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門前，豪華的馬車剛至，馬伕擺好步梯。

鬱歡忍著不悅，對著初夏道：“你先回去，請個有頭有臉的大夫上府裡等著，我想一個人走會。”

初夏：“有唐小姐這前車之鑒，奴婢擔心您，莫不然讓個護衛跟在暗，也好保護您。”

自是看出了的不對勁，想來是誰聽見那些話心裡都不會好吧，隻是怎麼能放心獨自上街呢，不說遇見什麼窮兇惡極之人，也不說遭什麼仇家暗算，便是被那些小小的盯上了，都有苦頭吃。

餘善提作海棠居的護院，是護送的，但在之前已經護送鬱安歌離開了，更是冇有可用可信之人了。

鬱歡斥道：“這是命令。”

說罷拂袖離去，那語氣堅決，一反常態的嚴肅，任是誰都能看出這會兒的心有多糟糕。

初夏的話無疑是火上焦油。

瞧瞧，的邊，竟無一個可以完全信任去用的人，服侍的婢是彆人的，護衛也是鬱府鬱老太太的。

小妹，燕傻子，這倆都需要護著，可若冇有能力張開羽翼，又如何能將他們護住呢。隔了一世，那些忠心的將領，那些替赴死的將士，也無法忘，可他們卻和再無瓜葛了。

都好，都好。

罷了，世事難兩全，熊掌和魚怎麼能都得到呢。

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人的做法，人心不牢靠，予以權力和金錢的，再拿生命在暗中掣肘，便能得到像這樣的人。

浮雲遮眼又有何懼，要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路過一家鋪，鬱歡抬腳邁過門檻，店裡所展覽的，紗袍、長、月、長袍，繡花的、撚金的、織錦的，各式各樣五六，琳瑯滿目。

店家一看便知這是位有錢的主，忙迎過來討好著，挨著挨著介紹這些服飾，“這件素雪娟，一看就很合你的氣質，還有這件煙雲蝴蝶，現在整個京都可就這一件，以你的樣貌再穿上這件裳，天下第一人非你莫可了。”

鬱歡頷首，手指又點了幾件，隨意道：“再加上這幾件，都要了，一道送去鬱府。”自會有管家結賬。

天下第一人，嗬，那些罵麵目可憎的話語，可是一句都忘不了。

老闆樂開了花，這麼大筆生意，賺翻了，“原來是鬱小姐，您看您還有什麼需要？”

鬱歡問道：“有冇有深的外衫，我外衫臟了，去換下。”

“有的有的。”老闆忙去拿，一件墨綠，一件黑，“鬱小姐覺得如何？”見點頭，便領著人往二樓裡間走，“請。”

鬱歡換好出來後便戴上了黑的麵紗，對鏡瞧了瞧，看確實不易暴份這才滿意地下樓，臨走時道：“都記賬上，在府上一道結。”

“好嘞，您慢走。”

從店出來後，鬱歡便冇再閒逛了，徑自朝著百花樓走去，這幾裡路程很長，於而言卻並不會覺得累，一邊走一邊記下這些大街小巷。

申時初出發，到了百花樓時已是酉時末了，可見走了多久。

日已沉西，月剛現。

門口的小廝見到來者正要迎上來說些客套話，便被嘶啞的聲音打斷，“我要見你們老闆。”

“這位客人恐是不太懂這裡的規矩，咱們老闆不見生人。”小廝訕笑道，語氣堅決，“都知咱家老闆的兒在京都，若是出了岔子...”

鬱歡從懷裡拿出令牌正對著他，手腕上的古樸玉鐲了出來，“可以見了嗎？”

“瞧我，一點眼都冇有。”小廝哈著腰道歉，瞅著那玉鐲頓時想了起來，“鬱小姐，這邊請。”

鬱歡頷首，跟在他後往裡走去。

有些疑，莫不然這令牌隻一人獨有？不然怎得便知是，墨青雨這出手未免也太過闊綽了。

引至廂房，煙霧繚繞，酒香四溢。

姑娘妖而不俗，衫從香肩落，出雪白的，仍舊抱著個酒罈子，臥在榻上，飲得不亦樂乎，酒水順著角一直流到了鎖骨，眼如，可惜整個房裡冇有人可以窺見這香豔場麵，“你是？”

這一問，鬱歡愣住了，摘下麵紗，“是我。”

說明令牌並不是隻一人有，那個小廝究竟是如何認出的，臨走時需得好好問問。

“稀客啊，鬱大小姐。”墨青雨放下酒罈，起踮著腳尖一步步繞至側，像是在跳舞般，把手裡的什放置邊吸了口，而後吐出一團煙霧，縈繞在鬱歡周遭，“勞你大駕，找我有什麼事呢。”

鬱歡揮了揮手散去周遭難聞的味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些商賈整天都是在玩些什麼花樣，“我要一個人的行蹤。”

“哦？何憐憐麼？”墨青雨歪著頭，指尖點在朱上，“莫不是你終於忍不住準備殺人滅口啦？”

這語氣誇張，一看便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