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中蠱

弘晝微笑道：「本王不能勉強陶大夫為皇後診治，但本王同樣可掘出季姑娘骨，令其曝荒野，不能土為安！」

「你敢！」聽得這話，陶大夫臉倏變，弘晝這句話無疑抓住了他的肋，慌得他連聲音都變了。

「陶大夫若是不信，盡可試試！」說完這句話，弘晝笑容倏然一斂，第一次在陶大夫麵前出冷厲漠然之，「寧二，給本王把墳挖開！」

「不許挖！」陶大夫急忙攔在墳墓麵前，不讓他們靠近，麵目猙獰地道：「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與你們拚了！」

弘晝麵無表地道：「陶安，你以為憑你一人能擋得了本王嗎？」

陶安死死盯著他道：「除非我死，否則你們休想我兒的墳墓。」

「那本王就先殺了你，再掘你兒之墳，令骨風吹雨淋，野狗啃食之苦！」說著，弘晝自護衛腰間出鋼刀，抵在陶安頸間，冷聲道：「你兒生前，你已是對不起；死後……還要繼續對不起嗎？！」

未等陶安說話，他的瘋妻突然撲過來，用力捶打著他，悲泣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兒，你該死！該死！」

陶安眼圈發紅地盯著弘晝，咬牙道：「你是王爺，怎可行如此無恥之事？再者，盜掘骨，你就不怕傷了德嗎？」

弘晝冷聲道：「隻要能夠救皇後，再無恥卑鄙，再傷德之事，本王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如何，想好了嗎？」

陶安咬了牙關，寒聲道：「你就不怕我手腳，害死皇後嗎？」

弘晝早料到他會這麼說，當即道：「你自然可以這麼做，但本王也可屠你妻子，掘你兒之墳！」

陶安不甘他威，卻無可奈何，正如弘晝所言，兒生前，他已是對不起，怎可令死後仍不得安寧，在幾乎咬碎了一的牙齒後，他憋屈地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儘力醫治皇後，但你也要答應你，不管與不，都不可我兒之墓！否則我就算死，也必化為厲鬼，索你之命！」

「本王答應你！」這般說著，弘晝收回鋼刀，命寧二帶著陶安即刻趕往行宮，這個時候，多耽擱一刻，對瑕月而言就多一份危險。

到了行宮，弘晝拉著陶安疾步趕往殿，此時已是時近黃昏，宮中大小主子皆知曉這件事趕了過來，一個個麵悲慼，至於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弘曆一言不發地坐在榻上，握著瑕月的手，對於弘晝的進來沒有毫反應，至於瑕月沒有如之前那樣痛呼哀嚎，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然這樣的平靜，卻令弘晝更加不安，他朝弘曆行了一禮，急促地道：「皇上，臣弟請來了杭州府最好的大夫，他一定能救得了皇後娘娘。」

弘曆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永璋抹著淚在一旁道：「剛剛皇額娘突然不再呼痛，皇阿瑪以為皇額娘好了，哪知……方太醫診脈之後，說皇額娘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恐怕難以熬過今夜。」

這話猶如驚雷炸響在弘晝耳邊，令他眼前「霍」地一黑，難以置信地著昏睡不醒的瑕月，死……瑕月要死了嗎？

下一刻，他用力搖頭，喃喃道：「不會的，皇後娘娘不會死的，會好好活著，一定會。」這般說著，他一把攥過陶安，厲聲吼道：「救皇後，你一定要救活皇後，否則本王不止要掘你兒之墓，還要將碎萬段，聽到了沒有！」

眾人聽到弘晝這番言語，皆是出一驚容，永璋更是小聲道：「五叔，您在說什麼？」

弘晝沒有理會他，隻是死死盯著陶安，後者有心轉離去，終歸是不敢，隻能恨恨地道：「莫要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

這般說著，他走到榻前，取過瑕月的手為其診脈，經歷了太多次的失，眾人已經不敢再對這個所為的杭州府最好的大夫抱有希，弘曆也僅僅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即便重新看向氣若遊的瑕月，他能夠這樣看著的時間已經越來越了。

他們，終於還是不能一起走到白頭……

且說陶安那邊，初時還有些漫不經心，待得後麵，神漸漸凝重了起來，在兩隻手皆診過脈後，他又翻看了瑕月的眼皮。

夏晴抱著最後一希，道：「大夫，你可知皇後娘娘得的是什麼病？」

陶安肯定地道：「沒有病。」

「沒病怎麼會這個樣子。」這般斥了一句，夏晴落淚道：「虧得你們一個個都說自己是名醫，是聖手，卻連個病都診不出來。」

陶安翻一翻眼道：「確實是沒病，但是中了蠱！」

「中蠱？」胡氏試探地道：「你可是說類似於毒蟲的那種東西？」

「不錯，皇後的脈象除卻氣虧虛之外，並無任何異常，但若仔細診之，會發現其脈象之中，有緩慢而規律的跳。」

方簡話道：「這一點，我等也發現了，但沒有任何一本醫書上有記載這種脈象，也不曾與任何病癥相似。」

陶安冷聲道：「確實沒有，但你不覺得這樣的跳，很像是心跳嗎？」

「心跳？」宋子華思索片刻，道：「難道你想說，這個跳是蠱蟲的心跳？」

「總算還不太笨。」陶安冷笑道：「我以前曾遇到過一個養蠱之人，所以對蠱略知一二，但凡被種蠱之人，都會出現這樣的脈象，另外在其眼皮上，亦會出現紫紅的，中蠱越深，就越；若我沒有診錯，皇後中的，應該是疳蠱；中了此蠱的人，最初會神衰弱，或是惡夢，或是幻覺，亦會隨之大變，之後開始氣虧虛，這是因為蠱蟲在吸收氣，之後蠱蟲腦，開始劇烈的頭痛，最後則是氣盡失，命不保。」

所有人的目皆集中在陶安上，並無人發現隨小五一道過來的喬雁兒在聽到陶安那番話後，子了一下，低垂的眼眸中出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