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煮好了, 岑鳶撈了一個，放在碗里給商滕嘗味道。

“好吃嗎？”

他吃完了，點頭：“好吃。”

岑鳶笑了笑, 又去給他盛了一碗：“你今天沒吃早餐, 待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飯，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商滕看著岑鳶, 好半天沒說話。

他覺得岑鳶應該是真的喜歡他, 不然為什麼會心疼他呢。

他還是不太確定岑鳶對自己的心意，可能就是容易讓人自卑吧。

商滕意識不到自己的魅力, 也意識不到自己這張臉有多出眾，他覺得自己上好像沒有能夠吸引岑鳶的優點, 所以總是會擔心。

擔心岑鳶會很輕易的不再喜歡他。

不是有那句語嗎, 衰馳。他就是怕。

所以看到岑鳶關心自己, 他很高興。那碗餃子也全吃完了，一個也不剩。

只要岑鳶他，那他所作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又想抱了, 明明就在自己面前, 與他不過只隔幾步遠的距離。

可他還是很想。

是一種杞人憂天的想念。

他們總有不在一起的時候, 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吧, 只要想到這里, 商滕又開始難過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矯, 他從前也不這樣的。

岑鳶把火關了, 商滕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站在后。

廚房不算窄，位置還大的，站五六個人都沒問題。

岑鳶以為他沒吃飽：“我再給你盛一碗。”

商滕搖了搖頭：“風大，我給你擋住。”

岑鳶看了眼關的嚴嚴實實的門窗, 哪兒來的風。

但也沒穿他的小心思，點了點頭，又和他道謝。

商滕帶了點得逞的笑，但是又很溫，他說：“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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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早就聊嗨了，哪怕商滕不在那里，也避免不了淪為們話題的中心。

們好像真的對商滕興趣的，吃飯的時候甚至還不忘和他打聽，家里有沒有單的兄弟姐妹。

他這個好基因可不能浪費了，他家里人肯定和他一樣，也都這麼好看。

商滕如實回答：“有一個哥哥，未婚，但有個兒。”

大姑看了眼旁的老姐妹，像是在換意見。現在離異也沒什麼，小年輕們談不都是沖著真去的嗎。

的大孫，二十七八了，在市里工作，當老師，邊也沒到合適的。

大姑問商滕：“有照片嗎？”

商滕的手機里沒有商凜的照片，但有人有。

商滕找了趙新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發過來好幾張。

趙新凱有點寵若驚，這可是商滕頭回主找他。

不過同時他還有點好奇：【你要大表哥的照片干嘛？】

商滕沒理他，他把手機遞給了大姑。

后者接過手機，戴上老花鏡，和邊的老姐妹一起研究。

“這小伙子面相不錯，一看就是個子溫的。”

把手機遞還給他：“我那個小孫就在市里工作，到時候安排個時間見見？”

這種事，商滕不可能做。

長輩問問題，他自然得如實回答。長輩的要求，他也不能拒絕。

既然是岑鳶的長輩，他就得把禮數做好。

但關于商凜的事，他不想沾染上半點關系。

所以他禮貌的婉拒了。

大姑不解，問他：“為什麼。”

商滕不語，關系再不好，家丑也沒辦法外揚，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這種沉默在那些長輩眼里似乎就是不禮貌。

岑鳶給大姑夾了一個圓，緩和氣氛：“您嘗嘗這個，我媽媽親自包的，說是您最吃的。”

好在功將話題拉開。

岑鳶重新坐下后，手在桌下，握住商滕的手，不輕不重的了一下，像是在告訴他，沒事，安心吃飯。

很快就把手松開了，又被商滕握住。

他面上卻還是不聲的，沉穩的不行，旁人看了就想不到他們在桌下的小作。

商滕好像還是第一次被人維護。

以前都是別人仰仗著他，拿他當主心骨。

但再強大的人，偶爾也會累。

被依靠的人也會有想要依靠別人的時候。

商滕突然不太想吃飯了，他就想趕和岑鳶一起離開這里。

他只想和在一起。

岑鳶給他盛了一碗湯：“趁熱喝，涼了會腥。”

他點頭：“好。”

那頓飯吃了久的，徐家不像商滕家，對這種飯桌禮儀管的不嚴。

話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換。

都是些話多的，中途還得停下來喝點酒。

和商滕杯的時候，徐伯的手都還是的。他可還記著上次被商滕喝趴的事，第三天頭都還疼著。

周悠然管著他，讓他喝點。

岑鳶笑了笑，沒說話。

大姑看到了，調侃岑鳶：“你就這麼縱著商滕啊？我告訴你，千萬別讓男人酒，一喝多就壞事。”

也不算縱著吧，只是因為了解，商滕并不是那種會喝多的人，他有分寸。

除非是為了應酬不得已。

商滕主把酒杯放下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看著岑鳶：“我喝水。”

周悠然看到了，欣的笑了笑。

飯吃完了，也不能立刻離開，因為下午還有一頓。

岑鳶在廚房幫忙準備下午的飯，商滕也想幫忙，被岑鳶趕出來了。

隔壁的小朋友被牽過來，說要來看新娘子。

見著商滕了，抿了抿，有點害的往后藏。

手著的子，只敢出一雙眼睛。

商滕遞給一個橘子。

拍的背：“還不快謝謝叔叔。”

咬著自己的手，猶猶豫豫的出來：“謝謝叔叔。”

薄抿出一道弧線，他笑的溫的。

那句話說的對，近朱者赤，他和岑鳶在一起久了，好像慢慢的洗凈了他上那點深藏的戾氣。

“要叔叔幫你剝開嗎？”

小孩點頭，夾雜了點南方口音的普通話，糯糯的：“謝謝叔叔。”

岑鳶出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這一幕，客廳里，商滕陪著一塊看畫片。

他應該也沒真看進去，但也坐在那里，眼神落在電視屏幕上。

坐姿有點隨。

看到岑鳶了，他直起上：“忙完了？”

岑鳶點頭，凈了手。

拿著巧克力過去給小孩：“吃糖嗎？”

聲音溫，人更溫。

畫片的吸引力似乎都不如溫姐姐來的大。

沒多久，小孩子就賴在岑鳶的懷里不肯走了。

商滕在一旁看著，嫉妒的眼熱。

他不想掩飾對岑鳶的占有，好不容易開始有點喜歡他了，他得行使自己應有的權力。

包括吃醋。

哪怕對方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孩。

飯吃完了，周悠然把他們送到門口，不舍的低頭眼淚，雖然離的不遠，但覺到底不同。

以后就從一個家變兩個家了。

心里有失落，也怕岑鳶心里有失落。

這孩子從來都是有苦自己咽，就怕擔心。

但好在，現在終于有個人能陪了。

又說了幾句話，然后周悠然才讓他們上車。

徐輝今天忍著沒喝酒，因為還得開車。剛提的車，可不得好好開開。

他問商滕：“商滕哥，你覺得我這車咋樣？”

商滕說：“好的。”

徐輝頓時覺得自己的腰桿的更直了，不枉費自己選了這麼久，平時開車隨隨便便都是幾百幾千萬的有錢人都夸他車好。

但其實，商滕本沒心思去他的車到底好不好。

他坐在副駕駛，心里想的都是岑鳶。

他不想坐在副駕駛，他想坐在岑鳶邊。

但副駕駛總得有人坐，不然實在不禮貌。

總不能讓岑鳶坐在他旁邊吧，商滕自然不會允許。

十多分鐘的車程，在商滕這兒度日如年，等到了家門口，他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漫長的十年。

下了車，看到岑鳶后，他又突然放松了。

他不貪心，就想一直陪著岑鳶。

不是岑鳶陪著他，而是他陪著岑鳶，順序不同，意思其實也不太同。

先洗的澡，洗完以后商滕再去洗。

里面甚至還有留下來的的味道，帶了點清淡的綠茶味。

他去上，視線往上抬，瞥見忘記拿走的服了。

白的，邊緣有一圈蕾。

商滕像被燙到一樣，急忙移開了視線。

按理說也不應該，他又不是沒見過的，甚至還替過，連沒穿的樣子都見過。

上每一寸他不見過，也過親過。

那個時候他會有覺，但是是其他地方的覺。

而這次，除了那里，心臟也有覺。

并且更加強烈。

他洗完澡出來，岑鳶沒有回房，而是裹了張薄毯，站在那里看月亮。

商滕走過去：“不想睡？”

聽到聲音，岑鳶回頭看了他一眼，仍舊是那副清淡又從容的笑臉：“想看會月亮再睡。”

有心事的時候，都會看月亮。

商滕知道，但他沒問。

他不想強迫，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的話，那他就陪。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岑鳶問他：“喜歡小孩子嗎？”

商滕垂眸看。

應該是看到他下午陪隔壁那個小孩看畫片了，所以才會這麼問。

商滕說：“還好。”

沒什麼太特別的覺，不討厭也不喜歡。

岑鳶仍舊在笑，但笑容多有些失落：“商滕，我生不了小孩的。”

不想為了自己的一己私，讓自己的孩子也遭罪。

更何況，這個病如果生育的話，危險系數也很高。

商滕過去抱：“我知道。”

他看出了在難過，那麼喜歡小孩子，肯定會難過。

“我們彼此相，彼此陪伴就足夠了。所以沒有也沒關系，到時候我去結扎。”

他知道岑鳶會有憾，但沒關系，他可以用自己的填滿的憾。

既然生育會讓有生命危險，那就不要生。

在他這兒，沒有什麼事，比岑鳶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