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微怔。書趣樓()

蕭珩走到槐花樹下，撿了片槐花投水中，輕飄飄的花瓣竟然砸破了一幕平靜湖麵。

「在沒有人親眼看到之前，誰都不能說已經死了。

「但我卻不知道他把藏在哪兒？還是說連他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如果是生下孩子就走了，又為什麼要走？」

他聲音幽幽地飄在那裡。

戚繚繚著泛著漣漪的湖麵，沒有接話。

與他有同樣的疑問，但是震驚過後，其實也不過如此。

蕭珩的執念比大多了，沈妃的死他無能為力，想報復皇帝他沒那資決心，全力以赴且又顯得小題大作。

想找間接致死沈妃的燕棠的生母他又找不到——如果他執意認為沈妃的死燕棠的母親也有責任的話。

於是最後他隻好找上燕棠。

然而沈妃又不止一次地囑告他要與燕棠好，他既然深母親，自然又不能對的期許不加理會，於是他整個人都被矛盾包圍，拿燕棠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找我來，跟我說這些，是不是不打算針對燕棠了？」問。

蕭珩在樹下微抬眼，側麵看去，那眼眸深深的，雖然隻一瞬，但似乎也對這話著些許預設的意思。

「我沒查到的真相還是會繼續查的。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本不在乎你和他知不知道。」

他蹲下子，去看水麵落花下浮頭的魚兒：「就憑他母親害得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

「不管怎麼說，我母親懷著我，結果被我父皇利用當了幌子而冒了風險總是事實。

「我縱然可以不孤注一擲，可若不把當年的事查個水落石出，我對不起我自己。」

戚繚繚凝眉。

他扭頭揚，又說道：「本來確實想過跟他搶你的，不過既然你不想嫁給我，就算了。等你將來什麼時候喜歡我了再說。」

戚繚繚冷哂，不過這次倒並沒有真氣。

如今眼前的他跟前世裡的他已有些不同，從前那是如同剪影一樣模糊的他，而如今則至讓看清了五麵目，很多從前不能明白的事彷彿也有瞭解釋。

他所種的海棠，隻是因為擺了由於報復而娶進門來的的一種標示吧？

之後離越遠，他應該是越舒坦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跟一個抱著目的娶進來的人當真同床共枕共度一生。

後來之所以還能來找說話，還能在病榻前說讓快些好起來，說帶去關外，其實也是太孤獨了吧？

死了，楚王府裡能跟他說話的人至又了一個。

有執唸的人其實大多孤獨，因為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執著。

凝眉端茶，最終道：「你對段王爺瞭解多？」

段鴻飛這個人很聽人提及，最早的一次還是上次在熱河行宮，燕棠喝醉之後無意提到的。

「不多。」他說道，「他是燕棠父親的師兄你應該也知道。這個人很有本事，但是行蹤不定，據說當初燕奕寧找他出山還費了不口舌。我很佩服他在北真戰役裡的壯舉。」

「他沒有妻兒？」

「沒有。」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直到下葬，也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說是他的妻兒。更何況，他有沒有妻兒，難道燕奕寧會不知道嗎？」

蕭珩站起來，立在樹下，方纔的黯然不見了，渾上下漫不經心，使得遠站著的侍又忍不住目發直。

戚繚繚目直視他，沒有閃避。

事實上如果說段鴻飛有妻室——是說如果，那麼把這段世套在燕棠上也是沒有什麼問題。

想，為什麼燕棠一定是皇帝的兒子，而不能是段鴻飛的兒子呢？

既然之前所有人都覺得皇帝對燕棠的好是出於對燕奕寧保家衛國的回報，那麼如果燕棠是殉國的忠勇王之子，豈非同樣也很在理？

段鴻飛為國喪生，他隻有燕棠這唯一的後人，皇帝為了保護他，也為了讓他後繼有人，所以不讓他娶生育艱難的為妻，難道不比皇帝因為私心而偏寵私生子更加在理？

又想起皇帝給的那道旨。

燕棠如果真不是葉太妃所生，那麼他是段鴻飛的孤也很有可能。

皇帝有他想要尋找的人，而這個人不管是不是與他有過份，都與烏剌有些關係。

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段鴻飛的確無妻室，那麼一切的推測都是多餘的。

而且無論哪種可能都繞不過去一件事：既然燕棠不是燕奕寧與葉太妃所生，那麼皇帝為什麼不讓他認祖歸宗？

還有行宮裡生養他的究竟是誰？皇帝為什麼不公開他的世？

所以燕棠的父親是誰，倒並不再好奇，因為皇帝和葉太妃很可能有數。

但皇帝要查的，恐怕是連他自己心裡也沒底的事。

……

燕棠下衙回來，依例先去往宅。

卻被告知葉太妃在庫房，又拐道去往庫房，隻見院裡或站或坐的許多下人，原來是正在忙著清點大婚時要用的傢什擺件。

「這些事讓黎容龐輝他們去做就了，母親何必親歷親為？」他看了眼正冒出薄薄細汗來的說。

「我兒子親，我怎麼能當甩手掌櫃？」葉太妃洗完手，接過帕子說道。又催他：「你去忙你的，這用不著你！」

燕棠見忙得高興，也就由著去了。

折走出門檻，就見燕湳自對麵廡廊裡一陣風地跑過去，便又道：「你怎麼在這兒？」

燕湳鬱悶了：「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兒在哪兒？」

燕棠耐著子說：「你平時不總跟繚繚一塊兒嗎？」

「這幾日沒跟。好些日子沒跟了。」燕湳走過來，「也不知道忙什麼，大約是忙著出嫁吧，找都沒有時間，也經常不在家。」

又關心道：「對了，離婚期隻有十來日了，我看朝上說要出征的靜蠻大的，你們的吉期會不會影響？」

燕棠已然吃過定心丸，自然能氣定神閑：「這個不必你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例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