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口，馬匹已經備好，端王踏馬而上，姿態決然地走了。

端王妃看著他的背影，眸翳。

侍王紅走過來，蹙眉輕聲道：“王妃，王爺懷疑了。”

端王妃轉回府，冷冷地道：“我既然讓於凱落網，就不怕他懷疑。”

“王爺會追查出來嗎？”

“他追查不出來，隻能是懷疑。”端王妃冷哼，心頭冰冷。

方才所言，句句真心。

夫妻十一年，殫竭慮，為他籌謀登上太子之位，但是，如今他以為勝券在握，竟要對下殺手。

得病之後，端王妃暗中徹查時，才發現那日宴會中，的食材出現了問題。

費了一些周章，從端王邊的小廝那裏得知，當天吃下的食，竟然是讓得了癆病的廚子去做的！

端王妃心寒，素知東方莊狠毒，卻未曾想他竟會對下手。

死於癆癥，無人會懷疑的死因，父兄會繼續支持他，他若再傷心一番，皇上也會對他格外憐惜。

生生地把這個功勞送給了東方翊，端王妃也是不得已。

若不打了他，就徹底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要掌控端王，就得不斷讓他知道，失去了，他將困難百倍。

京兆府慶功宴。

東方翊喝了好多酒，主要還是今晚沒架子，一直被京兆府的員番敬酒，這一不留神，就喝多了，喝得還不是普通多。

徐驍送他回到王府門口，他剛下了馬車，就踉踉蹌蹌地進了院子，抱著院中地一棵老槐樹狂吐。

東方翊吐完，人清醒了一點兒，指著徐驍就怒斥，“你駕車太顛簸。”

徐驍手扶他，“是，是，卑職知道錯了，咱回飛龍閣吧。”

東方翊甩開他的手，紅著臉，怒氣衝衝道：“走開，不要你扶，本王要去紫月閣。”

“好，好，去找王妃。”徐驍追上來，看他走得東倒西歪的，就擔心他摔倒。

東方翊吼聲震天，“本王去問罪！這個人，竟然給本王臉？還讓哮天犬來咬我！”

徐驍恨不得捂住他的大，“王爺您小點聲啊！”

這讓王妃聽見了，又要生氣了。

東方翊跌跌撞撞一路罵罵咧咧，來到了紫月閣的門口。

撐著門口的樹，又是一陣狂吐，吐得連哮天犬都嫌棄地躲在一邊去。

東方翊吐完，繼續指天指地大吼，“憑什麽生氣啊？本王就不該寵著的，寵得無法無天，不知道誰是主子了！”

暮蕓汐在東方翊吐的時候就出來了，站在廊前，雙手抱，冷冷地看著他。

東方翊眼前的東西晃得很厲害，但是，他還是準地瞄中了站在廊前的暮蕓汐。

“本王有話跟你說！”東方翊東倒西歪地走過去，站定在暮蕓汐麵前。

“盡管說，”暮蕓汐冷冷地道，“你寵得誰無法無天？誰不把你當主子？”

“你我”東方翊打了個酒咯，手扶住額頭，求生很頑強地轉指著哮天犬，義正辭嚴地道。

“就是這條死狗，本王就不該寵它，竟然敢咬本王，是不是無法無天了？”

徐驍驚愕，王爺的口才真好，都醉這個樣子了，條理還這麽清晰。

“汪汪——”哮天犬很不甘心，嗚嗚兩聲，也懶得跟醉漢計較。

東方翊懟完哮天犬，殘餘的自尊心讓他很不甘心，覺得窩囊，努力站定子，看著暮蕓汐，“我有話跟你說。”

暮蕓汐看他站都快站不穩了，扶著牆，子晃悠。

“好，進來說！”無奈地歎了口氣，示意徐驍扶他進去，再低聲吩咐巧兒去給他熬醒酒湯。

徐驍扶著東方翊飛快地進去，對暮蕓汐輕聲解釋，“王妃別放在心上，王爺喝多了，別看他現在這麽兇，就是沒牙的老虎。”

“你滾！”東方翊一腳踹向徐驍的屁，這死小子，吃裏外。

徐驍哎呦一聲，捂住屁跑了出去。

東方翊扶著桌子，慢慢地在桌子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坐下來就想睡覺，好暈啊，好困啊。

不，不能睡，有話必須要說清楚。

他努力睜開眼睛，怒瞪著暮蕓汐，他以為自己的眼睛瞪得像燈籠一樣大，但是，暮蕓汐看到的隻是瞇起了一條小。

“罪人！”東方翊重重地一拍桌子。

福嬤嬤忍不住笑了出來，王爺審案呢？

東方翊捂住腦袋，盡量地集中神，手無力地揚了幾下，嘟噥不清地道：“閑雜人等，都出去！”

福嬤嬤連忙出去，順勢把門關上。

暮蕓汐站在桌子旁，一臉漠然地看著東方翊，這死男人，看他要怎麽樣？

東方翊神有些激，一把拉住暮蕓汐地手，“你你不能不能生氣。”

暮蕓汐失笑。

東方翊扯著的袖，“你說話”

暮蕓汐道：“我不生氣。”

“你騙人！”東方翊想起前晚的遭遇，不生氣才怪！

暮蕓汐早就沒氣了，看著東方翊醉酒的樣子，無奈道：“好了，你喝醉了！”

東方翊一拍桌子，“本王沒喝醉。”

暮蕓汐看著他的手掌，都拍得紅腫了，哄道：“我早不生氣了，嗯？”

“你肯定生氣，我不信你，”東方翊借著酒氣一個勁地發泄，“是你一直問的，本王都說了沒有。你還要一直問。”

“好，我錯了，我不該問。”暮蕓汐不跟他計較了，這兩天，也難。

東方翊喋喋不休，“可以問，但是你一直問，本王都說沒有，你還不信，還要問，本王隻好說了。”

暮蕓汐道：“我不一直問，你也不會說啊。”

“本王說了沒有！”東方翊眸子充滿了怨恨，又帶著幾分委屈，都是因為一直問，他才隨便說了句。

暮蕓汐知道東方翊這是犯倔了，慢慢道：“但事實你有啊！”

“沒有，”東方翊怒道，“是你笑話本王，本王才有的。”

暮蕓汐一怔，“啊？什麽做我笑話你才有？我不笑話你，就沒有嗎？”

“我本沒有！”東方翊一字一句地道，眼神充滿了指控，仿佛一切都是暮蕓汐的錯。

暮蕓汐看著他，“那你說說怎麽回事！”

東方翊脖子了，雖然醉醺醺的，但是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熱，“反正就是沒有。”

暮蕓汐攤手，“好，我信你沒有。”

“你不信！撒謊的人！”東方翊瞇起眼睛盯著。

暮蕓汐沉住一口氣，不發火不發火。

算了，不住火氣，一拍桌子，怒目圓瞪，“說，到底有還是沒有！”

為什麽要忽然兇人？東方翊頃刻耷拉著腦袋，“沒有！”

“可你說每一個皇子都有，這是宮裏的規矩。”暮蕓汐厲聲問道。

東方翊囁嚅半響，“母妃花了銀子，瞞了父皇。”

“啊？”暮蕓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