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救命之恩當尾釵再次還到秦述的手中時，他愣了愣，下意識雙手接過，「謝公主賞賜。」

長樂失笑，「你曾經在皇宮待過嗎？」

釵角上的利針劃過手指頭，他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卻又馬上找回狀態，「不曾。」

他自問自己表現得當，長樂為何有此一問？

長樂沒有察覺到他的慌，調整了下坐姿，「隻有皇宮裡的人，接公主的賞賜，才會雙手接下，畢恭畢敬的。」

撐著下，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細細地打量著他，「你沒有在宮裡待，居然能這麼快適應這裡繁瑣的規矩。」

還記得第一次將這釵給他的時候，他當時單手接過，作隨意便並不失禮。

而剛剛，他是雙手抬起，手掌向下，連腰也微微彎下，這是最標準的禮姿勢。長樂也隻是一時好奇，並沒有起別的什麼心思。

但僅僅是這一點好奇，就已經讓他方寸大，他知道這是在皇宮，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必須按照宮裡的來，避免自己不知禮數而連累長樂。

但沒有想到，他事事為長樂考慮周到，卻忘記了自己的境。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份，他是秦氏醫莊的獨子，從小在山野長大，矜貴自傲，怎麼會輕易對人俯首稱臣呢？

他握著手中的金釵，一時不知道如何辯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公主華萬丈，如日月輝，不僅是這秦家公子，就連沈岸我，也是對公主癡迷非常，一心向之。」

屋外的護衛突然從外麵摔了進來，一頭砸在牆櫃上。

沈岸狂妄無禮的聲音傳了進來，一時之間，隨便的護衛都湧了進來，將沈岸團團圍住，拔劍相向。

飛遙三兩步上前，將簾子擋住，「大膽，此是舞公主的私寢！你居然敢擅闖！」

簾子後長樂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腹部，然後扯過一旁的毯將腹部蓋住，一臉警惕。這個沈岸實在大膽，這些天一直閉門不出，就是避免自己跟他正麵對上。

奈何他還是找上門了，還是以這樣無禮的方式。

沈岸拍了拍服，將剛剛打鬥的灰塵拍乾淨，然後穩步上前，旁邊的護衛一直提著劍，生怕他做出什麼傷人的事。

秦述轉，正對上迎麵走來的沈岸，一個狂妄，一個冷清。

沈岸打量著秦述，然後嗤笑一聲，「口口聲聲說是公主私寢，不得擅闖，那他是誰？難道公主也效仿南楚的孫皇後喜歡些麵首小白臉？」

「放肆！」簾子，瓷摔了一地。

長樂強忍著怒氣，「沈岸，我的事，還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在下秦述，不知三皇子還記得在下嗎？」

他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沈岸本來是沒興趣瞟了一眼，但那一眼卻是讓他震住，「昆銅令？」記憶深的某一塊被喚醒，那年他被兄長追殺，重傷，千裡迢迢逃到秦莊，懇求莊主救他一命，最後是秦述救了他。

這事已經過了很多年，當時的秦述與現在的秦述，容貌已經大變，他剛才沒有認出來也十分正常。

秦述將令牌扔到沈岸腳前，口氣懶散，「得幸三皇子還記得在下，也不知當初所做下的承諾還是否作數？」

沈岸撿令牌時的作一頓，畫麵換轉，記憶浮現。

秦述背著其父秦遠波施計救了沈岸，當時沈岸激救命之恩，承諾答應日後許給秦述三個條件。

沈岸記起此事來了，「作數。」

「公子現下有何條件，隻要沈某能辦到，定全力以赴。」

「很好。」他翻著手袖，整理著襟，「三皇子言出必達，在下十分佩服，這第一個條件，便請三皇子速速離開此，還未央宮一個清靜。」

第一條件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給出，令沈岸和長樂都是一怔，長樂沒有想到秦述和沈岸居然是舊識。

「且慢，」長樂接話道，扶著桌沿站了起來，小心遮掩自己的肚子，然後在飛遙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沈岸的目來回在長樂與秦述兩人的上打量，「公主與秦公子竟也認識？」

「秦氏葯莊聞名天下，本公主豈會不知，倒是你，堂堂東魏國的三皇子，居然傷我門衛，闖宮，是何居心？」

秦述半步左移，側擋在長樂的前麵，在這個要關頭，不想讓兩人發生爭執。

沈岸知道自己失禮在先，他多次見長樂，都被拒之門外，今日他的探子來報，說看見一個男子被人私下帶進未央國。

一時好奇心驅使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想，這個人居然是秦述，他曾經的救命恩人。

「今日之事，是沈某過錯，既然秦公子發話，不敢不從，沈某這便離開。」說著後退兩步，然後轉離開。

護衛們見沈岸離開，也都退下。

飛遙也識趣離開，屋子裡頓時隻有長樂與秦述，氣氛陷沉默。

「你……」

「你……」

異口同聲，雙雙相，秦述低下頭，「公主請講。」

「你和沈岸如何認得？」還是好奇，沈岸居然應允過秦述三個條件，隻是可惜了，剛剛那第一個條件這那樣隨隨便便開出去了。

秦述道，「幾年前，上他遇到追殺，順手便救了。」

當時的細節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他自己也無法事的真相。

「原來如此，那另外兩個條件，你可想好是什麼了？」

如果秦述提出讓沈岸放棄求娶自己的條件，或者沈岸還真會照辦。

自私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風帶起紗幔輕楊，隔簾前，絕的男子微微抬首，眼角微微上挑。

他怎麼會不懂長樂的私心的。

東魏求娶長樂，不為權不為，隻是為了一雪從前在北齊為質子時為的屈辱。

沈岸睚眥必報，如果長樂真了東魏境，不止是自己命不住，就連這腹中的孩兒，隻怕也難逃一死。

「公主是想借在下之口，提出拒親一事嗎？」

他直白地問了出來，長樂也沒有掩飾，「不錯，此法可行嗎？」

「不可，先不論沈岸是否會認帳，單單是在下，也沒有理由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與公主非親非故，有何立場替公主做決定。」

公主的婚事，同意與否，除了公主本人，天下也隻有陛下能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