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一愣，隨即怒極反笑，“你是想嘲笑我嗎？”

“當然不是。”笑面蛛了一口氣，看上去它現在這幅樣子極其虛弱，“我只是在說事實。”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

這段日子以來的煩悶再加上笑面蛛雲裡霧裡的對話，徹底讓我失去了耐心，連聽它繼續說什麼都沒了興趣，就想重新把它塞回兜裡。

“等等！”看我的作，笑面蛛急忙喊，“難道你就不想除掉那隻夢魘嗎？我有辦法！”

“不需要！”我邦邦地回道，“我無法信任你，而且安瀾說他會解決一切的，我可以等他回來。”

“我說過他不會回來了！”笑面蛛著，看我真的已經快把它重新塞回兜，語調變的慌了起來，“等等！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甘心一直當個被人保護的累贅不？”

我的作停了下來，稍後，我臉不佳地重新把紙燈籠舉到了面前。

“你說誰是累贅？”我咬牙，卻不得不承認它所說之事到了我心中的。

自從與安瀾“了親”，捲進這際的世界裡，我就經常於疲於奔命的狀況中。

被進門鬼追殺的時候是，和夢魘搏鬥掉進黃泉的時候是，被鬼婆抓住送上拍賣會的時候更是。

我知道這一切的緣由都只不過是因爲我太弱小了。

所以任何一個普通的鬼都能把我當做魚。

雖然事實證明每一次到後來都是有驚無險，被安瀾所拯救。但誰能保證下一次，我就還能安然無恙，安瀾能夠隨時隨地的出現在我旁呢？

而更令我在意的，是害怕爲安瀾的負擔，恐懼將來有一日被他丟下的擔憂……

我知道這不是杞人憂天，因爲這一回安瀾獨自去抓夢魘的幕後之人，卻將我留在家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帶我前去，不是爲了別的，就是因爲我沒有力量，無法幫上忙也不能保護自己。

所以現在的我，才只能坐在這裡胡思想，除了焦急地等待以外就什麼也做不了……

這全是弱小帶來的折磨。

“我能教導你變強。”笑面蛛見機又馬上道，“沒有多人能比我更清楚如何培育鬼母的力量！”

我咬了咬下脣，理智告訴我不能輕信它的話，但是還是慾佔據了上風：“你想要什麼？”

我敢肯定像笑面蛛這樣的鬼，絕不會好心做雷鋒，它衝我搭話，也肯定是對我有所求。

“你想讓我放了你嗎？”我冷眼瞧它。

“沒錯。”它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但是我也知道你信不過我，所以我可以先來幫助你，如果你願意，我希到時候你能看在面上，放我離開。”

“你會這麼好？”我狐疑，“我以爲你會提出來跟我進行易。”

“因爲我知道我現在本沒本錢與你談易……”笑面蛛腹部上的人臉在苦笑，“我能在鬼市幹得風生水起，就是因爲我向來知時務。”

我沉默了，心中卻是思考它提議的可行。

說實話，與鬼進行易有些風險。

但既然我後站著安瀾，而且這個紙燈籠就連我也打不開，就算是它利用我，也完全沒有辦法逃出來，我想不到它欺騙我，能在我上獲得的利益點。

“你知道怎麼殺死這隻夢魘？”思考良久，我還是選擇了合作，但對它話語的可信度還是有所懷疑。

就連安瀾都說在夢境中對於夢魘無計可施，笑面蛛又能有什麼辦法讓我奪回？

“不能說殺死，而是有辦法幫你奪回。”出乎意料的，笑面蛛並沒有滿口包票，而是換了個說法。

我微微一愣：“難道不是隻有殺了夢魘才能奪回嗎？”

“當然不是……”笑面蛛晃了晃自己的人臉，“鬼尊大人因爲天生強大，很遇見過能和他匹敵的敵人，所以纔看問題都是直來直往，惹怒他的，只要統統打垮就好。”

它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它想起了當時拍賣會上安瀾直接闖時候的場景。

“但是像我們這種實力不夠班的小鬼，一點一點從底層修煉爬起，所以經常會遇見實力比自己強大的敵人，自然就會學著多拐彎抹角，去尋求一些損耗較大，但也能達到目的的方法……”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那你可以幫我奪回的辦法是什麼？”

“很簡單，用你的力量干擾夢境，然後趁真實浮現出來的那一剎那，直接進，然後和夢魘搶奪主導權！”

“什麼？”我驚呼，“跟夢魘搶奪夢境的主導權？”

我從來沒想到過！

“沒錯”笑面蛛肯定了我的疑問，然後開始詳細解釋它的這個方法。

“這隻夢魘現在到的氣息比較虛榮，和我差不多。而你是鬼尊大人所培育出來的鬼母，只要利用鬼胎的力量，雖然無法打敗它，但一定能很輕易地干擾到它對於夢境的掌控，讓夢境產生波。”

“波……你是說，我能打散這個夢境？”我突然有所意。

“如果將來長起來了的你可以，但現在不行。”

笑面蛛委婉地回答：“現在的程度，頂多是驅散一小塊的夢境，對夢魘造不什麼影響……而且就算是整個夢境都能被打碎也沒什麼用，夢魘也能很快製造出新的夢境，並且還是找不到它的真……”

我想想也是，如果直接打碎夢境就能有用的話，安瀾的力量比我那麼強，肯定早就做了，不用等笑面蛛此時教我。

可是這麼一來，我就有點不忿：“既然沒用，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我還沒說完呢……”笑面蛛嘆了口氣，“打散一部分夢境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們真正的目的是讓夢魘在短時間因爲無法掌控夢境而陷僵直。”

“趁那個時候，你直接衝幻影的，想辦法順著靈魂與之間的聯繫，找到的所在地。”

“能辦到這種事嗎？”我有些懷疑，“那只是一個虛假的幻影啊，又不是我真的。”

“你聽說過海市蜃樓嗎？”笑面蛛不答反問。

我點了點頭，就聽見它又接著問：“那你知道海市蜃樓的原理嗎？”

我依然點頭，這種事在小學的時候就有人教……等等，我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海市蜃樓是因爲的折……想要形蜃景，被映的實肯定也在不遠……所以只要有夢境中的幻影在，現實中我的也不會離的太遠？”

我語氣古怪地喊起來。

這也太離譜了吧，牛鬼蛇神的東西，居然還能跟科學原理扯上關係？

“是的，而且除此之外，在幻影和真之間，肯定還會有‘線’這樣用來投影的連接渠道存在。”

但是笑面蛛卻完全沒察覺到我的心，直接承認了，還順著我的話補完了要點。

我無語了好一會，才終於調整回來了心。

不用再無所事事，只能煎熬等待讓我有些高興，連忙追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我很急切，但是笑面蛛卻並沒有順著我，而是一反常態，嚴肅認真的警告我：“等一下，我覺得我有必要先把這個方法的危險告訴你。”

它這話就如同一盆涼水，將我燥熱的腦子澆的清醒了點。

“危險？”我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

“是，這都是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這麼做。”笑面蛛說。

它這幅樣子，也讓我之染，正襟危坐起來：“都有什麼危險？”

“雖然幻影和實之間肯定存在著聯繫，但是卻無法保證你一定就能順藤瓜找出真的所在。”

笑面蛛也不拖拉，直接就說了出來：“而如果你做不到，被困於幻影之中，就等於直接將自己送到夢魘的手上，即使它氣息虛弱，也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你……”

“不止如此，就算是你功的發覺到了夢魘的藏，相比對方也不會讓你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全而退。如果你不能躲過它的追擊，那麼你就要在靈的狀態下直接和夢魘對上，你覺得你能打贏對方嗎？”

笑面蛛認真地詢問我。

而我啞然失聲。

很想說我曾經打敗過它一次，但不管怎樣想也都是殘勝，而且也沒有功的殺死對方，還讓它跑了出來。

更何況當時的我還有武在，可現在斷指連著夢魘皮都一起被鬼婆帶走了……

我的臉難看起來。

“我想鬼尊大人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方法，也是因爲覺得這對你來說有危險吧。”

笑面蛛淡定地說：“就我來看，憑你現在的實力，就算經我特訓，到時候也不過勝負五五分……”

“所以說……”它輕聲細語地蠱我，“是貪圖安逸，繼續這麼漫長的等待鬼尊大人的歸來，始終指著別人施捨給你的幫助，還是自力更生，徹底押上命賭上一把？”

“你的決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