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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雖風雨來,但胤禛依然來了凈思居,自淩若為噩夢所擾安枕後,胤禛不管多忙隻要回府就一定會來看一眼淩若,眼見一日日因驚惶而憔悴不安,他亦是萬分著急,猶豫著是否當真該如那拉氏所言,請法師來驅驅邪。三八文學
胤禛剛一踏凈思居正堂,便看到淩若坐在椅中低頭專心綉著手裡的綉棚,他對正要朝自己請安的墨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到淩若邊想看看在綉什麼,哪知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淩若便將綉棚藏到了後,仰臉聲道:「四爺不許看。」
「什麼東西這麼要,連我也不能看。」胤禛笑著在邊坐下,「你怎麼知曉是我來了?」
「四爺的腳步聲我又怎會聽不出來,隻是故作不知罷了。」淩若抿一笑,命墨玉將綉棚拿走,自己則取過手絹細心地替他拭去沾在上的雨珠,「待綉好了,第一個便給四爺看,現在卻是不行。妾沒想到今夜風大雨大的大四爺也過來了。」
「放心不下,來看看你怎麼樣了。」胤禛如是言道,手緩緩過淩若若杏花的眉眼,帶著幾分歡喜道:「又看到你笑了,真好。」自凈思居鬧出鬼魅一事後,他見到的淩若總是帶著驚惶與害怕,難有展之時。
一句「真好」令淩若的心中,有無盡的暖意流淌而過,儘管府中有那麼多子,儘管他心中深藏了一個不可的子,但他終歸是在意自己的,在意自己的哭與笑,如此,便夠了吧,不能再貪心要求更多了……
帶著溫印在有金花鈿的額頭,有微微的與溫,他握著冰涼的手問道:「為何今日神會好了這麼許多?還有這樣冷的天怎麼不燒炭?」
「因為妾已經抓到了那隻鬼!」在胤禛來之前,淩若已經想好了說詞。
「當真?」胤禛聞言立時坐直了子抓著的手急切地問。
淩若垂下纖長卷翹的睫,在無聲的嘆息中緩緩說道:「妾今兒個偶爾聽下人說起徐太醫來為兩位姐姐請脈,便想著妾是不是子有病,所以才終是見鬼,便墨玉去請了徐太醫來替妾看看。」
容遠來看一事是萬萬不能說的,與容遠能被外人所知的隻能是胤禛庶福晉與太醫的關係。
「那徐太醫怎麼說?是病還是鬼?」胤禛並未懷疑,依舊關切地詢問,手始終不曾鬆開。
淩若淒然一笑,抬眼道:「幸好徐太醫來了,否則妾隻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真正的鬼就藏在平日燒的銀炭中。」
「此話怎講?」胤禛軒一軒眉,聲音漸有幾分冷意,顯然從中聽出了問題。
淩若睨了李衛一眼,後者立刻從角落的炭筐中取出兩塊未用過的銀炭遞給胤禛,恭聲道:「這是今日剛從炭房裡領來的炭,貝勒爺請聞聞是否約有香。」
胤禛狐疑的將銀炭湊到鼻下聞了聞,果然是有暗香藏其中,卻分不出是什麼香,他以目詢問淩若。
「依徐太醫所言,此香名為**香,燃燒起來時,可以令人產生幻覺,其實這世間本沒有鬼,令妾睡臥不安的鬼影乃是這**香製造出來的幻覺,是有人加要害妾!」說到最後淩若已是聲帶哽咽,淚落難抑,順勢跪在地上泣聲道:「妾自問府之後安份守已,從未與人為難,不知為何有人要如此對付妾。」
「你先起來。」胤禛扶起淩若,眸中含了一孤寒之意,略一沉問道:「問過炭房的人了嗎?」
見胤禛眼睛過來,李衛趕答道:「問過了,奴才每回去領銀炭都是炭房管事王保親自給的,所以出事後奴才第一時間去問了他,他承認是他下的葯。」
「一個奴才而已怎有膽子謀害主子,問了是誰主使的嗎?」胤禛心思通,焉會不明白其中之理。
李衛悄悄看了淩若一眼,見沖自己微微搖頭心領神會之下沉聲道:「回貝勒爺的話,王保抵死不肯說,最後更在庫房中自盡,現尚在,如何置還請貝勒爺示下。」
胤禛冷哼一聲,麵容深有怒意,一掌重重拍在桌幾上道:「這樣死了算是便宜他了,把拖去葬崗去喂狗。先是秀兒,再是你,到底是何人在對你們不利,當真可恨至極。」
「可惜線索已斷,無從追查。」淩若默默說道,事的來龍去脈自是清楚,但王保已死,也就是說死無對證,胤禛豈會聽憑片麵之詞就定瓜爾佳氏的罪,更何況,瓜爾佳氏隻是爪牙,不抓到真正的主使者本於事無補。
「我隻要一想到邊有一個心思如此惡毒之人心積慮要對你不利,便覺如芒在背,難以心安。」胤禛握著淩若的手擰眉輕言,想了想又道:「你這次能安然無事多虧了徐太醫,左右這段日子徐太醫每日都要來府裡,往後讓他多來給你請請脈,若有什麼事也好及早發現。」說到這裡他忽地出幾許笑意,「說起來徐太醫可真是你的貴人,這短短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幫了你兩次了。」
「也許吧,一切聽憑四爺吩咐。」淩若笑一笑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牽了胤禛坐下剛要說話,狗兒忽地急匆匆跑了進來,在胤禛耳邊說了句什麼,胤禛臉大變,豁然起道:「當真嗎?」
「宮中已經得到訊息,聽說皇上原本已經歇下,為著這事又起來了,命李公公宣太子、阿哥與幾位大臣養心殿覲見。李公公跟奴才說完後忙不迭就走了,說還得去好幾個地方傳喻。」狗兒著,臨了又道:「馬車已經備在府門口,朝服奴才也派人去嫡福晉取了。」
胤禛略略一想道:「馬車太慢,直接備馬。老十三那邊去傳了沒?」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李公公說已經派人去了。」狗兒跟在胤禛後,李衛早已見機跑去開門。門剛一開啟,立時有冷風攜夜雨迎麵急卷而,打了胤禛本就未乾的裳,袍角的祥雲紋在雨水中若若現。
「貝勒爺出什麼事了?」見胤禛已經走到門口淩若連忙問道,若無急事,康熙絕不會連夜傳召,還是在這樣的天氣。
靜夜無聲,唯聞雨落風疾,胤禛回頭,眼中有令淩若心悸的沉重,他隻說了一句話,但已經足夠了。
黃河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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