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景禹回宮穆景禹打了勝仗的訊息早就傳回金陵,之後便率兵回朝,但這一路耗時頗久,從邊境足足走了半月,淑貴妃派去的暗衛音訊全無,等啊等,最終是等到穆景禹安全抵達金陵的訊息。
長嶺一戰大獲全勝,穆景禹以一敵百,擊退蠻夷小國,聖上龍心大悅,金陵城中百姓兩道相迎,號角聲起,年灰銀盔,肅坐於馬背之上,毫不為眼前盛況所擾,到了城門,高公公揚聲道:「穆景禹接旨。」
下屬接過長槍,穆景禹翻下馬,雙手抬起,單膝下跪。明黃絨布鋪開,上麵印著燙金大字,高公公早已經倒背如流,「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穆國公之子穆景禹,品行優良,德才兼備,長嶺一役勇冠三軍,驍勇善戰,朕心甚,著即冊封為驃騎將軍,欽此!」
「這聖旨陛下早就擬好,隻等將軍回宮了。」高公公上前兩步,角笑容分明,「穆將軍,接旨吧。」
穆景禹起接過聖旨,謝了皇恩,這才又駕上馬回府。
陛下恤將領,免了他進宮謝恩,接風宴也擇日再定,特許他回府修整幾日,但穆景禹知道,宮中準備的可不止這接風宴,隻怕還有鴻門宴。
穆景禹一回府,前院裡立馬鬧騰起來,宋氏大著嗓門吩咐著,不時傳來賀喜的聲音,全是些奉承之話,但卻悅耳。
與之形對比的,就是穆川這的春風閣了,依舊如往昔一般冷冷清清,秋風掃落葉般蕭條。亭院裡,男子坐在石柱登上,麵前的石桌上擺著殘局,白子被困一隅,黑子左右進攻,兩者看似旗鼓相當,但白子進退無路,已敗局。
骨節分明的兩指夾起一粒白子,繭間反覆,正在遲疑不決間,對麵出一隻手,拾起一枚白棋,落在棋盤上,形式瞬間逆轉,白棋而出,黑反被吃掉兩子。
頭頂上男人聲音爽朗而有力,「這兵行險招,逆風翻盤。」
穆川愣了兩秒,看著棋局,他思考了一上午沒有破的局,就這樣輕易被穆景禹解開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穆景禹有些得意,「時曾見翁老前輩破解過此等棋局。」
翁荀清,北齊文壇大家,癡書棋,平生以破解殘局為樂,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華山,說不定也他老人家的熏陶為一代文人墨客。
穆景禹見穆川沉默,以為他並不知道此人,繼續解釋道:「華山清居閣的翁荀清,門生遍佈天下,過段時間他會進宮宣講,到時你可以請教請教。」
北齊素來重視文化教育,每年都會邀請老先生來宮中宣講幾月,不過能進去聽的都是皇子公子和一些世家子。
穆川撤掉棋盤,讓衛閻泡了一壺好茶,淡淡道:「此行可還順利?」
穆景禹突然變得嚴肅進來,長嶺一役,他在邊境抓獲一名南楚員,在他的上搜到與北齊的來往件,但他還來不及看,件就被南楚人毀掉,本想把人質帶回金陵由陛下置,但隨後就惹來殺之禍,幾次險些喪命,還好在有高手暗中相助,這才一路平安回到金陵,但那南楚人質卻因為中毒救治無效死亡。
此事關係重大,可能有朝廷高涉及其中,他不敢貿然行,隻能以靜製,暗中查探,「我原來想稟明陛下,但此事沒有確鑿的證據,憑我一麵之詞,恐怕隻會打草驚蛇。」
能夠與南楚私通,隻怕居高位,不能輕易撼,眼下的金陵城,文臣以董謝兩家,武將屬穆顧兩家,加上陵王與東宮的鬥爭,一時也無法判斷是誰。
「你方纔說遇襲時,有高人相助,可知此人份?」
穆景禹搖頭,「對方有麵,加之輕功了得,我派去跟蹤的人都被甩掉了,而且看他的手不像是宮中的,倒像是江湖劍客。」
能躲過穆家軍的暗探,又能在刺客手中救下穆景禹,隻怕也不是俗人,更不會在宮中輕易臉。
這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穆景禹也懶得去糾結,索轉移了話題,「父親在信中說你升了三品參將,恭喜你啊。」
不過是個三品而已,比起穆景禹如今的正一品,差得還很遠,但穆景禹的話卻是真心的,在穆國公府這麼久,隻有這個兄長是把他當作親人的。
他本就不喜權貴,職位高低不過是給外人看的而已,或者給穆國公府添些麵而已。但穆景禹並不這樣想,他雖然是長子,但打從心底裡敬佩這個弟弟,明明一武藝,卻不顯擺,能屈能,如果他是穆國公府的長子,一定比自己做得更好。
「你和舞公主……你當真喜歡嗎?」猶豫了很久,穆景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就算在邊境,宮中的閑言碎語還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說他穆川如何攀龍附,依附著帶關係步步高昇。但多年相,穆景禹對這個弟弟還是有信心的,他不是貪圖權貴的人,可是這麼久了,謠言盛傳不斷,總不會無中生有。
「如果我說喜歡,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在自取其辱。」他手指卷在袖口,一圈一圈拂拭著那瓶印著梅的瓶口,語氣說不出的輕淡。
對於李長樂,穆景禹的記憶還停留在兒時,那位憨的小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最要命的本領就是會扯著嗓子哇哇哭,小小年紀已經學會最抓人心的本事,稚的麵容可見絕,他不把穆川那風雨來也穩如泰山的臉和那小孩的合在一起,不失笑,穆川真的會喜歡上這樣鬧騰的人嗎?
就算這幾年不見舞公主捅出什麼大子,但皇家兒,哪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呢,更何況穆川是最討厭麻煩了。
再者,兩人這份地位懸殊……
他還想再笑,但看穆川的神不像是在開玩笑,腦海裡閃過一次念頭,剎時一驚,立馬問道:「二弟,你……」
穆川端起茶杯,靜靜地端詳著,「如果我歸屬東宮,穆國公府會視我為敵人嗎?」
「穆家從不涉黨政。」
他依舊很冷靜,「我從來不是穆家的人。」他隻是姓穆而已。
穆景禹心沉了下來,「你想怎麼做?」
指尖冰冷,他放下茶杯,突然失笑,「我開玩笑的。」
穆景禹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心了呢。」
穆川隻是笑了笑,邊茶未散,「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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