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孔家應該有很多丹書鐵卷，但是一直冇有發現實。”

這個時候，錢老繼續笑道：“有人猜測，可能是在改朝換代的時候，孔家出於謹慎的心理，所以把前朝的丹書鐵卷給毀了，所以纔沒有實流傳下來。可是現在看到你發現的半塊丹書鐵卷，卻是可以推翻了這個結論了。”

“那半塊是左卷，還是右卷？”王觀細心詢問起來，如果是唐代的丹書鐵卷，那麼左卷歸孔家保管，右卷卻是宮廷庫藏。

如果是左卷，確實是孔家的東西；要是右卷，那就不好說了。畢竟在唐安史之的時候，長安被軍打下來了，宮廷庫肯定遭到洗劫，很多東西因此流落民間，或許丹書鐵卷的右卷也在其中。

錢老也明白王觀的意思，輕鬆笑道：“肯定是左卷啊，如果是右卷，也冇必要特意打電話給你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隻有半塊丹書鐵卷，確實是個憾。”

“就是就是……”王觀深以為然。

“算了，這種事也不能強求。”錢老頓了一頓，這才問道：“事辦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吳館長很熱，也十分配合我們的工作。”王觀笑道：“不過在倉促之間，也難免有些疏，在我們的提醒下，他也派人調整過來了。”

“那就好。”

錢老有些滿意，隨後遲疑道：“這麼說來，你現在比較清閒吧。”

“對，上午檢查完了，下午他們調整，我們明天早上再檢驗就行了。”王觀見微知著，立即說道：“錢老，有事你就吩咐吧，我正閒著呢。”

“其實也冇什麼事。”錢老解釋道：“我有一個老朋友，他就住在魯省的省城之中，你要是有空的話，就替我過去拜訪一下，問候一聲。”

“行，地址在哪裡，我馬上就去。”王觀爽快答應起來，心裡再次歎錢老真是知滿天下呀，哪裡都有老朋友。

不過，在錢老的細說下，王觀忽然發現他的老朋友可不簡單。姓，回的，據說是回的後裔，再不濟也是氏族人。

說起來，回冇做過，又冇有留下什麼著作，但是作為孔子生平最為得意的弟子，他的隻言片語卻在論語書中出現，思想與孔子保持高度一致。許多人覺得，如果不是回早於孔子逝世，估計就是孔子的缽傳人了。

不管怎麼說，在後世人的眼中，回也是聖人，複聖！

古代祭祀孔子，在孔子的旁邊，也就是所謂的配孔廟的一般有四人。複聖子、宗聖曾子、述聖子思、亞聖孟子。複聖子在七十二賢者之中名列第一，由此也可以知道他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畢竟祖宗再厲害，那是祖宗自己的本事。如果後人不爭氣，屬於扶不起的阿鬥，那也冇有辦法。不過作為錢老的朋友，那位老先生，倒也冇給祖宗丟臉。屬於有真才實學，又十分低調的人。

如果不是錢老述說，王觀真的不知道在民間鄉野之中，還藏了一尊大佛。此時此刻，在錢老的提點下，他自然是拜佛去了。

一番輾轉，王觀來到了鬨市之中。所謂小於野，大於市，老先生就是居於繁華的鬨市之中。這樣頗為鍛鍊心誌，有點兒在炮火中看書的意味。

心誌其實就是專注力的問題，如果足夠專注，就算鬨市再吵鬨，一樣能夠靜得下心做自己的事。如果冇有任何專注力，哪怕在安靜祥和的環境之中，一樣隻會睡懶覺，而不是專心致誌的讀書。

這個時候，王觀步鬨市，立即聽到了陣陣喧囂之聲，此起彼落，連綿不斷。在這些雜音的籠罩下，他捫心自問，在這裡住幾天還行，但是時間久了，肯定神經衰弱。說白了，還是心境的問題。年輕人還太，定力不行。

王觀搖了搖頭，然後打量四周的環境，再向旁人的路人打聽況，片刻之後就來到了一條還算寬敞的街道之中。街道兩旁，儘是商鋪店麵，經營食住行各樣東西，倒也還算熱鬨。

一路走過去，看到一間經營文房四寶的店鋪之後，看了眼招牌，王觀立即出了笑容，徑直走了進去。

了門口，王觀順勢打量店鋪況，隻見店麵在三十平方左右，佈置得十分雅緻。在玻璃櫃檯之中，擺放了許多文房，其中以筆居多，各種型號的筆應有儘有，倒在一個個造型別緻的竹筒之中，顯得十分典雅。

不過以王觀的眼力，卻是能夠看出這些東西的質量不錯，所以定價比較高，自然使得店鋪的生意比較冷清。一眼去，店裡除了自己，就冇彆的客人了。

哦，對了，還有老闆。

適時，王觀注意到在店鋪的角落，一個鬚髮稀疏的老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翻閱一本十分厚的書籍，而且由於太過專注了，卻是冇有注意店裡來客人了。

“請問……”

王觀遲疑了下，立即輕步上前，態度恭謹道：“您是老吧。”

聽到聲音，老人這才恍惚回神，抬頭一看，眼睛微瞇起來：“……想買什麼東西？”

“不買東西。”王觀搖頭笑道：“我是找來老的。”

“找老？”

出乎意料，老人顯然不是王觀要拜訪的人，隻見他隨口道：“他有事出門了，跑去遊山玩水，要過幾天纔回來。我他之托，幫忙看幾天店。你找他做什麼？”

“呃……”

王觀怔忡了下，覺真是不巧，有些憾地解釋：“我也是人之托，前來拜訪老，轉達問候之意。”

“……這樣呀。”

聽到這話，老人也多了幾分熱，順勢引手道：“坐，喝杯茶。”

儘管不湊巧，王觀卻不想這樣匆忙離開，就點頭坐了下來，在老人斟茶倒水的時候也及時表示了謝。

“你來晚了兩天。”倒茶之後，老人放下了水壺，笑著說道：“就在三天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的興致突然來了，就興沖沖跑到海邊遊玩去了。”

“寫生作畫嗎？”王觀好奇道。

“嗯。”

一瞬間，老人有些驚訝，然後笑道：“看來，讓你過來拜訪的人，確實是和老關係不錯的朋友，不然也不知道他是畫家。”

“不僅是畫家，更是水平很高的大畫家。”王觀笑道：“老的人品十分高潔，隻繪畫，不賣畫，所以纔不為人知而已。”

“他又不在，不用拍馬屁。”

老人說了句玩笑話，也頗為認同的點頭道：“不過你說得也對，老的字畫確實很好。可惜他十分小氣，讓他幫忙畫幾幅而已，就推三阻四的，一點兒也不爽快。”

“嗬嗬……”

王觀不好接這個話茬，隻得以笑聲代替言辭了。老先生的字畫到底有多好，他冇有親眼見過，也不好作評價。

但是王觀卻相信錢老不會撒謊，畢竟一個畫師幾十年如一日的作畫，不任何商業經濟的影響，非常專注的繪畫，想必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類似這樣純粹的人，現代社會應該找不出多個人來了，也難怪錢老這樣讚歎推崇。

最重要的是，人家繪畫是不求名利，而是真正的好。不作為職業，純粹是一種好，一種發自心的喜歡，屬於自己的興趣。常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但是很多人隻是一時興趣，三分鐘的熱度而已，不是誰都能夠持之以恒的。

人家能夠堅持不懈，你卻不能，這就是差距，你有什麼理由不佩服人家？單單是這一份毅力，足夠讓人保持敬意了。

適時，老人隨口道：“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多等兩天，他肯定會回來。”

說話之間，老人笑道：“過兩天省城博館要舉行珍寶展，他肯定不會錯過，一定會在展會之前趕回來。”

“那也好。”王觀一聽，立時點頭道：“恰巧我也有事，要在省城多待幾天，到時再過來拜訪老就行了。”

老人輕輕點頭，又饒有興趣道：“說說看，是誰讓你來拜訪的，說不定我也認識。”

“……是京城的錢老。”王觀稍微遲疑，也冇有瞞，據實說了出來。

“姓錢的？”

老人想了想，搖頭道：“不認識。”

王觀一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老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圈裡人，不知道錢老也正常。不過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他也好奇請教起來：“老人家怎麼稱呼？”

“姓段。”說話之間，老人在兜裡一，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要是有這方麵的需求，可以找我來聊聊。”

“哦！”

王觀雙手接過名片，低頭一看之後，臉上就出怪異的表。隻見名片倒是十分乾淨，冇有諸多花裡胡哨的頭銜，就是一個比較簡單的名字而已。

當然，還有聯絡方式。不過在名字和聯絡方式的背後，卻有一個淡淡的水印。水印惟妙惟肖，若若現，讓人看了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羅盤？”王觀看了眼，自然十分錯愕。

“看到這個標誌。”

此時，老人笑瞇瞇道：“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