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百三十二章冬逝

「一，為什麼……」說到一半，瑕月想起剛才的事，駭聲道：「是因為毒癥？」

「不錯，方太醫與朕說，永琮隻有一存活的希。」弘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喃喃道：「朕真的很難過，到底朕做錯了什麼，朕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出事，先是永璉，之後是長樂，現在又到永琮……」他吸了吸氣，哽咽地道：「若朕當真做錯了，報應在朕上就是了，為何要報在朕的孩子上，他們都還隻是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啊！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他用力拍著扶手，似要將心中的怒氣盡皆發泄出來。

這也怪不得弘曆，他所失去的兩個孩子，皆是他最喜歡的，永璉甚至還被立為太子；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聰慧過人的嫡長子，又被天花所纏，九死一生。眼睜睜看著自己喜的孩子出事，卻無能為力的覺，令弘曆痛苦不堪。

瑕月沉默良久，輕聲道：「您別這樣，就算是一，臣妾相信七阿哥也會熬過來的。」

弘曆忽地抓住瑕月的雙臂，痛聲道：「瑕月，你告訴朕，朕能做什麼？朕還能做什麼啊？」

瑕月安道：「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休息，隻有這樣，纔有神去照顧七阿哥。」

「朕睡不著，朕隻要一閉眼，就看到永琮被天花折磨的樣子，他還那麼小，朕……」弘曆哽咽地說不下去，瑕月手環抱著他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勸了許久，方纔令弘曆好過一些，之後又讓宮人去沏了一盞寧神的茶來，弘曆喝下後，終於勉強睡。

瑕月不敢離開，就這麼守在床榻邊，自己也是一夜沒睡，坐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上蓋了一條波斯絨毯，四喜看到醒來，輕聲道：「娘娘您若是累的話，就回去歇息吧。」

瑕月看了即便在睡夢中也擰著眉頭的弘曆一眼，道：「本宮已經睡夠了，你在這裡看著，皇上一天沒用過膳，本宮去做幾個皇上喜歡吃的菜。」

四喜剛要答應，弘曆便睜開眼道：「不必了，朕沒胃口。」

瑕月扶著他坐起，道：「是不是臣妾與四喜吵醒了皇上？」

弘曆搖頭道：「與你們無關，朕本來就睡得不是很安穩。」說罷，他著瑕月的肩膀道：「你很累了，快些回去吧，朕已經沒事了。」

「您一直著肚子，這沒事嗎？」麵對瑕月的話，弘曆嘆然道：「永琮現在這樣，朕哪裡有胃口吃東西，你若是的話，就……」

不等弘曆說完，瑕月便道：「皇上不用膳，臣妾又豈敢獨自去用，隻能陪皇上在這裡一起肚子。對了，不止是臣妾還有喜公公、小五他們呢。」

弘曆扯一扯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你這是在朕了？」

瑕月搖頭道：「臣妾豈敢，隻是希皇上多在意一些龍。」

弘曆點點頭，道：「你別去忙了，讓膳房隨意備幾個菜，陪朕一起用膳。」

膳房的作很快，未過多久便端了六菜一湯進來，香味俱全，無奈弘曆心中有事，哪怕瑕月一再勸說，也隻吃了一碗便罷。

在命宮人收拾下去後，弘曆道：「朕想再去坤寧宮看看。」

「臣妾陪您一起去。」麵對瑕月的話語，弘曆想了想道：「朕一人去就行了，你累這麼久了，好好去歇著，明日再去看永琮就是了。」

瑕月知道，弘曆其實是怕自己去了會令明玉不喜，從而鬧出什麼言語來，也不想讓弘曆為難，逐依言點頭，回了延禧宮。

一日就此過去，第二天，瑕月去了一趟坤寧宮，況與之前差不多，並沒有什麼好轉。

正月初三，此時距離永琮發病已經有四日了，瑕月照例前往坤寧宮，但是這一次，還沒有踏進宮門，就聽到悲慟至極的哭聲。

阿羅亦聽到了，臉一變，道：「主子，這個聲音好像是皇後。」

知春口道：「皇後哭得這樣厲害，難道七阿哥……」

不等說完，瑕月已是快步往裡走去，循著聲音來到偏殿，隻見明玉伏在弘曆懷中痛哭不止，愉妃們在一旁暗自抹淚，至於方太醫等人則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臉上儘是沉痛之。

瑕月看到黃氏也在，走過來道：「儀妃，是不是……」

黃氏知道要問什麼，含淚點頭道：「七阿哥……剛剛薨了！」

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局，但真正聽到時，瑕月心中還是忍不住為之難過，從今往後，再也看不到那個聰慧可的孩子了，更加聽不到他聲氣喚自己「姨姨」的聲音。

瑕月忍著眼底的酸，輕聲道：「昨兒個不是說還好嗎，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黃氏嘆了口氣，道：「那是皇上與太醫為了安皇後所說的話，其實七阿哥病惡化的很快，今日更是急轉直下，唉，真是可憐，才那麼小！」

不知是否聽到了黃氏的話，明玉的哭聲越發淒厲，一邊哭一邊掙紮道：「放開，我要去見永琮，放開我！」

弘曆死死攔著明玉道：「永琮雖然去了，但他的天花還在，甚至比他生時更加猖狂，你現在過去，很容易被傳染的。」

「我不管！」明玉激地道：「從永琮生病到現在，我這個做額娘都沒有去看過他，他心裡一定在怪我，一定很難。」

「沒有，沒有人怪你，永琮也一樣，你若是因為他而染了天花，永琮才會真的難。」弘曆哽咽地道：「明玉，你聽朕的話，不要去！」

此時此刻，明玉哪裡聽得進他的話，悲泣道：「我不想聽這些，我隻想見我的兒子。」見掙不開弘曆，跪下道：「皇上，臣妾求求您，讓臣妾見永琮一麵，臣妾很想……很想見……」說到後麵，明玉已是泣不聲。

愉妃哽咽地蹲下道：「娘娘，您不要這樣了，皇上這樣做，也是為了您好，七阿哥已經這樣了，若您再有事，您讓皇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