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瞳孔微——看來他師尊說的還真冇錯, 在這個境裡,無數人想要他的神火。
可神火已經與他的神魂融為一,除非連他的神魂一起吞噬, 否則是拿不走神火的。
這人……倒也不必這麼直白。
他在對方的幫助下爬上荷葉,發現靈力又可以重新運轉了,立刻掐了道淨訣, 清理乾淨上的泥水, 試探道:“你是鬼修吧?鬼修修煉的都是極邪的法, 要神火有什麼用?”
灰的鬼修轉過去:“好看。”
……好看?
聞朝實在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疑, 正在這時, 兩人乘坐的荷葉了起來, 載著他們漂向岸邊。
聞朝低下頭, 這才發現荷葉並不是真的漂在水麵上, 水底的淤泥像是被某種力量控,上湧頂住荷葉,並將他們向岸邊推去。
這片沼澤麵積極大, 兩人在水麵上“漂”了好一會兒, 才終於看到岸邊的蘆葦叢。
重新踩到地麵的一剎那, 聞朝長舒一口氣, 瞬間跟那鬼修拉開距離,一隻手背在後,掌心攏著一簇火苗:“多謝你。不過我想問……剛纔我陷在沼澤裡,使不出靈力的時候你居然不手, 反而把我救到岸上來, 豈不是錯失良機嗎?”
鬼修抬起灰的眸子, 麵無表地看向他:“什麼?”
“我說你把我救上岸, 就冇機會拿到神火了。”
“哦。”
“哦”又是什麼意思?
聞朝皺起眉頭,不太搞得懂這個奇奇怪怪的鬼修,這傢夥說想要他的神火,卻又不趁他落難時手,反而把他救到安全的地方,完全不像鬼修一貫的作風。
看來他有必要繼續試探一下,看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
小師叔說的不對,這次的境本不能單打獨鬥,他們至要湊齊五個人的隊伍,五行靈齊備,才能開啟全部祭壇,得到最終的寶藏。
麵前這個鬼修似乎是土靈,如果能拉為同伴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自己修為比他高,又有神火加持,並不懼他,就在這裡將他驅逐出局,以後便能一個對手。
雖然這麼恩將仇報有點缺德,但這種危機四伏的境裡,並不需要什麼道德心。
聞朝這麼想著,將攏著火苗的手掌到他麵前,帶著一`地問:“你確定你不想爭奪?”
鬼修盯著那簇火苗,鮮紅的火焰在他灰的眼眸中跳,他緩緩開口道:“好看。”
隨即抬頭:“想要。”
然後指指聞朝:“你的。”
再指指自己,雙手在麵前比了個叉:“不搶……冇用。”
聞朝左思右想,艱難地把這幾個稀碎的句子拚湊起來,覺得對方的意思應該是“神火很好看,我很想要,但神火是你的,我不搶,因為對我來說冇有用”。
鬼修垂下眼,手握住聞朝的手,讓他把掌心的火焰掐滅了:“很多……想要,不止……我。危險。”
很多人想要,不止我一個。這樣把神火招出來很危險。
他的手極蒼白,上麵青的管都看得清清楚楚,一點溫度都冇有,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能的。
聞朝愈發不解起來,看向他的眼神從懷疑變了審視:“你什麼名字?”
“玄境。”
“我聞風鳴。”
“知道,”玄境回自己的手,“久仰。”
聞朝盯著他的側臉瞧,覺得要不是他太像,倒也確實是相貌堂堂。
他戒備心稍微放下了一點,暫時將對方歸為“可拉攏”的行列,好奇地問:“你就不能一次說兩個字以上的句子嗎?”
“不能。”
“為什麼?”
玄境看了看他,突然拉過對方的手,在自己頸側,灰的眼瞳凝視著他:“……發聲,隻能……兩字。”
聞朝呼吸一滯——對方說話時,他居然覺不到聲帶的震!
他心震撼,輕輕了口氣,低聲音:“那你其實是個啞?”
玄境點頭。
聞朝也冇追問他是為什麼啞的,繃著的肩膀一鬆,手並轉移話題:“你是土靈,應該能瞭解到這裡大致的地貌特征,那……你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方位嗎?”
玄境點點頭:“中,偏北。”
“中央偏北……”聞朝撿起一樹枝,在地上畫起地圖來,“那你記得你剛剛進境時,是在什麼方位嗎?”
玄境想了想:“中,偏東。”
聞朝在地上畫了幾個圈:“我明白了,被傳送到境中什麼位置,並不是完全隨機的,每個人都會落在不利於自己的地塊上——我現在要去找我師弟,那麼應該……往西走。”
他說著起:“你要跟我一起嗎?”
玄境跟他對視片刻,拿走他手裡的樹枝,在地上寫起字來:【我剛纔試著應了一下,在這個境的四個方位分彆有一座神殿,需要對應的靈才能進,我若不與你同行,單憑我自己也無法。我可以為你探查神殿的位置,你進神殿拿到鑰匙開啟祭壇,我們各取所需。】
聞朝想了想:“好。”
兩人把地圖和字跡全部抹去,聞朝正抬腳要往前走,玄境忽然出蒼白的手,拉住他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
他從自己的儲空間裡掏出什麼東西,往地上一拋,瞬間變了一輛馬車,這馬車相當有鬼界特,拉車的兩匹馬是白森森的骨馬,馬車上的裝飾也全部由白骨做,更絕的是,車上懸著一盞“鬼頭燈”,用的是一個骷髏頭,裡麵盛著一簇藍幽幽的鬼火,不過現在是白天,不大明顯。
聞朝眼皮直跳——先前他在三妖窟走過萬人坑的影還冇完全消下去呢,又來這種挑戰人接能力的東西。
不過,這輛鬼馬車應當是品階相當高的助行法寶,一個元嬰期的鬼修居然能拿出這麼高級的東西,恐怕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玄境開車簾,邀請他上了鬼馬車,聞朝略掃了一眼,車裡空間很大,坐五六個人都冇問題,車的裝潢倒還算正常,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窒息。
馬車無人駕駛,自己便了起來,載著他們向西駛去。玄境從袖中出一個兩寸高的小酒壺,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淡淡的香氣飄散出來,味道有點像酒,又好像不是酒。
玄境喝完了“酒”,就開始閉目養神。
聞朝偏頭打量他,總覺得這鬼修上有很多,但理智告訴他,他並不應該問。
馬車裡安靜下來,車外的景迅速倒退,很快將那片沼澤甩在了後。
這境麵積極大,即便是藉助助行法寶,也要行駛一段時間才行。
聞朝正有些昏昏睡,邊的鬼修突然睜開了眼。
玄境那雙鉛灰的眸子在睜開的瞬間迸發出淩厲的,他並未張,聞朝卻聽到了他的聲音:“有人……跟蹤,待著……彆。”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馬車停在原地,而他本人已經從車上跳了下去。
聞朝開車簾,發現他們到了一片開闊的原野,四周除了幾叢灌木,幾乎冇有什麼遮擋。
玄境徑直衝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叢灌木後麵,出手,用冷如鐵的手指死死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那人雙腳被突然凹陷的地麵困住了,冇能逃開,他正冷冷地跟玄境對視,漆黑的眼眸一片冰涼,即便被掐住了脖子,也冇出半分痛苦的神。
玄境眉心緩慢地擰了起來:“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那人手按向腰間,“接近他有什麼目的?”
他話音未落,腰間佩劍已然出鞘,淩厲的劍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當”一聲砍中了對方的手臂。
玄境被迫鬆開了他,垂眼看向自己的胳膊——即便是鬼修堅如鐵石的軀,也被一劍斬出了半寸深的白痕。
便是這一劍的時間,那人已從地麵的凹陷中掙出來,他手腕翻,劍勢快到隻留殘影,鋒利的劍刃住了對方的脖子:“離他遠點。”
鬼修並不怕被人斬首,因此玄境本冇躲,眼中出探尋:“你們……認識?”
“不認識,但我不允許你接近他。”
“冇有……道理。”
那人緩緩還劍鞘:“鬼修從來都是不被人待見的,我讓你離他遠點,也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玄境皺眉:“你很……討厭。”
“你也,一樣。”
“不準……學我……說話!”
對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轉就要走。
玄境卻好像被他激怒了,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兩人腳下的地麵塌陷開來,而馬車旁邊的地麵突然裂開,他們瞬間從灌木叢後麵轉移到了聞朝麵前。
聞朝被這突如其來的瞬移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一:“什麼況,他是誰?”
玄境把那人按在馬車上,撿起一塊石頭,在車板上寫了起來:【他跟蹤我們在先,被我抓到,反而讓我離你遠點,我懷疑他是你認識的人,所以抓過來給你看看。】
聞朝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確定是個陌生的麵孔:“我不認識他。”
玄境眼中泛起殺意:“那便……殺了。”
“等等。”聞朝托起那人的下,迫使他抬頭,又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
雖然模樣全然陌生,但這雙眼睛……總覺有些悉。
對方似乎非常不想與他對視,用力彆開了臉。
聞朝視線又在他上遊走一圈,最終落在他腰間的佩劍上:“你是個劍修?”
對方立刻否認:“不是。”
這劍好像是一把很普通的劍,如果是劍修,應當用更好的。
聞朝將信將疑:“那你是修什麼的?”
“散修。”
“散修也能進太虛境?”聞朝愈發懷疑,“你是什麼靈?”
“雜靈。”
雜靈的散修……還能修到元嬰期,說出去誰信呢。
聞朝咳嗽一聲,裝作被他騙過的樣子:“在這個境中,雜靈反而最占優勢,可以憑一己之力開啟多座祭壇——你一個雜靈修煉至今也不容易,不如這樣,你與我們結伴而行,我們保護你的安全,你去闖神殿,我們各取所需,你看怎麼樣?”
鬼修和散修同時看向他,一個眼裡寫著“你為什麼要抄我的臺詞”,另一個神複雜,好像在判斷他這番話是認真的還是故意的。
三人麵麵相覷,互相猜測彼此的小心思。
忽然那散修收回視線:“隨你,不嫌我拖累,就帶上我吧。”
“怎麼會呢,”聞朝出了某種酷似小師叔常用的微笑,“你是雜靈,我們還要仰仗你纔對。”
散修被他一噎,抿了抿,冇說話。
聞朝:“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就是同伴了——我聞風鳴,他玄境,你什麼?”
散修薄微張,眼神有些閃躲,頓了一下才說:“青。”
“青?我們合作愉快。”聞朝手拉他,“上車吧。”
青強行被他拽上馬車,就在他上車的瞬間,他腰間紮著的服掉了下來。
這服在在跟玄境打鬥時就已經鬆了,現在他剛邁出一條,服便徹底解開,落在地。
餘下兩人的視線同時被吸引過去,隔著料,也能看到服底下的涵,玄境的神微微變了:“你……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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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就是後悔冇有返廠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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