，與妻鬼王妃在冥界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好日子。

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也難怪夜北溟會這麽想，實在是幽冥鬼王這個人，太過傳奇了。

“哼，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算起來，那廝比老夫還年長了五十歲。”

大長老被夜北溟的眼神氣了個半死。

自從鬼王離開異域後，他們倆已經多年未見，不過對方的近況，大長老倒是一清二楚的。

“大長老，在下並無他意。”

夜北溟正道。

大長老哼了一聲。

“這廝算起來，是我的師兄，他在巫一道上，比老夫走在更前頭，隻是……他個人好吃懶做，一聽巫要承罰，就丟開修煉，一人遊曆去了。”

幽冥鬼王，算是大長老見過的，最沒節的修煉者了。

他賦異稟，偏狂傲不羈，卻又貪生怕死，不願承罰。

他離開異域前，曾和大長老打了一架。

“本座有大好的前程，人權勢，缺一不可。誰願意承什麽罰，命犯煞，一人孤苦終老。你子樂意當巫，你就當個夠，後會無期。”

大長老回想起幽冥鬼王揚長而去的背影，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所以，幽冥鬼王能夠預測得出，帝紂魂魄的下落？”

夜北溟追問道。

“按理應該如此。他當時的修為，就不在老夫之下，隻要他願意承擔一點點責任，占星卜卦，想來就可以測出帝紂魂魄的下落。不過，他是個很頑固的人，當年，他揚言不再沾染巫之事，想要他再度出山，並不容易。”

大長老歎了一聲。

夜北溟也是沉默不語。

幽冥鬼王的脾還真是不好。

他雖然算是夜北溟的便，可當年，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

夜北溟對這人也算是了解，知道他要是不願意的事，就是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幽冥鬼王也不會做。

不過前提是，這當世怕也沒有幾人，能把刀子架在鬼王脖子上。

還有一點，也是讓夜北溟頭疼的。

他如今在異域，鬼王在冥界。

他並不方便返回神界，除非是月兒們親自前去相求。

“多謝大長老相告。您代的事，北溟定會辦到。”

無論如何，夜北溟此次還是欠了大長老一個大的人。

大長老完這段往事，看上去也已經是疲力盡。

夜北溟將其攙扶回了床榻邊，大長老就閉目養神，不再多。

就在夜北溟準備起退下時，大長老忽然再開口道。

“北溟，答應我，哪怕魔廷滅了，你也要保護好遲。這算是老夫唯一求你的事了，你若是辦了，也算是還了老夫的人了。”

夜北溟微微一頓，回頭看向了大長老。

卻見老者麵枯槁，形佝僂，看上去雖是都會消失一般。

夜北溟的心底，湧起了一種不清道不明的覺。

“放心，有生之年，北溟不死，魔廷不滅。”

君子一諾，價值千金。

大長老聽罷，點零頭。

夜北溟這才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