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婳帶著懊悔自己坐在屋瞪了一會兒，末兒便紅著眼睛走了進來。

“小姐，奴婢給您找好了馬車。”末兒小聲說道。

贏婳淡淡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你家王爺不會罰你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也無需害怕。”

贏婳提起腳步緩緩向外面走去，末兒貝齒輕咬下沉了一會兒，也提起步子去追贏婳。

夜王府外，車夫拉著韁繩已等了半晌。見贏婳出來便連忙掀起車簾。

贏婳剛上馬車，便聽遠遠地傳來末兒氣吁吁的聲音。

“小姐，等一下，小姐——”

贏婳疑的轉頭，卻見末兒小跑著停在馬車前，紅著眼睛說道：“小姐，您是個好主子。這些日子，您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今天是末兒不好，惹您生氣了，末兒給您道歉，等您回秦府。奴婢會想你的。”

贏婳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孩子，以后要更堅強更勇敢一些，可不能再這麼哭鼻子了。”

末兒眼中淚一閃，不住的點著頭。

夜王府來人傳話回來，贏婳稍后便到。這不，秦漢和蘭姨娘領著其他幾位姨娘小姐老早的便守在秦丞相府門口等候，不知的路人只怕還以為是大皇子側妃回門了呢，這麼大的陣仗。

“二姐姐也真是的，回來還要全府里的人罪。”秦紫燕小聲的嘟囔道。

“五姐姐，你小聲些，可別被母親聽了去，不然你可要罰了。”七小姐秦紫蘇輕輕拽了拽秦紫燕的袖子，低聲勸道。

秦紫燕不屑地撇了撇：“什麼母親，不就只是個平妻麽。”

秦紫蘇不悅的蹙了蹙眉：“五姐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怎麼，你看著二姐姐如今得勢想要借機結？”秦紫燕冷笑道：“我看啊，你還是回禪院去讀你的佛經吧。”

秦紫蘇聞言，俏臉一白。

秦紫蘇，若說這府里最沒有地位的兩位小姐就是當初的贏婳和秦紫蘇了，贏婳不得寵是因為是個兒秦漢空歡喜了一場，而秦紫蘇則更無辜些，被秦漢棄之不顧多年，完全是因為死去的娘親，香姨娘。

香姨娘本是個書香世家的閨中子，起初嫁給秦漢時也頗寵，府不到半年便有了孕，更使秦漢對疼有加，百依百順，所幸香姨娘本事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自進府從沒鬧出過什麼不和來，懷胎十月誕下一，秦漢對秦紫蘇也是十分疼，幾乎****在留香園過夜。

好景不長，約莫著也就兩年的景，秦紫蘇兩歲生辰的那一日，忽然又個丫鬟告發香姨娘與廚房的廚子私通，秦漢在那個丫鬟的引路下正巧撞見兩人摟摟抱抱的一幕，秦漢當即便大怒，盛怒之下打死了那個廚子，也將香姨娘幽在留香園中，再沒有相見，不久之后，香姨娘就扔下了兩歲的兒撒手人寰。

秦紫蘇被娘拉扯大，懂事起，便在留香園設了禪房，青燈古佛，夜夜誦經。

若說秦漢會將秦紫蘇放出留香園還要謝贏婳和秦紫，這兩個兒搖一變貴不可言讓秦漢賣兒的心思越發地活絡了起來，秦紫蘇相貌上有八分像當年的香姨娘，也是個楚楚可憐的人兒，說起來秦漢也真是好命，膝下六一子，個個生得一副好皮囊。

當然，秦紫蘇是不會知道自己父親心里打得噼里啪啦響的小算盤的，在心里，秦漢能夠想起還有這個兒，就很激了。

蘭姨娘臉不太好的聽著秦紫燕和秦紫蘇的談聲，秦漢面沉安地拍了拍蘭姨娘的手，蘭姨娘深深吸了口氣下心中的怒火，也知，大庭廣眾之下，也實在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

沒多一會兒，一架裝飾極為簡單的馬車便緩緩地停在了秦府的門前。

柳葉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扶著贏婳下了車。

“小姐，這些日子您都不回來，可奴婢好生擔心。”柳葉哭著一張小臉抱怨道。

贏婳了的頭發笑道：“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贏婳，回來了就快進府吧。”秦漢慈祥地說道。

贏婳淡淡的點了點頭，不經意間掃到人群中還在與秦紫燕小聲爭執的秦紫蘇，不由得疑的看了眼柳葉。

柳葉會意，小聲開口道：“那位是七小姐。”

七小姐？

贏婳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這位七妹妹竟然被秦漢放出來了？秦漢還真是，該說他什麼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過，秦紫蘇倒也真生了一副好相貌，清新淡雅，像一朵出塵的白蓮花。

秦漢和蘭姨娘坐在主位上，贏婳懶懶的靠在在右手邊第一個座位上，柳葉細心地為剝著核桃。

“贏婳，夜王爺前兩日遇刺時你也在場？”秦漢低聲問道。

“遇刺？”秦紫燕一聲驚呼：“夜王爺遇刺了？”

被秦紫燕這麼咋咋呼呼的打了個岔，秦漢不悅的皺起了眉，而贏婳則是微微抬起了眼簾：“我聽著，五妹妹話里話外對夜王爺倒是關心的很吶。”

秦紫燕俏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我只是，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贏婳勾了勾角：“夜王爺遇刺便是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大婚之夜，恰巧我也在場。”

聞言，秦漢皺起了眉：“此事。可莫把你牽連了進去，王爺遇刺，這事兒可非比尋常啊。”

贏婳點了點頭：“爹爹放心，我看著夜王爺似乎沒有把事放到明面上來的意思。”

秦漢這才長舒了口氣：“如此便好啊。贏婳，你可看清了刺客的模樣？”

“爹爹也知道，兒不懂武藝，那日實在我被王爺推了出去什麼都沒看見。”

贏婳的子秦漢也是知道的，倒也真的沒有再懷疑什麼，可秦紫燕卻嘟著咕噥了一句：“二姐姐也真是的，竟就那麼讓刺客刺傷了王爺？連角都沒看到一個？”

贏婳莞爾一笑：“五妹妹這是在怪我麽？”

秦紫燕見贏婳沒有發怒的跡象，再一想到幽冥湫了重傷，膽子頓時也大了起來：“若不是二姐姐太弱，說不定王爺也不會傷。或者二姐姐當時為何不軍，難道是被嚇傻了不？”

蘭姨娘聽著秦紫燕對贏婳的明朝暗諷不僅沒有部分不悅，反而揚了揚角，方才還捉著要怎麼修理這個不知天高之后的死丫頭，想不到竟然這麼不開眼地撞到了贏婳的槍口上。贏婳聽著秦紫燕的話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可蘭姨娘分明在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寒。

秦紫燕的生母玉姨娘心中焦急，生怕激怒了贏婳，忙怒聲呵斥道：“紫燕！還不給我住！怎麼能對二小姐如此無禮！”

秦紫燕被母親罵得眼圈一紅。

秦漢也是臉一黑，怒斥道：“這麼大了一點規矩都沒有！給我滾回去抄習《誡》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見秦漢了真怒，滿室的人頓時噤若寒蟬。秦紫燕則是委委屈屈地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

呵呵……

贏婳輕輕一笑：“五妹妹年，我這個做姐姐的哪里能與一般見識呢，父親您也莫氣，我看這罰也太重了。”

“唉，你這孩子。”秦漢嘆了口氣：“罷了，這事便隨你置吧。”

贏婳一笑：“兒謝過爹爹。”

聞言。玉姨娘滿臉乞求地看向贏婳，贏婳輕笑著看著倔強地高昂著腦袋的秦紫燕，倒是不知秦紫燕何時有這種骨氣了，當日還不是地隨著秦紫跑去聽雪園結自己？如今，贏婳倒是好奇了。是什麼給的勇氣。

“五妹妹為何對姐姐這般敵視，可否告訴姐姐呢？”

秦紫燕哼了一聲：“我可沒有敵視二姐姐，只是為夜王爺不值罷了。”

“呵”，贏婳撲哧一笑，敢是因為這個？秦紫燕看上那只死狐貍了？

想到這兒，贏婳忽然起了戲之心：“如此，五妹妹是心儀夜王爺了？”

秦紫燕臉有些不自然，半晌，像是鼓足了勇氣大聲喊道：“對，我就是喜歡夜王爺怎麼了？難道只許二姐姐喜歡，我就不行了！”

“我有說過五妹妹不行麽？”贏婳微微一笑：“既然五妹妹有心，自己去爭取便是了，做姐姐的，是不會阻攔你的。”

秦紫燕愣愣的半晌沒有回過神，“你，說的是真的嗎？”

贏婳攤了攤手：“五妹妹喜歡只管去爭取，我只是好奇，你何時與夜王爺有集了？”

聞言，秦紫燕俏臉上不滿紅霞，小聲嘀咕道：“有一日，我想著去找二姐姐拉拉家常，在二姐姐窗外見到了王爺，那時，我便喜歡上他了，只是，那時我還不知他是夜王爺。”

“荒唐！你一個兒家還知不知！”秦漢沉著臉怒喝一聲。

而贏婳有些怔忡的出著神，他，曾經在的窗外那樣負手而立嗎？更深重，他又那樣站了多久？

“爹爹，兒心儀夜王爺也有錯嗎？”秦紫燕委屈地大喊。

秦漢沉聲道：“為父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你以為夜王爺會為你心嗎！你以為夜王爺會看上你嗎！癡人說夢！”

玉姨娘心中不忍：“老爺。”

秦紫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邊哭便說道：“爹爹，難道二姐姐是你的兒，我便不是你的兒了嗎？難道能得到夜王爺的喜，我便不能了嗎？這不公平！”

“公平？”秦漢冷聲道：“你以為這個世界有什麼公平？來人，把五小姐待下去！”

贏婳微微回了神，像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一般，輕聲開口：“爹爹，娘親，兒累了，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