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蕓汐四看了看，眸落在了昨天那個瘸小乞丐的臉上。

對他們來說，如果能去學醫大概也是一條很好的出路。

不過，暮蕓汐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多半是沒有念過書的，換言之，你讓他們去學醫，他們還得先上學。

這上學，也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學好的事。

思索良多，竟也沒有一個完好的法子來改變現狀，這讓暮蕓汐十分困擾。

暮卿雅開始不知道來這裏做什麽，回去的馬車裏仔細問了之後才知道是說醫館的事。

“吃多了撐的吧？”暮卿雅白了自己姐姐一眼。

“這是男人的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你該不是想要為秦王爭奪太子之位吧？你想當太子妃？”

暮蕓汐一愣：“這和他爭奪太子之位有什麽關係？”

暮卿雅道：“當然了，現在端王妃和暮夢憐不是一樣嗎？專門去一些地方行善立德，收買百姓的心，民間傳頌，自然有人上達天聽。”

“咦？們在行善？行什麽善啊？”暮蕓汐不解。

難道說去脂鋪子也是行善？

幫助脂鋪子的老板嗎？

暮卿雅見還真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解釋道：“明日，暮夢憐要在城外廣開粥棚，救濟城中乞丐。而前兩天，端王妃則帶病到清華寺為瘟疫百姓祈福，許願，足足跪了一整夜。”

暮蕓汐長見識了，“端王妃帶病也要去祈福啊？這跪了一晚上，隻怕病更嚴重了吧？”

“是啊，聽說病嚴重了，皇上還給賜了藥呢。”暮卿雅忽然詫異地看著，“不對啊，這些消息你作為秦王妃竟然都不知道？這些連我都知道。”

暮蕓汐笑了一聲，“我孤陋寡聞。”才對那些事不興趣呢。

暮蕓汐的關注點不在這裏，問道：“哪裏瘟疫？”

“聽說是廬城邊緣的某個小鎮。”

廬城邊緣小鎮？暮蕓汐倒是對廬城有印象，不過這瘟疫地點是不是當初林醫被貶去的災區啊。

暮蕓汐喃喃道：“回頭我問問東方翊吧。”

暮卿雅看了一眼，眉挑了起來，“你就這樣直呼王爺的名諱？”

“不然呢？”暮蕓汐一時沒回過神來，心裏還想著哪個小鎮瘟疫啊？如果真有，東方翊應該知道的啊。

“如果被父親聽到，他會揍死你的。”暮卿雅道。

暮蕓汐淡淡一笑。“他聽不到，也見不著我。”

“不過，他現在也不敢揍你。”暮卿雅聳肩，“他最近也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總是帶客人回家，然後我出去見禮。”

“又來？都是些什麽人？你以前見過嗎？”暮蕓汐瞪大眼睛。

暮卿雅淡漠地說道：“都不曾見過，至於是什麽人，我怎麽會知道？不過大概也能猜出來是什麽目的。”

暮蕓汐道：“你的婚事？”

“否則還能因為什麽呢？”暮卿雅看向外頭，神鬱。

暮蕓汐問道：“你自己有什麽想法？”

暮卿雅轉過頭，諷刺地道：“我能有什麽想法？隻要不是像之前武平侯那樣會要我的命，我基本就沒有反抗的可能了。”

暮卿雅知道，對未來，不可能還有其他的求。

嫁人的事，從來不到給意見。

之前反抗，是因為丞相家的大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嫁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想起暮蕓汐曾為了自己差點死了，暮卿雅心底就生出一複雜的覺來。

以前真覺得這個姐姐窩囊沒用，而且還貪慕虛榮。

現在真變了許多。

“大姐你好好注意點吧，現在你是秦王妃，就算你不去惹人家，人家也未必願意讓你安寧。”

暮蕓汐怔了一下，方才不是討論的婚事嗎？

怎麽忽然忠告起來了？

這妹妹的思路變得可真快啊。

暮蕓汐道：“明天，暮夢憐廣開粥棚，我們不如也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給捧場嗎？”

暮蕓汐搖頭，歎道：“暮夢憐看著不像是一個好心人，但是如果願意為了名聲做幾件對窮苦人家有利益的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對窮苦人家有益，對你有什麽好嗎？”暮卿雅不解，“你又不是窮苦人家，這和你沒關係。”

暮蕓汐笑笑，“是沒關係，但是，對百姓好，難道不值得高興一下嗎？”

“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麽值得不值得的，又不是我得益。”暮卿雅不明白暮蕓汐的意思，為什麽覺得是好事呢？

暮蕓汐笑著道：“因為，這就是民生。”

暮卿雅還是不懂，但是看的時候，多了幾分奇異的眸，“你果然是想當太子妃的，不然你想這些做什麽？”

暮蕓汐失笑。

當太子妃的這個事，不是想或者不想。

如果東方翊是太子，那肯定也會讓自己為太子妃。

但如果東方翊不是，或者無心太子之位，那太子妃之位對來說，也是完全沒有吸引力的。

翌日，姐妹一同出門，去了城門外。

城門外有一大片的空地，如今都搭建起了臨時簡易的帳篷，架著幾口大鐵鍋，底下的火熊熊地燃燒。

大米在鐵鍋裏沸，香氣四溢，引得許多窮苦百姓和乞丐圍了過來。

暮夢憐還沒到，所以，派粥的活也還沒開始。

隻是，就五口大鐵鍋，這樣當場熬粥，四周都是滿了腸轆轆的人，且陸續不斷有人來，也隻能容幾十人吃，人越多，分到的粥就越。

有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上前去問熬粥的人，“大爺，請問什麽時候能吃上粥？”

熬粥的人冷淡地道：“著什麽急啊？沒見這熬著呢嗎？起碼還得再等上一個時辰吧。”

“還要一個時辰啊？”大家就有些浮躁了，“這一個時辰，怕是米都熬綿了。”

熬粥的人就不說話，撤了一些柴火，火勢小了，粥便沸得沒那麽厲害。

城樓上，暮蕓汐仔細瞧著，覺得很奇怪，這粥看樣子都差不多熬好了，為什麽還不派？

現在人越來越多，到時候分粥的力就會增大，排隊的人是最沒耐心的，容易起矛盾，現場會。

所以，趁著人的時候，先慢慢地分了一部分，緩解了一下高峰期的力，這是最合適的。

如果再等上一個時辰，那得有好多人來吧？

京城裏麵，富庶的人很多，但是，周邊村莊小鎮，還有許多貧苦的人，大米也非尋常能吃得上。

有免費的米粥吃，誰不想來吃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