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證,我就能活麼?
聽到回應的剎那,採珠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你還在猶豫什麼?我知道你是心裡不忍,但要不是做得那麼絕,你也不至於背叛,不是嗎?鬆白,須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門外的讓說了什麼,鬆白已經聽不進去了。
一臉茫然地看著不知何時進了柴房蹲在了房樑上的櫟如故,看著對方以手勢示意自己答應,連忙出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走吧,別讓人發現了。」
採珠對鬆白的話深信不疑。也是惜命的,又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心中張得很。得了鬆白的回復,便沒久留,立刻轉了。
櫟如故給鬆白留了一句去去就回,越出了柴房,將先前掀開的瓦片草草蓋了回去,悄悄跟上了採珠的步伐。
之前在堂上說的那一番話,目的就是引蛇出。這採珠也認得,是那四妹妹櫟南萍邊的人。
這就有些奇怪了。
櫟南萍子馬虎,說好聽了是不拘小節,說得難聽些便是大大咧咧的。年歲也不大,還未及笄。
要說是能布出這樣的局,櫟如故還真是有點兒不信。
這才一路尾隨那丫鬟採珠,是心中認定了背後另有他人。
然,採珠離了膳房之後,作便慢慢大方起來了,一路回到了四姑孃的院子裡,毫沒有先前半分鬼祟模樣。
櫟如故借著多年爬滾打的經驗,借了巧勁翻過了院牆,躲到了屋子的側麵。
屋子裡竟然還點著火。不過那火苗極小,忽明忽暗的,離得遠些就瞧不清楚。聽到開門聲,櫟南萍一個翻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切道「怎麼樣?」
採珠長了脖子探了探,將門關上,才朝著櫟南萍點了點頭,「那丫頭已經答應了。怪隻怪大姑娘不講麵,在大堂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也是寒了心了。」
「那就好。」櫟南萍拍了拍脯,「你這一趟來回,沒被人發現吧?」
「姑娘就放寬心吧。」採珠笑道,「黑燈瞎火的,就算瞧見了也未必看得清楚。更別說我連個鬼影都沒見著了。那丫頭既答應了,咱們就可高枕無憂了,連都指認主子,料想老太太那邊也沒話說。」
兩人又談了幾句別的,採珠就催促著櫟南萍睡下了,說是次日指不定還要鬧騰,得養足了力纔是。
櫟南萍心中也這麼想,隻是臨睡前又想起別的事兒,「對了,痕跡都清理了沒?」
天才下過雨,地麵泥濘,採珠這一來一回,必然會留下腳印,若是被有心人對比著鞋底的紋路大小找了過來,那就麻煩了。
「奴婢也想到了這一層,腳下的鞋是從其他院子裡拿的,即便是要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來。」採珠道。
櫟南萍這才安心了,揮了揮手讓採珠退下,拉了被子睡下。
兩人的談話櫟如故聽得清晰,卻仍堅持自己的判斷。櫟南萍……終究還是欠缺了一些。
也沒多想,趁著夜還深,趕回到了柴房。
鬆白自走後,便一直待在原地沒過,此刻見到櫟如故過來了,竟然也一不地坐在地上,連起行禮都未曾。
「如今將們誆騙住了,我自有辦法保你。」櫟如故看著整日嘻嘻哈哈的,其實子最冷淡。
從前是不屑與人解釋的,今日卻道「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哪怕是礙著父親的命令。但此刻我還是要告訴你,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棄你。」
說罷,也不在意鬆白聽了作何想,又會有什麼樣的舉,又爬上了房梁。
回去的路上,天又開始下起了雨。大雨刷刷衝下,將地麵上的腳印洗刷得乾乾淨淨。
翌日,天微亮。
梔青了櫟如故好片刻,也沒聽見屋裡傳來聲音,便破門而。
櫟如故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隻是眉頭蹙著,連夢中都是苦楚。
推了推櫟如故的肩膀,後者卻沒及時醒來,梔青連忙來了江月。
「姑娘怎麼了?」
「發熱。」隻瞧了一眼,江月便看出了苗頭,簡潔道。
許是因為昨夜淋了雨。姑孃的子向來氣,那一小段路程對於們來說或許沒什麼,放到了姑娘上,指不定就是要命的大事。
江月出手來,想給櫟如故號脈確認下,卻發現手上的傷口腫了老高。雖然沒有流,但傷口四周泛白,像是在水裡泡了好半天似的,形看起來並不好。
巧三房的這時候又派人來找,梔青將人打發了。
到了下午,老太太那邊也派人來請,聽說大姑娘淋了雨不適,這才退了下去。不過除了會醫的江月,其餘兩人通通被了去,院子裡隻剩下昏迷不醒的櫟如故和江月二人。
櫟如故閉著雙眼,不斷嚷嚷著冷,江月給塞了兩個湯婆子也不頂事,隻好點了幾盞油燈擺在了櫟如故的邊,又暫離了屋子去邊上尋炭盆。
「姑、姑娘!」
秋之後,院子裡就備了炭,雖然很會用,但各個院子都是有一些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炭就在隔壁,櫟如故昏迷後又一直睡得老實,江月這纔敢暫時離開,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見櫟如故撞了邪似的,一隻手擺在了油燈上,另一隻手似乎也想跟著放。
大驚失,丟了手中的炭連著呼喊了幾聲,拉著的手臂將的雙手從火苗上方挪走的時候,才發現櫟如故似乎並沒有傷。
「江月,怎麼一大清早的就大呼小啊。」櫟如故被噪音吵醒,著惺忪睡眼,一邊打嗬欠一邊道「說來我昨夜做的夢真是奇怪,總覺得自己掉了一個冰窟裡。好不容易點燃了火,才覺得好一些,就被你給了起來。」
驀然睜眼。
大清早?醒?
糟了,忘了正事!
一想到鬆白的問題還沒解決、幕後的黑手還沒被逮出來,櫟如故僅剩的一點兒睡意瞬間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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