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這事傳遍了四裡八方，戚繚繚如今已經對這種事習以為常，街頭熱議紛紛的時候，照舊埋頭做著的事。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但是回過頭來想想，又總還是覺得梁溧這事還是值得細琢磨琢磨。

上次在戲園子裡不算，戲園子事件之後，梁溧打聽到邢爍他們打史信的事是不是有些出人意料？

一年多前的事了，他怎麼這麼容易就查到了？還有他之前一進五軍衙門就管著軍營檔案的事……

土庫之戰過後某些文們的臉實在太醜惡了，梁溧或許不會是朝鬥挑頭的那一個，但會不會存在於這件事裡的某些似有似無的異常也代表了什麼？

還是說這隻是捕風捉影，草木皆兵？

不管怎麼說，本著不可錯放的原則，還是讓戚子泯去盯著梁家一段時間。

就算梁家沒有什麼別的牽扯，純粹當作是防著梁永琛出夭蛾子也好——那傢夥既能養出梁溧這樣的兒子，自己定然也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燕棠在葉太妃麵前過了明路，也不再如之前般提防小心，練完武後時常留戚繚繚下來說話。

坊間大夥都心照不宣，程敏之和邢爍原來反對，但經此一事邢爍也放棄了。

隻剩下程敏之一個人，有心無力，且如今還養著傷，又能如何？

隔日戚繚繚也拿著自己繡的兩副枕套作為隨禮去拜訪葉太妃了。

葉太妃看到這針線十分驚異，簡直不敢相信是親手做的，於是原先還殘存的三分勉強，不覺又消去了兩分。

長公主們顯然都素養極好，並沒有把燕棠要跟戚家提親的事大肆宣揚，至這幾日還沒有訊息。

葉太妃訓完燕棠之後翌日，就把雲嬤嬤給喚了過來，把手頭所有的提親帖子全給退了，然後又喚了黎容和龐輝拿賬房簿子過來見。

燕棠落下心頭大石，近日練起兵來也格外有效率。

燕二爺在葉家聽說了燕棠與戚子煜大鬧梁府之後，又被葉淑儀捉住打聽燕棠要跟戚繚繚提親的訊息，直覺錯過了太多八卦，當天夜裡就包袱款款風回了坊。

但是纔回到王府就又還是被燕棠捉到房裡狠訓了一通，隻不過訓罵的重點從他打人變了他為什麼闖了禍瞞著家裡。

看在梁溧徹底完蛋了的份上，燕湳全都生了。

不日又跑到葉太妃麵前確認是否已經同意燕棠向戚家提親的訊息，得到不鹹不淡地一個橫眼。

他高興得直撲到了他親娘上，被葉太妃嫌棄地拍了兩扇子轟了出來。

燕棠正好帶著孝敬的點心進來。葉太妃便道：「你來的正好。」

一句話說得燕棠立馬嚴肅。

葉太妃翻著手裡花樣子，略顯遲疑：「你要提親的事，跟皇上稟過沒有？」

燕棠不覺得臣子親這種事還得經過皇帝批準，他道：「沒有。」

葉太妃靜默了會兒，就抬頭：「那你最好是先去稟明一聲。」

燕棠不解：「為什麼？」

葉太妃著他：「因為皇上也很關心你。不是嗎？」

……

燕棠出了太妃院子，太底下站了會兒纔回房。

他總覺得葉太妃這話背後還有些更深的含意，但卻琢磨不那是什麼。

不過去就去，不過是稟一聲而已。

回到房裡他來黎容：「你下個帖子去趟太僕寺正卿鄭晁的府上，就說我明兒去府上拜訪。」

黎容不解：「梁溧雖然心不正，但此事並不宜大肆張揚，何須再去正卿府上拿梁永琛？」

燕棠瞥了他一眼：「不是拿。我有點事要拜託他。」

黎容這才罷了。

梁家這邊，梁永琛等梁溧好些便架著他來泰康坊尋人賠罪了，有靖寧侯一番示下，不得讓梁溧再吃些苦頭。

梁永琛夫婦見卻又不能說什麼，隻能挨家挨戶辦了下來。這裡事了了，梁鐸那邊還得自行去領個說法。

還有皇帝那邊，一頓斥責是不了的。

這幾日梁永琛的日子便也夠的。

更別說太僕寺因為管著馬政，與兵部及五軍營乃至是各家勛貴都往來頗多。

衙門同僚裡得知梁永琛居然同時得罪了泰康四煞，還直接驚鎮北王及靖寧侯世子登門，近來對這位卿大人便也暗有微詞。

勛貴是什麼人？眼下皇帝可倚重著呢。他們隨便什麼地方給他們些小鞋穿，都夠他們衙門上下忙乎的。

梁永琛混跡場多年，豈能不知？這便弄得在衙門裡也徒增了鬱悶。

不得又去尋趙胤，一則要通過他去討好老爺子，二則便也想看看他是否有什麼轍可改善目前狀況。

趙胤就回他：「為了溧哥兒這事，我是既落了父親數落，又了戚繚繚眼裡不歡迎的人，你們家的事我可不敢再沾了。」

梁永琛聽完，也不好再說什麼，坐坐就走了。

趙胤著他背影，良久才收回目來。

葉太妃的提議雖然有些莫名，燕棠早朝後也還是去了書房，找到正打算去老太後那兒的皇帝。

「你怎麼來了？」皇帝站在簾櫳下問他。

燕棠施了禮，就說道：「臣有件事要稟奏皇上。」

「說吧。」皇帝理著袖口。

「臣，打算親了。」他略赧然。

「親？那好事啊。」皇帝聞言笑道，「說說看，誰家的千金？」

「是靖寧侯的妹妹，戚繚繚。」

皇帝想了下，點點頭：「門當戶對。那戚繚繚有膽識又上進，關鍵是胡鬧得來卻還有分寸，難得的。雖然說是鬧騰了點，但朕看配你這子也好。」

聽到這話燕棠就放了心。

正要謝主隆恩，皇帝原地頓了下，又忽然扭頭：「慢著！你說的是戚繚繚？」

燕棠訥然頜首：「正是。」

皇帝定著他未，像是這才剛開始消化這訊息。

燕棠不妙之再次冉冉升起。難不皇帝真是隻攔路虎？

「提親了嗎？」片刻後皇帝回神，順勢坐下，又和悅問起他來。

「還未曾，不過馬上就要了。」他說道。

皇帝點點頭，低頭拿著方石把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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