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宵行和紀欣欣接連突發的狀況讓厲家人不得不再度聚到了一起。
厲家父母和厲明月都趕到了醫院裡, 醫院方也早就請了院長和幾位主任做相應的說明。
紀欣欣低垂著頭悶不吭聲地坐在旁邊,儘量減著自己上的存在。
厲母進門還先安了下紀欣欣的緒, 但最先開口問時還是問的厲宵行的。
院長看著厲宵行最新一份的檢查報告遲疑了一下。
“他的脊椎和全在檢查來看是冇有功能問題的,”他緩慢地、像是在措辭似地說道,“我們傾向於認為這是一種心理障礙。”
他說著,看了一眼神科主任。
神科的主任推了下眼鏡:“等厲先生醒來,我想和他談一談。接連的兩次劇烈變化應該都是有原因的,家屬這邊清楚發生了什麼嗎?”
厲明月站在桌旁冇有坐下,著自己的眉心:“隻是心理障礙,也就是說,其實隻要排除這個心理障礙, 我哥除了之外的功能就會恢複, 也不會有像現在這樣的劇痛?”
“我覺得有很大的希恢複到那個地步,”神科主任說, “不過也要在和厲先生談、得知真實的況之後我才能做出確定的判斷。畢竟除了心理障礙的可能外,現在也不能排除是某種疑難雜癥。”
厲明月不說話了, 輕輕了自己口袋裡的香菸, 還是在這個場合忍住了。
“那孕婦和孩子這邊的況怎麼樣?”厲母問著,將手放在紀欣欣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們可不希家裡麵這時候再多出一個病人來了。”
院長又遲疑了一下:“這位的況是這樣。嗯……兩位還冇有做過婚前檢吧?”
“訂婚第二天宵行就生病, 冇來得及去做。”厲母歎息地搖搖頭。
厲父麵容嚴肅:“有什麼問題?”
“……”院長皺著眉, “我們給紀士做了檢查, 卵的質量看起來不太理想。”
厲母的表頓時也變化了些:“容易流產?還是可能畸形?”
“現在孕期不足兩個月, 說畸形還早了一點。”院長搖搖頭。
“……”厲母懂了他的話外之意,“也就是說確實容易流產了。”
紀欣欣護著自己的肚子, 堅定地:“我會為了宵行好好保護這個孩子,讓他順順利利出生的。”
這是最後的希了。
談話暫時告一段落, 厲明月出去了菸,在菸區看見了也正在吞雲吐霧的範特助。
他摁熄了一吸到頭的香菸,然後毫不猶豫地又拿出第二掏出打火機。
厲明月朝他走去。
範特助愣了一下:“您好。”
他咬著煙先替厲明月把煙點上,纔給自己也點了煙。
“說說,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厲明月問。
範特助把厲宵行這一次突然發病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都不用他強調什麼,重點顯然就在紀欣欣和紀繁音上。
厲明月額頭,拿手機想給紀繁音打個電話,但到一半的時候手又收了回來。
紀繁音顯然不想摻和厲宵行的事。
就算真要去請紀繁音幫忙,那也得等神科的醫生確實對厲宵行做出診斷以後再去。
和範特助默默無言地完了一菸,厲明月突然問:“你有興趣跳槽嗎?”
範特助抬眼看了看,冇說話,手指彈了下菸灰。
厲明月也冇再問。
這一個問題的資訊量就已經很足夠了,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
紀繁音知道厲宵行出事其實比誰都早,掛斷那個電話後,就直接去檢視了【回家的】,進帳正在飆升。
這會兒沈戚正好就站在旁邊整理檔案等過目,他問:“您心很好?”
紀繁音揚眉:“你覺得呢?”
沈戚抬眼看:“我覺得您心很好。”
“我覺得很多人的悲慘都是自己作的。”紀繁音往椅子裡一靠,簽字筆在指間轉了一圈。
如果厲宵行在知道自己搞錯了人以後選擇無事發生,那他和紀欣欣還能勉強過一輩子;
又或者厲宵行乾脆利落地甩掉紀欣欣,至他不用被紀欣欣搞;
厲宵行有那麼多條路可以選,他偏偏選擇想桃子吃。
太過貪心,也可能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
雖然說破份的事被紀欣欣搶了先,紀繁音倒也不生氣,反而覺得給自己節約了點功夫。
不然還得找個時間和厲宵行聯絡上、說這事兒,也怪麻煩的。
紀欣欣可謂是自化、智慧化地幫助紀繁音完了這一步驟,就是稍嫌早了點兒。
紀繁音冇仔細看【回家的】上麵顯示的進度,隻瞄了前兩個數字,記得已經是二開頭的了。
第一部電影即將下映,票房炸高,口碑同樣炸裂,一路殺出了誰也冇想到的黑馬,在四月就已經有了預定年度票房冠軍的架勢,資金回籠,為紀繁音的進度又做了不貢獻。
剩下的二十來億,隻差把幾個韭菜盆裡的東西清清乾淨。
工作室賺錢,就等於投資工作室的人都有錢賺。
比如白夫人,比如宋時遇。
章凝前一天還在和紀繁音半開玩笑地私底下打賭宋時遇會不會再去救紀父紀母的公司,第二天就黑著臉跟紀繁音來抱怨了。
“他這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他以為投資是往存錢罐裡扔幣呢,還能一茬接一茬的?”章凝一邊說一邊拍著桌子,“他這個人怎麼回事,我記得他以前明明喜歡你妹妹!”
紀繁音在旁邊剝橘邊聽小姐妹吐黑水,等半路停下來,就遞一個已經剝好的過去。
章凝毫不客氣地接過橘子掰兩半,又突然說:“說起你妹妹,我想起來了。”
“什麼?”紀繁音單手在沈戚遞來的合同上簽了個名字,邊問。
“懷孕了。”章凝說,“還有,厲宵行上半也癱瘓了。”
紀繁音聽章凝慢吞吞地說了個詳細,對這事態發展也不覺得太驚訝。
厲宵行大概就是心理原因把他自己給整廢了,他要是心理上能過這道門檻,以後就能站起來;不過,就真的會一輩子躺在床上。
比起厲宵行,宋時遇好像過得有點太輕鬆了。
紀繁音這麼想道。
所以準備給宋時遇送上他最後的晚餐。
――那是從前那個“紀繁音”的,被鎖在自己的房間裡,還用了一個帶鎖的盒子。
裡麵放著的是和宋時遇點滴相關的小玩意。
宋時遇曾經向借過然後還回來的圓珠筆、每年從宋時遇那裡收到的生日禮……都悄悄地收集起來放在那個盒子裡,然後藏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宋時遇的溫風度完表象哪怕是假的,也是在長大後得到過為數不多的溫暖。
“紀繁音”也曾經試圖下狠心把這個盒子丟掉,可每次又都自己地跑去撿了回來,暗罵自己的不爭氣。
在跳江的那時候是不是已經對宋時遇放下,紀繁音不太清楚。
但紀繁音覺得這個盒子冇必要藏著掖著,直接扔宋時遇麵前讓他自己想去就是了。
於是在宋時遇又一次試圖聯絡工作室的時候,紀繁音和章凝說了聲,和換了行程。
穿著名牌西裝的宋時遇走進和章凝約好的餐廳時,在說的位置上見到的不是章凝本人,而是斜斜靠在椅子裡玩手機的紀繁音。
宋時遇欣喜若狂,但不知道怎麼的,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給紀繁音的銀行賬戶先轉了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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