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百三十一章一
方太醫低頭道:「回太後的話,確實是發天花引發的毒癥。」
淩若勉強定一定神,道:「那……那有沒有醫治的辦法?」
「幸好皇貴妃娘娘發現的早,還可以藥石控製,若是等毒蔓延全,就真是藥石無效了,剛才微臣已經給七阿哥施了針,這會兒再開藥煎服即可。」
淩若連忙命他們下去開藥,隨即看向神恍惚的明玉,暗自嘆了口氣道:「方太醫剛才也說了,葯治可醫,皇後別太張,永琮那麼乖巧,一定不會扔下你與他皇阿瑪,獨自離去的。」
明玉慌地點頭,目一直向正殿的方向,祈盼可以儘快聽到永琮安然無恙的訊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弘曆在接完朝歲後,趕來了坤寧宮,豈知一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個不好的訊息,在安了明玉後,便進去看了永琮,當他看到永琮時被嚇了一大跳,隻見永琮在外麵的上,到都是紫紅的斑痕,而且很大,有一塊甚至覆蓋了永琮半邊的臉龐,永琮顯得很難,一直在著,雙手,一直被宮人牢牢抓著。
「周太醫,永琮他到底能不能治?」麵對弘曆的詢問,周明華沉默良久,道:「皇上,天花本就難治,更不要說是發的天花,微臣……實在沒什麼把握。」在他邊的方太醫沒有說話,顯然也是一樣的心思。
弘曆臉發白地道:「依你這麼說,永琮就是沒的治了?」
「微臣會竭盡所能,但最終還是要看七阿哥自己,是否有超強的毅力熬過這一關。」周明華話音未落,弘曆已是寒聲道:「朕不要聽這些,朕隻問你,如今是否還有三的希?」
周明華聲道:「啟稟皇上,如今……隻剩下一的希!」
「一……」弘曆喃喃重複著這個字,子一陣搖晃,四喜張地看著他,唯恐他摔倒。
弘曆扶著床柄,艱難地道:「當真……隻有一嗎?」
方太醫無奈地道:「皇上,發天花遠較一般天花來得更可怖,能有一希,已經很不容易了。」
弘曆嚨陣陣發乾,轉眸睇視著乾發裂的永琮,不時有眼淚從眼角落,令他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弘曆強迫自己移開目,哽咽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之一定要救永琮,不能讓他有事。」
就在周明華二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回答時,宮人驚聲道:「皇上,方太醫,七阿哥流了!」
眾人一驚,連忙往永琮看去,果見一縷殷紅的鮮從他角流下,而且永琮的神極其痛苦,整個人都在發抖。
即便是麵對著生死存亡,朝臣相,也不曾慌的弘曆,在此刻,卻真切覺到害怕的滋味,與永璉、長樂離開他時的覺一模一樣,「他……他這是怎麼了?」
方太醫二人顧不得回答,立刻上前檢視,他們小心的避開永琮邊的,如今永琮的裡含有最可怕的天花病毒,沒有種過痘或是得過天花的人,萬萬不敢。
待得再次施針之後,方太醫的臉比之剛才更加難看,「七阿哥的病正在不停地加重中,整個病程應該就在三四天之間。」
弘曆點頭,不知該怎麼問,因為他清楚,得到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回答,明明心已經沉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出去之後,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安淩若與明玉。
知子莫若母,弘曆的心思,淩若哪裡會看不出來,暗嘆一聲,道:「皇帝,你一夜未睡,想必很累了,回去睡一覺吧,晚些再來。」
「兒子還撐得住,皇額娘……」弘曆話未說完,便聽到淩若道:「一日兩日你是撐得住,但三日四日呢?皇帝,你是天子,天下萬民皆是你的子嗣,任何人皆可不顧子,唯獨你不行,知道嗎?」
弘曆垂目不語,好一會兒方纔有低低的聲音響起,「是,兒子告退。」
淩若微一點頭,在看了明玉一眼後,對瑕月道:「皇貴妃,你陪皇帝回去。」
瑕月應了一聲,陪著弘曆離開了坤寧宮,在回養心殿的途中,弘曆一言未發;他走的很快,令瑕月幾乎要小步跑著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在踏進養心殿後,弘曆依舊是一言不發,坐在椅中不知在想什麼,瑕月沒有驚擾,隻是靜靜地陪在一邊;在看到四喜端茶進來時,接過茶,親自遞到弘曆手邊,道:「皇上,您喝口茶,然後……」不等說完,弘曆已是奪過茶盞,用力擲到門上,「哐鐺」一聲,當即砸得碎,四喜等宮人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瑕月定一定神,對一臉痛苦的弘曆道:「臣妾能夠明白皇上的心,您……」
弘曆厲聲道:「你不明白,你本什麼都不明白」
「臣妾知道您疼七阿哥,更清楚天花意味著什麼,但是皇額娘說的沒錯,您不能不顧惜子。」說到此,放緩了語氣道:「您已經兩天一夜沒有闔過眼了,再這樣下去會熬不住的,說不定一覺醒來,七阿哥的病就好轉了呢!」
「你不懂……不懂……」弘曆額不停地重複這兩個字,隨即他道:「出去,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皇上……」瑕月待要再勸,弘曆已是厲聲道:「朕你出去啊,聽到沒有!」
弘曆已經很久沒有在麵前發這麼大的火了,瑕月不敢再多言,依著他的話屈膝準備退下,就在走到門邊之時,聽到後在強行抑下逃逸出來的哽咽,猶豫了一下,折回到捂著臉龐的弘曆邊,蹲下輕聲道:「七阿哥會好起來的,您不要那麼擔心!」
弘曆緩緩放開雙手,在其臉上,有幾道落的痕跡,瑕月見狀,再次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隻要熬過了這一關就行了,太醫說過,七阿哥有三的希,臣妾相信他一定可以熬過來的。」
「三……」弘曆吃吃笑道:「你說錯了,不是三,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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