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清早離開林氏近幾日茶不思，飯不想，一門心思記掛著自己的兒子，雖然秦遠波讓秦述不再繼續跪祠堂，但言語之中約著失，父子關係一度非常張，這讓這個做孃的兩頭為難。

邊的侍小蝶一邊給林氏按一邊小聲提議道，「夫人不必擔心，我記得小時候，公子跟冰雁小姐是極好的，這麼些年並見了，等這冰雁姑娘一到，高下立見，公子自然會看得清明。」林氏被這話安得豁然開朗，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得趕書信一封，讓冰雁儘快來秦嶺山。」

冰雁作為宗室一族的孤，寄養在名門之下，從小也是世家小姐的熏陶，才與格局不輸貴族小姐。

因著一心鑽石學，多年來沒有議婚，加上這秦述的子不知哪天能好，秦家也不能冒然提親，怕誤了人姑孃的終大事。

但現在有了長樂這麼一個威脅的存在，秦家也顧不了許多了。

當天下午，林氏便找上了長樂，端著是主人家夫人的架子，與長樂麵對著麵坐，開腔便道，「公主殿下，老婦今兒都把話挑明瞭，我兒秦述早年已經有了婚約，打小便訂下的娃娃親，如今年紀到了，也應該開始張羅起來了，公主聰慧非凡，應當是明白老的意思了。」這是明明白白地在趕人了，這段日子，秦述為了幫，跟父親反目，被罰跪，這些已經在莊上傳得沸沸揚揚，連下人們都開始猜測秦述與的私了。

可是即使這樣，雪凝丹半點指也沒有，長樂也失去了期待，沒有了任何希，如今林氏上門談話，不非是催著趕離開，不要影響兒子的滿姻緣。

長樂笑容得，「那是自然，我是有過一段婚姻的人，知自己是配不上令郎的。」

「公主知道便好，那兒雖然不佳，但放眼金陵城，那也是容貌出挑，才不輸翰林學士，娶嫁，那也要嫁一個乾淨本分的姑娘。公主這樣的，秦家不敢高攀。」

站在一旁的飛遙已經有些怒了，什麼乾淨本分？

可是長樂沒有命令，也沒有造次。

「在莊上的這段時間，多有打擾，明日一早，我們便會離開。」思索良久，長樂如是道。林氏眼睛一瞪，有些不敢相信，這公主就這麼輕易同意了，但轉念一想，人家好歹也是皇家出，在意著份麵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會強行留了下來。

兩人說定以後，林氏走的時候那可是笑開了花。

等林氏走遠了，飛遙才小聲追問，「公主真打算離開嗎？」不再等一等秦公子？當然這後半句沒有說出來。

長樂點頭，了肚子，認命一般，「秦述能為我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得了，我總要為他們父子留一些退路。再者，雪凝丹本就是稀罕之，能得到必然皆大歡喜，如果得不到，那就聽天由命吧。」

左右不過是死而已，來秦嶺山的這些天，的心從來沒有像這樣平靜過，尤其是在穆川離開以後，極睡得如此安穩，似乎又回到了在將軍府的時。那個時候的，縱然一心懷著仇恨，但誰又說得清，那裡麵有幾分的真與猶豫呢？

也應該回去了，蘇覓的傳信中，說李長煊有意重振董家，董書淮因為在邊疆有功，特赦回宮。

什麼功？無過是為了讓他可以順利回宮而強加上的功名而已。

現在的邊連一個可以坐下來商量的人都沒有，與皇兄之間也像是隔閡了些什麼，其餘的人，都是在等待著的命令。

可是萬一的命令是錯誤的呢？

也想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裡，做一隻慵懶的貓咪，不管外麵是颳風還是下雨，都能盡地睡覺，盡做自己。

可是必須要戴上麵，去和敵人披荊斬棘。

飛遙看著長樂的模樣，心中很心疼，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

「那要跟秦公子道個別嗎？」

「不必了。」道別是屬於那些日後還會重逢的人，他們之間，此去一別，就是永生不見了。

天還沒有完全亮起，已經開始打鳴，偶爾有下人穿過迴廊，小心而細碎的腳步聲。一道驚雷之後，是嘩啦啦的雨聲，飛遙替長樂打著傘，「公主，今日雨太大了，山下的路，咱們還是改天再走吧。」

綠筠也是同樣的想法，長樂這子，肚子裡可還有一個呢，不得任何驚嚇。

龍溟牽了馬來，沒有說話，他是一日不想在這多待，但也不想長樂冒險。

長樂攏服，將自己包著不風，打了個寒，「這雨一時半會兒怕也是停不了，我們小心些，應該能平安下山的。你們不必擔心我，我在這休養了幾日，子已經比前些時候強壯多了。」

說話時還有些發抖，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飛遙和綠筠麵麵相覷，誰也沒有阻止。

龍溟拍了拍馬肚子，「既然公主要走，那屬下定保公主母子平安。」

綠筠和飛遙兩人的臉更黑了。

這一夜，秦述沒有睡，床在窗檯邊，不知在想些什麼，期間宋林進來添了些炭火，然後告訴明早會下雨，小心著涼。

秦述這才關上窗，小憩片刻便聽到了雷雨聲，心裡突然有些發慌。

他起床坐在鏡子前，茫然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又低頭看著自己無力的手臂，蒼白而弱。這樣的他，憑什麼保護阿兮呢？

是公主，縱然有過一段過往，可是憑的才能，日後還會有數不勝數的才子俊流淪為的下之臣。

從來都是不缺他一個。

腦海裡又有另一個聲音，可是現在能救的隻有你啊，你的心頭。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有膽子生出這樣的念頭，他居然在被一次次拋棄一次次陷害之後，他還是向義無反顧地奔向。

過自己嗎？

那必然是過的。

可是怎麼就過了呢？

他覺自己就像飛蛾一樣尋找致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