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反目

見他始終聽不進自己的話，小五亦有些不悅，道：「總之你先去打掃，餘下的事慢慢再說，好了，你趕回去收拾東西吧，天亮之後趕過去，打掃的首領太監曾過我幾分恩惠，相信他不會為難你。」

聽得這話，黃英麵孔終於冷了下來，有些怪氣地道：「師傅之前說過，一定會幫我，這會兒卻又讓我去掃打改什麼病，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小五一怔，旋即沉了臉，「你這是在指責我？」

黃英被他盯得有些發怵，沉默了一會兒方纔道：「我隻是分不清師傅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哪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藍宜那樁事沒鬧出來，我一定會盡量在皇上麵前保住你，可是現在……我什麼況你是知道的，你倒是說說，我拿什麼保你？」不等黃英言語，小五已是道：「我知道你要說皇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皇後若要保你，早在養心殿的時候就可以開口了，但沒有，也就是說皇後覺得罰你去打掃的懲罰並不重，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我再去求也無用；再者，你看看你自己，一聽說要吃苦累，就視如洪水猛，連這樣一點小苦都不能吃，你以後怎麼辦？做人不可能一帆風順，就算是我，當年在你師公手底下做事，你師公對我雖好，卻嚴厲，開始那幾年我沒累苦。」說著，他嘆了口氣，道：「也怪我平日裡待你太好，你有哪裡做的不好不對，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甚至替你擔著，原是想著這輩子能夠做師徒不容易，盡我所能讓你些苦，結果反而是害了你，讓你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虧得這次出了點事，讓你到教訓，否則長此以往下去，一定還會鬧出更大的事來。」

黃英對他的話不屑一顧，「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不肯幫我求，你直說就是了，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小五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方纔道：「除了這一次之外，你捫心自問，我哪一回沒幫你；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幫你，那你呢？你師傅我要被皇上趕出紫城時，你有沒有幫我說過話，哪怕是一句也行！」

黃英別過頭嘟囔道：「你在宮外有宅子也有銀子，離開紫城頤養天年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麼壞事，是你自己想不明白非固執地要留在這裡。」

「你！」小五氣得臉發白，下一刻，他用力揮手，負氣地道：「好，我想不明白，我固執，以後你的事你自己去辦妥，不要再來找我！」

「你當真不幫我？」麵對黃英的再一次詢問，小五下心腸吐出兩個字，「不幫！」

黃英冷笑連連，「好，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不幫就不幫，我自有辦法離開打掃，但是你以後也別想我再你一聲師傅，從此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五公公！」說完這句話，他甩袖離去，小五在後麵不住地搖頭，他真是慣壞了這個徒弟，令其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希在打掃的日子，他會慢慢明白自己的苦心吧。

被黃英這麼一鬧，天已是微微亮起，沒時間再睡，小五洗了把臉便回了養心殿，侍候弘曆起更上朝。

在聽完眾臣議事散朝之後，弘曆將弘晝留了下來，與他說了昨夜發生的事，旋即疲憊地道：「魏靜萱心思詭異，連朕也不準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幫朕想想，看魏秀妍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助永璂補全命數？」

弘晝低頭思量片刻，道：「從貴的供詞來看，這件事確實很可能是魏靜萱一手策劃的，畢竟有這個機與心思，但也有一個可能，是魏靜萱故意認下此事，要讓皇上殺了魏秀妍，從而斷了十二阿哥的機會，令皇上痛苦。」

弘曆用力抹了一把臉，道：「這件事關乎永璂命，朕實在不敢妄下判斷，畢竟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而雲中子偏偏又……」說到此，弘曆恨恨一拍扶手道：「若他不是那麼迂腐，早早替永璂補全了命數，又何至於鬧出這些事來。」

「皇上息怒。」弘晝拱手道：「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傳雲中子宮，畢竟魏秀妍的法子，是他向皇上進獻的，是真是假他心裡最清楚。」

弘曆微一點頭，命宮人去傳雲中子，待宮人下去後，弘晝憂聲道：「皇上，這件事皇後娘娘可知道了？」

弘曆搖頭道：「朕避了這麼多年，又豈會在這個時候告訴，這一些都是避著問的。」

弘晝微鬆了一口氣，對於已經失去過長樂的瑕月來說，若知道自己隨時會失去永璂，那種覺就如天塌下來一般，難以承。

在等了將近兩上時辰後，宮人帶了雲中子進來，後者稽首向弘曆與弘晝行禮。

弘曆盯了他道：「雲中子，你曾與朕說，隻要找到與朕命格相輔相之人，與之誕下孩子，便可以以命換命，補全永璂的命數是不是？」

雲中子垂視地麵的眸微微一閃，道：「是，確為貧道所說，而且貧道也與皇上說過，能夠與皇上命格相輔相之人，乃是魏秀妍。」

弘曆沉聲道：「雲中子，這個法子到底是你想出來的，還是有人故意告訴你的？」

他的話令雲中子心臟狂跳不止，弘曆……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難不他已經知道了？不可能，玄靜道姑早已離開京城，而紫雲觀的人都被他下了口令，不許任何人說見過玄靜道姑，弘曆又是從何知曉？

「真人為何不說話？」弘晝的聲音將雲中子從惶恐中拉了回來，道：「恕貧道愚昧，不知皇上的意思？」

「是嗎？」弘曆冷笑一聲，負手走到其前，笑意冰涼地道：「朕還以為這一切是玄靜道姑與你說的呢。」

此言落在雲中子耳中，不吝於驚雷炸響，玄靜……弘曆已經知道自己在騙他了嗎？怎麼辦，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