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幫了他這個忙，他才也知道原來梁家這位寒門出大婿原來於場應酬上還有兩把刷子，隨即又托他給獨子梁溧謀個職。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梁永琛隻有這麼個兒子，趙胤一向不怎麼拒絕嶽家人，二話不說就給辦了，一個小小都事而已，倒不是什麼大事。

可誰又知道梁溧居然還會嫌棄呢？

今日宴後留下來的除了國子監祭酒陳文輝，還有詹事府詹事錢震，吏部侍郎羅文海，吏部尚書胡等人。

這些都是老人，湊巧都聚上了，自然要聊聊。胡和羅文海等老輩員是看在蘇士斟的麵上攜眷來的，趙胤就問：「羅兄近來怕是忙著給大理寺時挪人？」

羅文海道：「愚弟我倒沒有怎麼心，聽皇上的意思，大約是要欽點人上任，隻是暫且還未有定論罷了。」

又道：「怎麼？趙兄有人舉薦？」

趙胤搖搖頭，笑著擺了擺手。

他也就隨便問問。畢竟十個梁溧濃起來都夠不上大理寺卿這職位不是？

……戚繚繚他們一行到了金蘭社，進了邢爍幾乎是長包的一個包座。

說實在的，祝金生唱戲認真是認真，扮相也還可以，但是滿燕京城裡比不上他的並不是沒有，邢爍居然能對他如此「長」，真是讓人忍不住津津樂道。

等到祝金生扮的武鬆下了場，邢五爺終於也捨得起了：「我去街上弄些鴨掌鴨信什麼的來！」

戚繚繚茶喝得有點多，便就也起了去凈房。

去凈房的路上要路過後臺，生旦們更待場都在這裡。

洗了手出來，就聽見竹簾聲音有些悉，再一聽，是邢爍。

「這有幾匹料子，還有十兩銀子，一些滋補的藥材，銀子是我攢下來的，你放心用。這藥材也是從鋪子裡拿的，你都收起來，別讓人看見。」

邢爍站在兵架前，舉著個包袱往還未曾卸妝的祝金生懷裡推。

戚繚繚看到這裡心裡咯噔一聲……

「小的不敢。還請五爺收回去。」祝金生推回來。

「也不是什麼頂值錢的東西，隻是看你們用得著而已。」邢爍言詞懇切，是戚繚繚幾乎未曾聽過的語氣。

戚繚繚再看了眼屋裡，就走開了。

祝金生神複雜地看著邢爍，說道：「五爺不必如此，小的，小的實在是擔當不起。」

「沒什麼當得起當不起的，我看得上你的為人，也不慣說那些虛的。你們用得上就行。」邢爍說。

戚繚繚在廡廊下撚碎一朵花的功夫，邢爍就出來了。

還未調整好神的邢爍看到也是愣了一愣。

戚繚繚搖著手裡的花枝，似笑非笑道：「五爺不是去買鴨掌鴨信嗎？鴨掌呢？鴨信呢？該不會連著綢緞料子和藥材一道給祝金生了吧？」

邢爍臉上一紅：「別瞎說！」

「那你紅什麼臉？」戚繚繚笑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五爺，您老人家看來看去居然就看中個兒群的大出你一截來的武生？

「還不承認呢，說什麼不是那種人，怪不得之前說我不懂了，您這一出我還真是看不懂！要不您給解釋解釋？」

邢爍無語。

隨後他搔了搔後腦勺，又看看左右，揪眉道：「咱換個地方說行嗎？」

兩人到了戲社後園子裡。

戚繚繚環著他。

好男風什麼的也並不很稀奇，城裡養頭的公子哥兒大把。

他們幾個有時候確實渾，但是渾也要有個底線，戚繚繚並不希看到邢爍掉這個坑。

何況這祝金生已經有妻室兒了，他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結果！

「這事兒說起來就話長。」邢爍凝眉，「我那些東西其實不是沖著祝金生的，而是沖著他妹妹的。」

「他妹妹？」

「對，他還有個妹妹，祝小蓮。」邢爍靠在牆上，「其實也就去年的事兒。

「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史信欺男霸，把咱們牌坊口賣餅的阿婆的孫強暴了，當時我們幾個約好去揍他。

「結果揍到一半讓他掙了麻袋，我們怕他認出來就分頭逃跑。

「我出來的時候險些被追上，半路藏在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裝花的籮筐後頭。

「那姑娘沒招出我來，卻被史信的人推倒栽了個大跟頭，我當時沒有當回事，急著逃跑，也沒管。

「可我沒想到那姑娘原來是個有病的，後來我想起回到原去找找，才知道當場差點摔死了過去。

「我又害怕又愧疚，尋到祝家外頭打聽，然後把攢的銀子都悄悄放在床頭。

「去年夏天見到，隻見蒼白蒼白地，比以前更瘦了，跟個豆芽菜似的。便總想做點什麼。

「可是我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承認自己就是被史信的人追的那個人，你也知道，毆打命是多要的事。

「我承認我慫。後來我沒事兒就過來捧捧他哥的場，因為除了給點錢，讓他們日子過得好點兒，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彌補了。」

戚繚繚對這段完全沒有印象：「你們打史信，我怎麼不知道？」

原留在裡的記憶都在，如果參與一定記得。

「你那會兒又不會武功，我們乾這樣的事也不可能上你呀！」

這倒也是。

戚繚繚想了下，抬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日後咱們要看戲什麼的，就專來看祝金生的便了。

「可你早說不就行了？為什麼要藏著掖著？」

邢爍垂頭：「當時打那姓史的我們三個人都在，而且還是敏之和阿湳起的頭。

「我怕他們知道後心裡也不好，再說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也就犯不著大聲吆喝了。」

「就這樣？」戚繚繚問。

邢爍不語。

戚繚繚接著道：「你是不是喜歡那祝小蓮？」

邢爍扭頭看著別，半晌後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可憐的。我要是不護著，也許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世上就沒這個人了。」

戚繚繚沉默著他。

他扭頭看過來：「我知道，我跟不可能的。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照顧照顧他們。

「繚繚，你先幫我保。」

戚繚繚沉默半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