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百七十八章十二年後的曙

「我……」永璋神複雜地著蘇氏，許久，他嘆了口氣道：「就算你有千般萬般的不是，也終歸是我額娘，難道我還能怨你一輩子嗎？」

蘇氏驚喜地道：「這麼說來，你是原諒我了？」

永璋扶起道：「我若恨你，今日也不會過來了，坐下吧，莫要再哭了。」

蘇氏連連點頭，胡抹去臉上的淚痕後，期待地道：「那你……能喚我一聲額娘嗎？」見永璋垂目不語，又急急道：「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我真的很想聽，永璋，求求你喚我一聲好不好？」

看到這個樣子，永璋心中一，低聲喚道：「額娘。」

聽到這兩個字，蘇氏激地再次落下淚來，聲道：「老天爺總算待我不薄，十二年後，讓我可以再次聽到你喚我一聲額娘；這會兒，就算讓我立刻死去我也願意。」

永璋連忙道：「你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不會死的。」

蘇氏咳嗽幾聲，搖頭道：「我自己的子豈會不知道，這十二年的勞役已是毀了我的子，若非記掛著你們倆兄弟，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著蘇氏蒼老憔悴的麵容，永璋咬道：「我會去與皇阿瑪說，讓他放你離開辛者庫。」

蘇氏眸中閃過，旋即已是一臉張地道：「不要，永璋，千萬不要。」

永璋疑地道：「為什麼，你不想離開辛者庫嗎？」

蘇氏然道：「我怎會不想離開這裡，但你若為我求，一定會怒你皇阿瑪，萬一因為這件事怪責於你，你要額娘心裡怎麼過意的去？」不等永璋開口，又道：「額娘已經認命了，唯一的心願，就是你們倆兄弟平平安安的長大人；所以，答應額娘，不要去求你皇阿瑪。」

永璋搖頭道：「不會的，皇阿瑪一向疼我與四弟，若我們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

「不管怎樣，總之不許去。」蘇氏抬起滿是凍瘡的雙手，過永璋的臉龐，含淚笑道：「你若真心疼額娘，就帶永珹來看看額娘，自從他被抱去重華宮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他，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永璋默然良久，道：「我會帶四弟來見你，也會求皇阿瑪恕你出去。」

蘇氏既心疼又地道：「你這傻孩子，為什麼就不肯聽額孃的話，隻要你們過得好，額娘怎麼樣都不要。」

「因為你是我額娘，所以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這般說了一句後，永璋拉下冰涼的手，過手指上一個又一個紅腫的凍瘡，哽咽地道：「再說，你在這裡熬了十二年，什麼樣的錯都應該還清了。」

「好！」蘇氏用力點頭，哽咽地道：「若可以出去，額娘一定用盡餘生補償你與永珹。」

在目送永璋離開後，蘇氏角微微揚起，出一抹笑容，剛才那番母子深，相信能夠令永璋不顧一切地去說服弘曆。

十二年……熬了十二年，終於讓看到了離開辛者庫的曙，真是好！

永璋離開辛者庫後，一刻不停地趕去了重華宮，到了那邊，不等宮人行禮，他便道：「四阿哥可在裡麵？」

「回三阿哥的話，四阿哥剛剛習完武歸來，奴才這就進去為您通稟。」宮人話音未落，永璋已是道：「不必了，我自己進去找他。」

因為永璋經常出重華宮，所以宮人並未阻攔，由著他進去，永璋對重華很悉，不一會兒便找到了永珹，後者看到他進來，笑道：「三哥來得正好，我剛還打算去阿哥所找你呢，今日師傅教了我一套新的拳腳功夫，威力很大，咱們到院子裡去，我使給你看。」

永璋拉住他道：「這個改日再說，我今日來，是有一件要的事與你說。」

見永璋神肅然，永珹斂起了臉上的笑意，道：「三哥，是什麼要的事？」

永璋示意宮人退下後，道：「你可還記得額娘？」

聽得這話，永珹頓時笑了起來，「三哥可是糊塗了，我怎會不記得額娘，怎麼了，你說的事與額娘有事？」

永璋搖頭，緩緩道：「我說的不是儀妃娘娘，而是你與我的生母。」

永珹聽得一頭霧水，疑地道：「三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與永璋不同，他被抱到重華宮時，尚是繈褓中的嬰兒，對蘇氏沒有任何印象，黃氏也從未與他提過蘇氏之事，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黃氏所生。

永璋扶著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永珹，你聽清楚，你的生母不是儀妃娘娘，我的生母也不是金氏，我們是同一母親所生，姓蘇，因為做錯了事，所以在生下你之後，便被廢去辛者庫為奴，日日做著宮中最辛苦的差事，至今已經整整十二年。」

永珹怔怔地看著永璋，下一刻，已是激地道：「不可能，我明明就是額娘所生，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生母來，你胡說！」

「我沒有騙你，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儀妃娘娘。」他剛說完，永珹已是揮開他的手往外跑去，永璋亦跟了出去。

永珹所去的地方，不是他，正是重華宮的正殿，黃氏正在檢查準備要送去延禧宮的禮單，看到永珹匆匆奔進來，驚訝地道：「何事跑得這麼急？」

「額娘，您告訴兒臣……告訴兒臣……」後麵的話，永珹不知該怎麼說出口，自小到大，他一直都認定黃氏是他生母，可現在三哥突然說，黃氏隻是養母，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而且還被關在辛者庫中，實在讓他難以接。

黃氏疑地道：「告訴你什麼？」

迎著黃氏的目，永珹咬一咬牙道：「你告訴我，我的生母是不是姓蘇，是不是被關在辛者庫裡？」

他的話令黃氏駭然失，驚聲道：「誰與你說這些的？」

「是三哥與我說的，額娘，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與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