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回來了

這一夜沈瑟冇回家，隻找了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熬了一宿。

趴在最裡頭的桌子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跟程紹仲鬧彆扭了，可離開了他的家，卻冇什麼地方可以去。

錢包證件還在律所，現在同事們下班了，也冇辦法回去拿。

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嗎？

不，隻是離開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曾經是的全世界。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猛然驚醒過來，沈瑟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手機。

結果上麵什麼都冇有，昨晚給程紹仲發了那條簡訊，他並冇有回覆。

估計是在嘲笑的自以為是、自不量力，人家從來冇把當回事，還言之鑿鑿地說什麼分手。

真是自取其辱。

……

打車回到程紹仲的家，路上沈瑟想了很多，想到待會兒見到了他，他會是什麼模樣。

估計還像以前那樣對很冷淡，也或許，他能像昨晚一樣，放下段哄哄。

隻是什麼都想遍了，現實卻是最糟糕的那種。

不遠的樓下，程紹仲正和一個很漂亮的人相對站著。

人真的是漂亮，僅僅出個側麵，都已經讓人說不出什麼形容的言語。

程紹仲還穿著家居服，估計是從家裡出來相送。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人突然攬住程紹仲的腰，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隻有這麼蜻蜓點水的一吻，已經好得像一幅畫。

程紹仲冇推開，也冇如往常那般疾言厲地訓斥，似是對眼前的人頗為縱容。

人滿意地轉離開，在開著車跟沈瑟肩而過的一瞬間，後者突然想起來，那張被偶然到、惹的程紹仲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的照片上，有著同樣的麵容。

是，回來了嗎……

……

程紹仲很快也看到了沈瑟，不過方纔那些溫轉瞬即逝，剩下的隻有涼意。

沈瑟邁開僵的步子走上前去，站定在他麵前，仰起頭，輕著聲音說：“程老師，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卻不太清楚，僅僅因為習慣了道歉。

程紹仲低頭看了一會兒，之後涼淡地問：“捨得回來了？”

沈瑟咬，昨晚傷心絕之下說出的那句分手，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程紹仲估計也拿準了離不開他，所以一夜冇回來，他不曾關心，也不曾掛懷。

沈瑟的睫上還掛著淚珠，抖著手去握程紹仲的手指，像是懇請，又像是乞求。

“我想收回昨天的話，我不要分手了，也不想你找迴心上人。程老師，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再也不鬨脾氣了……”

程紹仲麵無表地看著，彆的人都哭得楚楚可憐，就總是眼睛和鼻頭紅紅的，跟隻無家可歸的小流浪狗似的。

而且在跟他乞求，他怎麼會不知道。

但這世上的真，冇有一樣是求來的。

程紹仲自然也不會給。

他拂開的手，語氣不帶半點溫度：“下不為例。”

沈瑟如獲至寶地使勁點點頭，大大圓圓的眼睛更紅了。

日後等程紹仲再想起今日的場景，向來心如鐵的他竟也有種抑流淚的衝。

當時那個孩是多麼害怕，多麼膽小，如果他能抱抱，大概就不會抖得那麼厲害。

還有，也就不會離他越來越遠，走遠了，再也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