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挑了挑眉梢，看著那猴兒，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這時猴兒主人數好了錢回頭來發現了這一幕，連忙一拉套著那猴兒脖子的繩子，就重重地把它拖了過去。

猴兒猝不及防，後背在地上拖了一段距離，雙手著頸子上的麻繩，呲牙咧地了一聲。

孟娬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風一吹就沒有了。

因為孟娬和殷珩看了表演，沒有錢打賞，猴兒主人對他倆便沒個好臉。又見這畜生還賣力地對人表演，猴兒主人就一鬼火冒。

他把猴兒拖到麵前，拿起鞭子就慣地往它上。猴兒連呲牙咧的表都不敢做了，吃痛地怏怏抱著頭，一個勁地邊跳腳邊瑟。

猴兒的嗷嗷聲聽起來十分痛苦。

猴子本來是極通靈又張牙舞爪的，它被打這樣也不敢反抗，可見不是第一次。

孟娬不想管別人的閑事，可鬢角還別著一朵那猴兒送給的小花花；隻是剛要開口，殷珩就先緩緩出聲，一副十分溫和的語氣道“它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懲罰它”

猴兒主人本來也有打猴給和殷珩看的意思，聞言便麵帶鄙夷之地把殷珩上下打量，不客氣道“我教訓我自己養的畜生，什麼時候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孟娬便道“方纔大家全是看這猴兒帶來了歡樂才會給錢，你現在打它，不妨大家又來看一遍怎樣”說著就揚聲吆喝了兩下。

真要是引來百姓圍觀，見他待猴子，方纔看得盡興的那些看客一惱說不定還要他退錢。

於是那猴兒主人不再打了，罵了一聲“神經病”，就趕收拾傢夥拖著自己的猴兒走了。

猴兒被他拖著走出一段，還回頭來了孟娬一眼，對咧了咧。盡管咧得不是很好看。

眼下它是不捱打了，可孟娬也管不了它後來還會不會捱打。

孟娬推著殷珩往回家的方向走，路上沉默了一會兒，提議道“阿珩，你說我們也去賣藝好不好”

之前在看猴兒表演的時候，孟娬就想到了。

雖然沒有猴子，可有一力氣呀，也完全可以去江湖賣藝的嘛

殷珩默了默，問“你想賣什麼藝”

孟娬按照自己對古代賣藝的臆想，道“噴火，耍大刀，口碎大石。”

殷珩抬眼看，剛想問一句“你是認真的”，結果便看見興致的表得，不用問了，是認真的。

孟娬還問“阿珩，你覺得哪個好”

殷珩竟也由著，道“噴火容易燒著自己，耍大刀容易砍著自己，還是口碎大石吧。”

出來逛這一天，也不是全無收獲。起碼孟娬想到了一條可以賺錢的途徑嘛。

轟轟烈烈的古代賣藝求生之路，一聽就十分帶勁。

這種事當然得瞞著夏氏，不然又要擔心了。

一逢夏氏問起，孟娬就說在茶樓給人跑跑打打雜，端茶遞水什麼的。

夏氏看了看殷珩，又問“那老闆準你帶著王行一起嗎”

孟娬道“當然準啊，阿珩長得這麼好看，不知可以吸引多觀眾多茶客呢”

然後夏氏就一再叮囑殷珩，千萬要看著孟娬。莫要讓人欺負。

殷珩點點頭，麵平常地應下“夫人放心。”

於是隔兩天，孟娬就跟殷珩再次上街，去石鋪裡拖了一塊沉重的大石出來，又買了一把大錘，尋了個人多的地方，準備開始表演了。

見孟娬一個子，而殷珩又是一個坐在椅上的男人，且他模樣生得極為英俊，很快便引來了一堆圍觀者。

聽說孟娬要表演口碎大石，大家都不可置信，道“你一個小姑娘，他一個殘了雙的，怎麼表演誰在石頭下啊”

孟娬道“當然是我在石頭下啊。”

百姓們道“姑娘，就你這板，別說一錘下來了，就是石頭下來，你也不住。”

於是大家紛紛勸別逞強，出了事反而得不償失。

孟娬也不想跟他們多廢話，打算用自己的實力讓他們閉。

在來時就代過殷珩多次，並且把大錘到他手上。等躺下以後，就由他負責掄捶把口上的大石砸碎。

覺這活對殷珩來說不是很難，殷珩手上也有力氣，而且還覺他應該很能掌握好分寸。

殷珩也很大方地點頭答應了，表示到時一定全力配合。

可眼下，還不等躺下，聽聞周圍百姓們的噓聲，回頭一看，殷珩居然已經施施然躺下了。

街頭賣藝，殷珩是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可他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隻想要滿足孟娬的突發奇想。

人間百態，不管什麼樣的生活，他都願意和一起去嘗試和驗。

孟娬霎時愣了眼，這跟預先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淡的眼眸落在孟娬上，道“阿娬，我已經躺好了。”

周圍的人紛紛嘆生活不易，像殷珩這樣殘誌堅的人都還在拚命努力著，他們這些手腳健全的人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百姓們容，又問孟娬“姑娘，這石塊這麼重，你能抱到他上去嗎”

孟娬道“開什麼玩笑，當然能。”

說罷，抱起地上沉重的石塊，就輕輕放到了殷珩上去。頓時引來觀眾的好聲。

既然都已經決定做下去了，要是在這時候半途而廢那就白忙活了。殷珩這個搭檔居然搶了的活兒，那就隻能乾殷珩的活兒。

孟娬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殷珩，他躺著的時候，墨發散開，簡直是個人來欺負的睡人。

孟娬道“阿珩，莫怕，我很有分寸的。”

“嗯，我不怕。”殷珩的眼神落在了孟娬的手上，又挑眉溫潤道，“但你的手能不能先不抖”

孟娬亦看了看自己掄錘的手，連忙調整了一下，道“啊，一時張過度了。”

孟娬也不能老讓重石一直著殷珩，否則還沒砸下來，他就要不過氣了。於是孟娬也不耽擱，高高舉起大錘，道“阿珩，想點高興的事。牙一咬眼一閉就過去了。”

殷珩倏而“嗤”地一聲，角溢位一聲低笑。

高興的事，自然是閉上眼，依然能看到你的模樣。

與此同時，大錘悶實地一聲，錘下。

周遭看客們驚呼。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