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你趕點兒,等著用呢!」
顧小霜埋首在水盆裡忙碌的時候,夥計又抱了一大撂的碗碟過來。書趣樓()
麵館裡生意極好,也正因為這樣才肯給那麼五十文一日的工錢。
顧小霜雖然沒幹過活兒,倒是不怕累,隻是這一撥接一撥的來活兒,也讓人不過氣了。
「知道了!」抬臂抹了把汗,又埋頭苦幹起來。
一旁正洗菜的廚工小榮見狀,背著人悄聲說:「用不著這麼賣力,你洗得快他們也不會給你省。
「廚房裡那些人可不會你差事辛苦,他們是但凡手畔有能用的什就用的。」
顧小霜茫然抬頭,扭頭看了眼廚院裡那筐的乾淨餐,收回目道:「你來這兒很久了?」
「三四個月了。」小榮說,「我早前在天機樓當幫工,後來天機樓被封了,我就跟著師父去別了,後來又輾轉到了這裡。」
「讓開讓開!」
正說著,掌櫃的忽然端著盤菜快步走了進來,徑直進了廚屋:「這梅子扣怎麼搞的?人家六爺說是挑的昨日的豬!這是誰做的?!
「人家六爺是什麼人?你們還想拿這些東西糊弄他?不知道人家是行家高裏手麼!——趕重做送過去!」
一屋人立時唯唯喏喏,忙活起來。
小榮等掌櫃的出去,立時激地拉著顧小霜起往店堂去:「六爺來了!我們去瞻仰瞻仰他的風采!」
顧小霜隻當這六爺不過是個紈絝子弟,並不想去捧個陌生人的臭腳。
「你知道六爺是哪個六爺麼?」小榮有點急,「他就是前陣子在西北立下大功的鎮北王的侄,靖寧侯府的戚六爺!
「他不是將門英才,而且在烹飪上的造詣也是出類拔萃!
「傳說他在西北征戰途中就地取材所製的菜品,令將軍們至今回味無窮!
「他能來咱們這裡顧,可是賞咱們這小館子的臉麵!」
原來是個混廚藝界的小將軍。
顧小霜對泰康坊各家之名如雷貫耳,也知道戚家一門十英才,這便也就跟著往店堂裡看了看。
隻見小榮指去的那桌三四個人,看打扮應該都是城中的公子哥兒,正被人圍著打招呼行禮。
小榮說的那個十三四歲年紀,但材已很拔,正跟左右友人說著什麼,看舉止果然是個英武磊落的年郎。
說道:「他是你偶像?」
「偶像是什麼?」小榮茫然。
「就是你很祟拜他。」
「是啊!我特佩服六爺這樣方方麵麵都做的那麼好的人,他就是我偶像!……」
他們倆這裡嘀咕著,說著說著話的戚子湛就驀地打了個噴嚏。
「六爺快請喝茶!」
人堆裡著的何天全老早就等著機會上來獻殷勤,見狀連忙斟茶遞了杯水。
戚子渝瞄了他兩眼,說道:「我六哥不喝別人過的杯子。」
何天全愣住。見戚子湛也沒搭理他,隻得訕訕坐了回去。
他這一麵,就難免落顧小霜的視野了。
臉微變,立時折回廚院。迎麵上重新做了菜前來的廚子,不得閃避一下。
而這一避,也正好轉過臉來讓何天全給看了個正著!
何天全了眼,臉剎那間也怔住了!……
顧小霜直覺姓何的已經認出了,此地不能再留,便立刻改變主意往外走。
飯館既然生意不錯,必然位置極佳,大街上人頭湧,到了拐角的地方扭頭看看,果然何天全已經帶人逆著人流追了上來。
這可怎麼辦?
姓何的既然還記得,那就說明此後還有患。
就算今日逃得了,日後也總難免會被他撞上。
何家到底拋力勢力過許多,咬牙想了想,隻能搬家先躲避了。
便抄了小道別開,快步回家去。
「這路是通向柳衚衕的,分兩個人去衚衕口守著!今兒約不能讓那死丫頭跑掉!」
何天全到底是土生土長的京師人,對地形的悉強過顧小霜許多。
蕭珩剛自葉家拜訪出來,就見著這廝在馬路中央乍呼,十分顯眼。
這聲「死丫頭」讓他立刻想起在孫家時,那丫頭說姓何的欺男霸的事來。
他頓了下,便策馬跟在他們後頭,慢丟丟地往前走去。
顧小霜回到家裡,火速跟正好在家的紫瑛道:「趕撤!我們往南城那邊的找地兒住!北城不能呆了,姓何的找過來了!」
紫瑛回神,剛起去喚阿吉,院門便被人踹開了!
「進去把人都給我捉起來!」
何天全的大嗓門著盛怒。看到紫瑛時他怔了怔,接著又呲牙出了笑。
紫瑛反手抄了門栓在手,顧小霜靜默三秒,反倒是平靜下來了。
「別慌。」
何天全看到顧小霜跟著了麵,頓時就炸了。
「給我上!」
五六個人一擁而上,顧小霜捋著袖子手腳並開,院裡便傳來一波接一波的痛呼聲來。
蕭珩抱臂站在牆外,過牆頭的破花窗往看了半日,目落在顧小霜上,開始有些疑。
這丫頭一功夫不知習自哪裡,別看細胳膊細的,但是出手十分道,明明是打架鬥毆,卻讓他驀然看出幾分英姿來。
有這麼一功夫,看起來倒的確不至於要去勒索為生。
而且這姓何的也太……
所以,難不那日說的是真的?
他再往牆裡看去。
顧小霜已經撂得隻剩下何天全了,近來,一臉寒霜:「你想怎麼死?!」
何天全白了臉,扭頭往外:「你等著!——來人!快去告!就說我找到坑我錢的匪徒了!」
「匪你大爺!」
顧小霜臉更加寒,掄起拳頭便就當頭往他上砸去!..
半路卻突然被出來的一隻手架住了胳膊,這拳頭是怎麼也不能往下落了!
「怎麼又是你?!」看見來人顧小霜火冒三丈。這傢夥是瘟神轉世嗎?每次關鍵時刻就跑來了!
蕭珩道:「把拳頭收回去。不然到了衙門裡,你吃虧!」
顧小霜直接把這話理解了「這姓何的是我的人,我們既然要告你,你還打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因此惡向膽邊生,右出其不意地攻向他下盤!
出腳實在太快,蕭珩子沒閃開,「呀」地一聲翻到了地上!
「王爺!」
彭胤他們趕走進來。
顧小霜趁機拎起何天全襟要下手。
「小霜!」
紫瑛聞言也連忙把拉住了。
「誰報的?!」
巡城的捕快帶著人進了院門。
院裡靜了下,接著何天全爬起來:「是我!爺,我要告!坑了我的錢,還行兇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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