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合而爲屋。

而我現在，就揹著一個鬼婆，走在至的……胃裡？

這個事實讓我的裡發苦，但我的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生怕被我後的鬼婆和周圍來來往往的鬼怪們看出蹊蹺。

我完全沒想到在至的肚子裡，出現的居然是一條比枉死城還要繁華的街道，各種各樣奇形怪狀讓我擔驚怕的鬼怪數都數不清。

沿街兩側掛著一排人皮燈籠照明，時不時地掛起幾陣風，將它們吹的搖搖晃晃，燭搖曳中，就顯得這條小巷更加的羣魔舞。

“你的家究竟在哪裡？”見此，雖然覺得頭皮發麻，但我還是不得不開口問後的鬼婆。

“桀桀桀，往裡走，往裡走！”鬼婆發出一陣怪笑。

我只好忍著氣繼續往前走。

然後路過街道側的某個店鋪門前，鬼婆突然起來：“停下，停下！”

我下意識地急忙剎住了腳：“你到家了？”

我問著，扭頭看向旁邊這家店鋪，和之前路過的顯得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門前掛著的人皮燈籠和周圍有異，發著紅的芒。我仔細一看，才驚悚地發現原來它裡面點著的不是蠟燭，而是一顆燃燒著的人類心臟。

這讓我不自覺得哆嗦了一下，而被揹著的鬼婆察覺到。

“你抖什麼？”靠近我的耳邊問我。

“沒有！”我強自鎮定，搖了搖頭，“那你到家了，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鬼婆尖起來，“你要帶我進去，進去！”

我盯著門前那兩個紅的人皮燈籠，越看心越慌，猛地搖了搖頭：“不行，我不進去，我就送你到這裡，你自己回去吧！”

說完，我也不管鬼婆怎麼回答，雙手直接一鬆，就想把對方從上扯下來。

鬼婆瘦小的軀敵不過我的力量，加上我突然發難，只來得及“哎呦”一聲，就被我從背上摔了下去。然後我也顧不得看的況，直接掉頭就跑。

我慌不擇路，拽著夢魘皮，竭力躲避著街上流竄的其他鬼怪，只想著跑得越遠越好。

後鬼婆的咒罵聲漸漸消失不見，肚子裡開始產生劇烈運的不適，我狂奔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我捂著肚子皺著眉頭，除了胎的不適，口也有些跑岔氣。我雙手扶著膝蓋，大口氣平復呼吸，心裡有些高興逃出生天。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到背上忽的一沉，兩隻枯瘦的手臂從我後了出來，繞在我的脖子上。

“桀桀，你回來了啊……”

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我僵地轉著眼珠，看到鬼婆的腦袋又出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剛想放聲尖，卻被鬼婆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乾瘦的如同鷹爪一樣的手指死死地鉗制著我的顎骨，將我的聲音全數堵了回去。

“進去！”

說著，雙手猛地一推，我就跟滾葫蘆一樣的一頭栽進那個有著紅人皮燈籠的店鋪裡。眼睜睜地看著大門在我進來後，“”的一聲立刻合攏。

“啪啪啪。”從我們的後傳來了鼓掌聲。

然後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我就知道，沒人能逃得了老婆子您的鬼打牆。”

鬼婆從我上離開，站了起來，沒有腳板的腳踝直接拄在地上，行毫不見任何的不方便。

衝著我得意地笑了笑，隨後對著後面響起來的那個聲音說：“人我帶來了，估個價吧。”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但是還沒等起就肩膀一沉，被人用力摁了回去，臉趴在地上，怎麼折騰也爬不起來。

“這也太弱了，真的是鬼母嗎？”我又聽見那個尖細嗓音說道。

我努力地揚起頭，想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著我，然後眼就是兩節茸茸的昆蟲足肢，黑中泛紅，蓬鬆鬆的像兩撣子。

足肢的底端長著倒鉤，殼黝黑髮亮，輕而易舉的割破了我上披著的夢魘皮，直接抵在我的肩膀上。而夢魘皮被割開的裂口明顯在被腐蝕，溶出兩個窟窿，這種對方明顯表示“我有毒”的景象，頓時讓我嚇得一也不敢，唯恐對方直接劃破我的。

而鬼婆也在呵斥對方：“笑面蛛，拿開你的腳！那夢魘皮也是好東西，你看不上也有的是人搶著要。”

“就你明。”尖細嗓音嘀咕著，然後我就覺肩膀一輕，上著的足肢真的被收了回去。

即使我已經得到了自由，但我現在也不敢妄了，仍舊趴在原地，只是側頭去看那個被鬼婆稱爲“笑面蛛”的鬼。

雖然從名字上我已經猜到對方應該是隻蜘蛛，但真的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被對方嚇了一跳，只因它的模樣太過奇特：八隻高大的足肢，渾圓龐大的腹部，一個萎退化了的頭部安在上面，長著兩雙複眼。

但那個頭部只是個假象，因爲真正在發聲說話，指揮著八隻足肢的，是它腹部下方的一張人臉。

如同它的名字一樣，人臉的表是微笑的，模樣端正，但長在蜘蛛肚子上卻只剩下了怪異和恐怖。

因爲軀龐大，所以它站起來的時候，人臉的方向正好和我面對面。我看著它面對我眼珠子骨碌碌的瘋狂轉，趴在地上屏住呼吸一也不敢。

那張人臉看了我一會，從蜘蛛腹部的正下方忽的飄移到了左側方，跑去面對鬼婆：“你真的要將賣給我？那個人……”笑面蛛含糊了一下，就像是不願意說出對方的名字，“你要怎麼跟他代？”

“代？老婆子我需要跟他代什麼！”鬼婆的眼中迸發出痛恨的，“他想獨自要這個人，我就偏偏將賣了……還是說你怕了？”

鬼婆眼一斜，瞅向笑面蛛，語氣不屑。

“該死！我怕他？”笑面蛛聽見鬼婆的話，狂躁起來。就像是到了什麼極大的侮辱一樣，八隻足肢胡擺，帶著劇毒的勾爪踩在地面上，溶出一個又一個的小。

好一會，它才平靜下來，腹部上的人臉依舊在微笑，但是眉眼間卻著氣森森。

“行了，人給我。過些日子子時鬼門開，鬼市會有一場拍賣會，那個男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百鬼的面前搗……一隻年輕的鬼母，就算實力差勁了點，但也足夠當軸了。”

笑面蛛看著我，神不懷好意。我還沒有徹底理解它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見它一條足肢過來，尖端的倒鉤猛地勾起我上披著的夢魘皮，從我的上把它掀走了。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手去抓，但手腕突然一痛，明明什麼也沒有卻就像被小石頭砸中了一樣，胳膊痠麻使不上勁。

不由自主地鬆開手，藏在袖子裡的斷指也被震了出來，掉在地上還不等我去撿，斷指就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嗖的一聲落進了鬼婆的手裡。

“還給我！”我衝著喊。

可是鬼婆理也沒有理我，手接過笑面蛛遞給的夢魘皮，將兩樣東西都收進懷裡：“既然是決定拍賣，那我就先回去，等鬼母賣出去了我再聯繫你。”

“沒問題。”笑面蛛一口應承。

而我唯一的防武被奪走，甚至還被鬼們用對待商品一樣的態度談論價格，早就顧不得繼續忌憚笑面蛛的毒，從地上一腦的爬起來，想要撲向鬼婆。

但是服後領猛地一，被笑面蛛用倒鉤扯住了，將我拽倒：“別，你現在可是貴重商品。”

“我不是！”我憋紅了臉，“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那可不行，你是被我捉到的，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戰利品。”

鬼婆嘲笑著我：“一個實力這麼弱小的活人，就披著一件夢魘皮就以爲能掩蓋得住份？隨隨便便進枉死城，被盯上也是你自己愚蠢……比起在大街上被衆鬼分食，現在還能在這裡茍延殘兩天，你早就該慶幸了。”

我心中憤怒，但也無話可說，因爲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可我心裡又覺得有些委屈，因爲又不是我自願進黃泉的，如果不是被擺渡人所救恐怕早就淹死在黃泉裡了……等等，擺渡人？

我瞬間心中通達，想到了什麼關鍵點，怒目瞪視著鬼婆：“不對，我披著夢魘皮還泡了黃泉水，就連擺渡人都認不出我的份，你怎麼會知道我是一個活人？”

而且知道我是活人不算，還知曉我懷鬼胎，這絕不是偶然撞破我的份能做到的！

鬼婆的神變了一變，再聯想起之前和笑面蛛之前雲裡霧裡的對話，這讓我更加確定我的猜想。

“你是衝著我來的，對不對！”我道，“有人派你來對付我，還是說你要報復什麼人？那個人究竟是誰！”

“你這丫頭，腦子倒是轉的靈活。”被我喝破，鬼婆的臉上看起來一片晦氣，“但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不過區區活人……”

的神充滿了憤恨，話語中好像意有所指但我琢磨不明白，也沒空去仔細想。因爲笑面蛛已經不耐煩，頭部的口噴出一蛛，直接將我層層包裹了起來，像個蠶繭一樣不通風。

我大駭，卻被蛛黏住彈不得，外面的聲音也被隔絕，只覺得下一顛，包裹著我的“蠶繭”在被人拖著移。

這是要帶我去哪？

我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