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百六十章獨寵

瑕月睨了一眼道：「皇上既然遣了你們出去，就是不想你們知道，還多問什麼。」

知春嘟囔道：「奴婢好奇嘛，以前從沒見皇上這樣過。」說著，又試探地道：「主子，真的不能說嗎？」

「你啊！」瑕月搖頭輕斥道：「本宮真是把你寵壞了，越來越沒規矩，會有你們知道的時候，不過不是現在。」

聽得這麼說，知春知道自己就算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隻得捺下心中的好奇，有些沒打采地道：「那奴婢去看看燕窩燉好了沒有。」

除了瑕月與四喜，沒人知道在那一個時辰裡，弘曆都說了些什麼；正如無人知道，儲秀宮那位甚得皇恩的容妃，其實是回部派來的細，可笑李齊等人一味說瑕月紅禍水，禍國殃民；殊不知真正的紅禍水，乃是在儲秀宮。

在大小金川平定後，大清邊境一直安然無事，未再有禍，至於傅恆那邊的追查則是陷了死衚衕，始終未有進展。

宮中的一切，仍與平日一樣，若非要說有什麼區別，就是容妃越來越寵，弘曆喜能歌擅舞，喜有幽香，敬事房記載著侍寢的冊子中，大部分皆是綺羅的名字，不止是越過了魏靜萱等人，就算是瑕月，也開始有不及之勢。

隨著弘曆恩寵漸盛，去儲秀宮的人越來越多，與之相反的是延禧宮，一日比一日冷清，除了黃氏等人外，有人過來，有時候甚至一天也不見人來，再不見以前門庭若市的況。

這日，盯著冷清的宮門口，知春咬著指甲惱聲道：「那些人可真是現實，主子盛寵之時，就地往咱們這裡來，如今容妃得寵，就一個個皆去儲秀宮。」

齊寬好笑地道：「你啊，平日裡人來得多了，你怕擾了主子歇息，如今沒人來，你又在這裡生悶氣，真是好生矛盾。」

知春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是不喜歡一直有人來，但也不該如此冷清啊，還有啊，你可知今日務府送來的人蔘，居然有幾枝斷須斷髮，極差，這樣的事，以前可從沒有過。」

「宮中之人一向都是跟紅頂白，現實得，你難道才知曉嗎？」

「我……」知春跺一跺腳道：「要我說，最可惡的就是皇上，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封主子為後，一轉眼，就整日寵幸容妃，將自己說的話拋諸腦後，算算日子，已有五六日不曾踏進延禧宮。」

提及此事，齊寬也是不滿得，不過他比知春沉得住氣，搖頭道：「容妃年輕貌，又能歌善舞，有異香，皇上自然更加喜一些……」

他話音未落，知春已是激地道：「但主子與皇上有二十年的份，其間更曾同生共死，難道這一切都比不得一個番邦子嗎？」

齊寬嘆了口氣道：「莫要再說了，免得讓人聽了去，徒惹禍端；還有，這些話千萬不要在主子麵前說，以免傷心。」

知春深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分寸，除了你，不會再與任何人說，我隻是……替主子不值，為皇上付出了一切，皇上卻是這樣的涼薄無，真是想想都讓人心寒。若主子當年跟了……」倏然停下話語，搖頭道：「不說了，越說越生氣，我去看看主子醒了沒有。」

進到殿，隻見瑕月已經睜開了雙眸，正著帳頂垂落的鏤空銀球出神，知春連忙打起簾子道：「主子何時醒的，怎麼也不喚奴婢進來？」

瑕月就著的手坐起來，輕聲道：「剛醒不久，對了，本宮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皇上的聲音，皇上是不是來過？」

知春一怔，旋即出一笑容，「是啊，皇上特意過來看主子呢，哪知主子正在午睡，皇上聽聞主子最近睡眠不好，就沒吵醒您，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是嗎？」瑕月欣然於，然未過多久，那欣喜便猶如落湖中的雨水，消失無蹤，搖頭道：「你在騙本宮，皇上本沒有來過，那不過……是本宮的一個夢罷了。」

知春急急道：「不是的，皇上真的來過，您要是不信，奴婢將齊寬喚進來，他也看到了。」

瑕月低頭一笑，道：「罷了，不說這個了，侍候本宮起吧。」

著強出來的笑容，知春眼底發酸，跪下道：「主子，您不要這樣，皇上他……他不值得。」

「傻丫頭，本宮沒事。」瑕月越是這樣說，知春就越是難過，這些年來主子為皇上了多苦，皇上之時就海誓山盟，過後就拋諸腦後，薄寡意，實在是太過份了。真恨不得將這些話都說出來，又怕更加傷了瑕月的心，隻能強行忍耐。

見知春鼓著腮幫子不說話，瑕月又怎會看不出在想什麼，垂目道：「起來吧，有些事，不能隻看錶麵，皇上……」停頓了片刻，瑕月終是沒說下去，轉而道：「待會兒陪本宮去小廚房做玫瑰藕糕，皇上最喜歡吃這個了。」

「是。」知春悶悶地答應著，侍候瑕月起梳洗之後，陪著一起去了小廚房，這道點心甚是耗費功夫，待得做好送到養心殿之時，已是夕西下。

四喜遠遠看到瑕月過來，連忙迎上來道：「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在其他人都對瑕月疏離不敬之時，他這個宮中的太監總管卻一直保持著原有的恭敬，未有毫輕慢，實在難得。

瑕月溫言道：「免禮，皇上可在殿中？」

「回娘孃的話，皇上在殿，不過……」四喜迅速抬頭看瑕月一眼，為難地道：「容妃娘娘也在裡麵。」

夕斜暉下，瑕月臉上的神彩迅速褪去，勉強笑道：「是嗎？那本宮……本宮改日再來吧。」

知春憋了半日，這會兒終於憋不住了，開口道：「喜公公，容妃娘娘在殿中，我家主子就不能進去了，這是何道理？」

瑕月連忙瞪了一眼，輕斥道：「不許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