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書趣樓()」戚繚繚道，「不過隻告訴給了阿慈，別人沒說。你放心。」

邢炙纔不放心呢！

他盯著看了會兒，半日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這也顯然也不能怪，又不知道……

燕棠進來的時候，戚繚繚正準備走。

臨走時約了下回頭去徐坤那兒麵的事，大夥就散了。

戚繚繚回房梳頭，日常作著普通軍裝扮，把頭髮全梳一隻圓髻束在頭頂的，這會兒已經換上，耀眼緋在這簡陋小屋裡十分醒目。

燕棠走過去坐下來，就在鏡子裡著他說：「看著我幹什麼？怎麼不換裳。」

他解下盔甲掛上架，不解地道：「不是不舒服嗎？這又是要去哪兒？」

戚繚繚笑了下：「徐夫人今兒過生，我和小薇他們去給賀壽。」

燕棠聽說沒他的份，就撐膝哦了一聲。

直到戚繚繚說道：「你快去沐浴更，我們一塊兒去。」他這才又拾回神，起去沐浴。

走到門簾下他又倒回來，看看沒有外人的屋裡，悄聲問：「好些了嗎？」

戚繚繚又自鏡子裡看他：「好多了。你快去吧。」

燕棠就點點頭，又沖笑了笑。

戚繚繚沒來由就覺得這一笑著那麼邪惡……..

半個時辰後裝扮完畢的鎮北王就攜夫人一道出門與人會合了。

眾人都等在帥帳空地上，邢小薇正跟戚子湛不知為什麼事在那兒扯皮，經程敏之提醒後扭頭，不由嗬地一聲站起來：「都說人家徐坤跟夫人恩，你們倆這是雙雙去徐將軍那兒砸場子的吧？」

「怎麼會？去捧場的。」戚繚繚笑瞇瞇。

邢小薇沒眼看，扭轉麵朝著戚子湛。

燕棠仍舊淡淡地掃視著他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

幾個人便就立刻跟在後頭，一道浩浩往徐坤院裡去。

……徐坤自邢炙屋裡出來後就回房把戚繚繚及眾將晚上要來院裡熱鬧的事說了。

他知道將領們多是因為想借著這個機會喝點酒放鬆放鬆，但是戚繚繚要來，他不能不先跟徐夫人打聲招呼。

徐夫人聽完靜默了片刻，然後帶著些微愕然：「是認真的嗎？」

「當然。」徐坤好笑地，「還說跟程敏之邢爍燕湳他們幾個都來。」

他還想說他覺得戚繚繚也並不如他們之前所認為的那樣乖戾，隨意以踐踏他人尊嚴取樂，但一想到前事，這話又還是嚥了回去。

徐夫人想了下，就說道：「那你就得再讓人去鎮子裡買些酒菜——不能燥熱辛辣之，寒涼的更不能吃，吃你讓人注意一下。」

「東西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但不必那麼講究，他們在屯營裡時，我看他們常去鎮子裡開小灶，香的辣的都來，那羊雖然燥熱，也沒吃。」徐坤因沒有意見，反倒怕礙著麵子而心下委屈。

說到底這是的生辰，倘若來的人使不高興，他當然也不樂意。

「仔細些好。那可是戚家和王府兩家的寶貝疙瘩。」徐夫人淡淡說。

徐坤也就照辦了。

到了暮四合時，將領們先過來了，徐坤剛招呼人坐下，外頭又來人說「元帥」來了。

他心頭這才一咯登，連忙迎出去，便果然見燕棠換了常服，被他的煞王妃挽著，緻致地站在這關外小土院門外。

戚繚繚正拉著燕棠的手在悄聲說：「呆會兒吃東西，徐坤先吃過的東西你再吃。」

燕棠扭頭。

又扯扯他袖子：「聽話。」

燕棠雖不懂為什麼，但因這兩個字點了點頭。

「末將不知元帥到來，快請進！」

正說著，徐坤就到了跟前。

燕棠點點頭，看了眼戚繚繚說：「還有王妃。」

他便隻得又沖戚繚繚躬了：「恭迎王妃大駕！」

戚繚繚笑著回了句「徐將軍客氣」，然後在燕棠輕攬下門進了。

屋裡早到的將軍們都已經知道他們來了，紛紛已迎到院中。

徐夫人原在院與兩位眷說話，聽說燕棠來了，那目微頓，遲了半拍後隨即起，也迎了出來。

「一點小心意，聊表心意，祝賀夫人華誕。」見過禮之後，戚繚繚將帶來的一對盒子裝著的花鈿遞了上去。

並笑道：「夫人芳華絕代，這花鈿不及夫人十之一，隻這做工還算緻，還夫人不要嫌棄。」

東西是出自京師一流工坊的好東西，徐夫人在燕京住了半年，自也是識貨的。

隨即行禮致過謝，說道：「王妃肯賞麵於我已是莫大殊榮，何必破費？倒令秋氏不安了。——幾位快屋裡請。」

程敏之他們幾位小爺自然是跟燕棠一塊兒。

邢小薇送的是兩盒香脂，關外能送的好兒委實有限，這怪不得。

徐坤從旁瞅見戚繚繚還帶了這麼正經的賀禮，且還說了一堆吹捧夫人的話，心裡也驟然變得歡喜。

倒不是盼著送什麼，隻是能這樣正式，他很替夫人高興。

世太坎坷，被人敬著，想來於心來說就是莫大的藉。

戚繚繚和邢小薇隨著徐夫人進了院，兩位眷也是將領的夫人，倒是都認識，也了初識的尷尬，遂就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徐夫人張羅著來人上了茶點，隨即又拿著那花鈿出門去讓人去夥房催膳食。

到了門下腳步緩下，然後順手開啟那盒子，廊燈下的花鈿依舊有著優的形狀與耀眼的澤。

看了半晌，接而把盒子蓋上，又若有所思地往前院裡男人們所在的宴廳看去一眼，目在廊燈下幽暗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夫人，夥食裡已經把膳食送過來了。」

正凝著神，丫鬟碎步上前來稟道。

收回目掃了眼，折回往屋裡去：「把咱們這邊的飯菜直接抬上席來。」

酒菜上了桌，氣氛也出來了。

屯營裡是不許喝酒，但因為這次勝仗還沒有擺慶功宴，燕棠也不設規矩。

徐坤看了眼席上，遂又請了正好在營中的程淮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